沈如初看了馬文俊一眼,看見他滿臉的緊張和期待,她忽然笑了,嘆了一口氣,道︰「我可從來沒對你有過怨氣。♀你不找我們麻煩,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馬文俊見沈如初笑了,心中有些受寵若驚,笑道︰「我從來沒有找過你們麻煩,你可能是誤會了。對了,要不要緊,需要去看大夫嗎?我認識一個很不錯的大夫。」
沈如初笑道︰「比宮雲楓如何?」
馬文俊笑道︰「自然是……比他差了點。」
沈如初笑道︰「听說你終于肯納沈芝媛進府了?謝謝你了。」
馬文俊冷笑了一下,道︰「這有什麼好謝的,就算需要謝謝,也不用你來謝!」他幽幽地看了沈如初一眼,鵝蛋臉上有一抹紅雲,依舊是眉目秀麗,讓人看了忍不住還想看。他甚至後悔,後悔自己當初打了那麼一個賭,明知道她在耍心眼,但還是和她打了那麼一個賭。
他明知道自己對沈芝媛的感情和態度,但因為沈如初的一句勸說,竟然不惜與崔明月爭吵冷戰而同意將沈芝媛納進府里。
他明明很恨文旭,奪妻之恨,沒齒難忘,他應該牽連到她身上的,自己所受的一切恥辱、他成長至今所經歷的最大磨難和挫敗,都是眼前這個小女人給的,但不知為什麼就是恨不起她來,每每見到她笑,他總有一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他深知自己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每次見了沈如初他總是忍不住要作出翩翩君子的態勢來,為的就是不讓她看輕自己。
沈如初看著他,忽然覺得他並不欠自己什麼,淡淡一笑,道︰「謝謝你,為我自己。」
馬文俊徹底愣住了。
「也許你不是個正人君子,但你的確沒對我做好小人的事情。我要謝的正是你曾經用君子的一面對待我,我希望並懇請你能一如既往地對待我和我的家人,包括文旭。♀這輩子,你高高在上,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缺一樣東西未必是一種遺憾,只是一種經歷罷了。」沈如初輕輕說道。
馬文俊笑道︰「你能和我說這麼多話,而且以這麼和善的態度,我很高興。不過,我和文旭之間的事。是男人之間的爭斗,不是你一句話就能化解的。」
沈如初憂傷地看了他一眼,馬文俊于心不忍,又道︰「文旭他很好,很受父親的重要。」
沈如初听了這話,安心很多,笑道︰「他一切還好吧?」
馬文俊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和他又不是天天在一處共事。不過,有個女人叫余翠柳的。對他很有意思,一直追到了軍隊里。」
沈如初心里瞬間慌亂了一下,恍惚看到了文旭臨走那天,余翠柳驕傲得意的小臉。那麼一抹淡然的微笑卻充滿了自信和志在必得。
「難道軍隊也不管這些?」沈如初道。
馬文俊得意一笑,道︰「余翠柳的身份不同,你不要小瞧了這個女人。誰會管這些事?仗都打不完!」
沈如初道︰「我相信文旭。我先回去了。」
馬文俊笑道︰「我送你吧。」
沈如初皺眉,冷道︰「馬大公子。請您時刻記住您自己的身份,如果您記不住,也請記住我是個有夫之婦!」
馬文俊微微一愣。尷尬地笑了笑,道︰「你這個女人凶起來的時候真的很討厭!你是第一個這麼冷這麼凶對我說話的女人。」
這句話倒是沒半點夸張,他平日出入風/月場所,那些女人為了從他這里得到好處,想方設法討她歡心,不可能對他冷淡或惡語相向。
沈如初上了馬車,沒去理會馬文俊,對老宋道︰「老宋,快些走。先去醫館。」
坐上車,沈如初心中有些不平靜,一來是因為見了馬文俊,每次見到他心情多多少少都會受到波動,雖說馬文俊目前並沒有過分的舉動,但以他的實力來看,想做什麼事,在安陽城做不成?安陽城就是他的天下!
