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漸沉,秋霜肅殺。
一支二十人的銀甲軍出現在大道上,縱馬飛馳。這些軍士個個龍jing虎猛,氣息悠長,jing力無窮。
視野遠處,一座古老城池橫亙于廣袤大地。隨著靠近城池,周遭行人也逐漸稠密。
「那不是蘇將軍的二公子嗎,怎麼又帶隊回來了?該不會是中途月兌逃了吧?」
「噓!別胡說,蘇將軍家的事是能亂說的麼?」
「可是獵魔隊上周才出發,蘇將軍上下打點才為他求得一個隨隊名額,他怎麼又回來了?」
「或許是被魔物嚇破膽了吧。快別說了,一說到魔物我這心里就發顫
雖然路人說的聲小,可這些jing銳軍士氣血強健,依然能听的清清楚楚。
一時間,這些虎背熊腰的漢子也有些汗顏,目光不由得瞥向隊伍當中的一位少年。
「公子,我們……我們真就這麼回去啊?」
「嗯。就這麼回去
軍士面有羞愧,訕訕道︰「可是將軍讓我們跟隨獵魔隊,觀摩獵殺過程,這……任務還沒完成不是?」
少年灑然一笑︰「我們不是剿滅了一隊馬匪嗎?功德圓滿,也該打道回府了
軍士臉se一僵,干笑一聲。
剿滅馬匪?那怎麼能和觀摩獵魔相提並論。只有敢直面魔物而不懼,那才叫真正的大勇!不過軍紀嚴明,這些話他可不敢講出來,只得帶著手下,跟隨少年回城。
城牆上書寫三個古篆大字「大荒城」。筆走龍蛇,恢弘古樸。牆垛後,一尊尊甲士如雕塑般筆挺。
正當中一位黑甲將軍手握黑槍,渾身不時綻出點點星芒,仿若有一輪金ri在體內升騰。
「哦?蘇寒賢佷,你怎麼回來了?」那黑甲將軍微一錯愕,旋即臉上露出一抹嘲諷︰「老蘇豁出老臉給你爭取的名額,想讓你在觀摩中一舉突破,點亮竅穴,嘿!你就這麼半途而廢了?倒也不怪你,心智不堅,面對魔物膽寒很正常。若是我兒凌劍塵在此,那魔物多半早已灰飛煙滅了
听到「凌劍塵」這個名字,少年蘇寒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殺氣,極快的隱匿下去。
蘇寒原本地球華夏,五年前穿越到同名同姓的「蘇寒」身上,原本的那個「蘇寒」,正是被凌劍塵一招打的神魂破碎。
蘇寒吸收了原本身體的記憶,對那凌劍塵自然記恨,殺身之仇,恨不能親手刃之。
只是那凌劍塵乃絕世天才,五年前就已經點亮竅穴,被炎黃帝國頂尖宗門看上,傾力栽培,從此一步登天。蘇寒與之相比,猶如螢蟲與皓月。想要大仇得報,不知何年何月了。
「原來今ri是凌將軍值守,還請放行蘇寒表面上很淡然。
「好說好說!回去多多修養吧!外面魔物肆虐,實力低微可危險的很!哈哈!」黑甲將軍大手一揮,昂首遠視,再也不看蘇寒一眼。
銀甲軍催促戰馬進城,臉現憋屈憤怒。
主辱臣死,蘇寒是他們主子,蘇寒被羞辱,他們感同身受。
軍士低聲憤憤︰「這個凌將軍,仗著兒子被頂尖宗派看上,越發囂張了,暗中勾連,拉幫結派,都要在這大荒城一手遮天了
「是啊,城中八支勁旅原本隱隱以蘇將軍為首,現在卻大半都投靠了凌將軍。真是可恨!」
「肅聲蘇寒淡淡吩咐道︰「你們回軍營吧,本次任務圓滿完成,我會為你們稟功。「
「公子,你在將軍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唉,公子保重一眾軍士無奈搖頭,最終還是順著城牆,縱馬回營了。
蘇寒抬頭看天,一掃剛才的淡然,眼中露出濃濃的期待︰「這次的收獲已經超過了預期,接下來就看造化了
……
來到這個世界五年了,蘇寒每ri里勤加修煉,從筋骨到內髒,無一不淬煉到強健有力,氣血渾厚。可就是……
無法突破到下一個境界,點亮竅穴!
人體有上千枚竅穴,分布于全身各處,當點亮竅穴時,周身如同漫天星芒閃爍,神采奕奕。舉手投足皆霞光四she,生生不息。蘇寒的父親蘇將軍,包括剛才城門上值守的凌將軍,修為都是竅穴境。晉入竅穴境,在凡人眼中就是高手。
可這最後一步,蘇寒就是無法邁過去!
面對長久的突破無望,蘇寒並沒有氣餒,因為有一所龐大的監獄,懸浮于他識海里茫茫白霧之中。
能存在于意識當中的監獄,必然不凡。
五年中,監獄一點動靜都沒有,似乎在和他的意念不斷融合。直到不久前,它才融合完畢,同蘇寒的意識合而為一,發出的第一道信息,就是認蘇寒為主,奉為典獄長。
蘇寒也花了幾天時間,模清楚了這所監獄的功用——只要擊敗敵人,使之虛弱,就能把敵人送入監獄。
進了監獄,囚犯會在監獄的管理下去做苦役。在監獄中有一處礦山,山中有一種命石,只要囚犯采集到足夠量的命石,就能抵罪。
而蘇寒更是了解到,這些命石能換算成修為。苦役只要采集到命石,監獄就能為蘇寒灌頂,提升他的修為。
里面囚犯采集的命石越多,那麼蘇寒就能被灌頂更多的修為。
知道這一點後,蘇寒簡直欣喜若狂!
仿若,看到了點亮竅穴的希望!
他現在距離竅穴境只有一步,只需要增加一丁點的修為,哪怕只要有一絲的進步,就能跨過這道鴻溝!
「那些馬匪是我的第一批囚犯。現在,只等他們踫運氣,看能否開采到命石了。只要能找到一小塊命石,我就能點亮竅穴!」
蘇寒觀察著監獄里面的情況,只見那七個馬匪身著囚服,在巍峨的苦役山腳下不斷的尋找著,期待能找到一小塊命石來抵罪。
「但願我的運氣不會太差,能在獵魔隊失敗的消息傳回來前點亮竅穴,在兵荒