本來想借助安北王府的勢力和馬家抗衡,前面倒是有點效果,至少馬征明和馬文俊沒有硬來搶人,彼此之間的怨恨也是不了了之,至少表面上,是化解了。如今沈如初和那個軒轅吉安相處得並不愉快,她也不願意繼續和那個陰陽怪氣的郡主打交道,安北王的勢力就暫時借用不上了。
听馬文俊方才的意思,他和文旭之間的仇怨還未結束,也不會擅自罷休。
「想狐假虎威狗仗人勢都沒機會,失敗!」沈如初自言自語道。
松月道︰「夫人,您說什麼?」
沈如初苦笑了一下,道︰「沒什麼。」
松月道︰「奴婢多嘴說一句,這個馬文俊好像對夫人——不死心……」
沈如初瞪了她一眼,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大膽,這種話也敢當著自己的面說,馬文俊的心思她自己不知道嗎?可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
松月自知言語莽撞,急忙道歉,垂著腦袋不說話了。
沈如初道︰「以後見了這個人當做不認識,也少和沈芝媛來往。記住,我們文家和他們馬家沒有任何關系,以後見了他們馬家的人,能繞道就繞道,不能繞道就當做沒看見,總之,長個心眼。」
她倒是不怕馬文俊暗中對自己使壞,就怕馬家的人不放過文旭;另外就是很忌憚崔明月這個人,加上前面遭遇過崔明月的綁架和暗殺,讓沈如初對崔明月這個角色十分防範,這樣一個心狠手辣又十分有手段的女人,沈芝媛哪里會是她的對手,不知道她去了馬家是福還是禍!
松月唯唯諾諾地答道︰「是,夫人,奴婢一定多加小心,方才是奴婢多嘴了。」
沈如初嘆了一口氣,道︰「馬文俊還沒壞到那個地步……」
她卻不知道,馬文俊不是沒壞到那個地步,只是對她還沒壞到那個程度;馬文俊在很多時候遺傳了馬征明的心狠手辣,除了二世祖的身份,他還是玩弄權術的高手。只是這麼多年,他想要的一切都被馬征明鋪好了道路,他的人生暢通無阻,是以養成了公子的性情,但骨子里的狠戾卻不比馬征明少半分!
誰見過餓狼的孩子是食素的!
松月道︰「奴婢會記住夫人的教誨,請夫人放心。」
沈如初道︰「我就是不放心也沒辦法。馬文俊固然要防,他那位夫人卻更加要防,一不小心就會要人命!」
上一次在馬文俊的外宅,她明面上是去找沈芝媛的麻煩,暗地里卻是讓沈如初只身涉險,要不是她當時有防備,馬文俊又正巧趕到,最後會發生什麼事根本無法預料。
松月道︰「奴婢也覺得那位馬少夫人實在了得,光看那對吊梢眉還有眼角的戾氣,就知道她心腸歹毒了。夫人,您一定要小心啊!」
沈如初模了模肚子,道︰「就怕防不勝防。」
松月安慰道︰「夫人別怕,您有蘇府和王府撐腰,還有大公子和宮夫人他們幫忙,爺走得時候也給你留下了兩個人當保鏢,奴婢覺得她不敢亂來的!」
沈如初苦笑了一下,這個松月想法真是天真。
正說著,紅袖怯怯地道︰「夫人,醫館到了。」
沈如初看了一眼紅袖,笑道︰「紅袖,你到文家也有段時間了,家里沒幾個人,我把你們都當做自己人、一家人,以後你不用事事這麼拘謹。」
紅袖連連點頭,道︰「夫人,奴婢知道了。」
沈如初模了模紅袖的手,笑道︰「下次別這麼拘謹了。」然後看了一眼松月,開玩笑道︰「要是松月欺負你了,直接和我說,我給你做主。」
紅袖偷偷瞅了一眼松月,拼命地點頭,道︰「嗯!」
松月氣得睜大眼楮,道︰「嘿,你還好意思點頭?既然到了醫館了,你還愣著干嘛?還不快下去?」
沈如初道︰「松月!紅袖她為人靦腆,你不要那麼凶。」
松月急忙道︰「是,夫人。」
紅袖攙扶了沈如初進了醫館,門頭、牌匾都已經做好了,屋內的擺設、箱子、櫃台也都做好了,幾個瓦匠正在那里刷漆。她四下看了看,又回想了宮氏醫館內的布置,好似差了一些對聯、擺設,還有一些桌椅沒有擺起來,正堆在一起。
「夫人,您來了。我領您四處看看吧。」如意謙和地笑著。
沈如初上下打量了一下如意,只見他眉目生輝,渾身上下是一身新衣,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笑道︰「如意,你這是遇見什麼喜事了?」
如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夫人說笑了,我哪有什麼喜事。每天就在醫館里忙活,現在醫館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就等著大夫們到位,正式開業了。」
沈如初笑道︰「今天去買藥材了?」
如意笑道︰「我按著夫人列的那些清單,在預算的銀兩內買了一些藥材。就是在西市的金家藥店買的。他們給的價錢很實惠,貨物也好,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沈如初嘖嘖了兩聲,道︰「金家的藥材便宜?我上次買燕窩可沒看出哪里便宜啊?」(未完待續……)
ps︰是兜兜寫得太差了麼?最近書評區真心安靜到︰掉根針都听得見聲音……惆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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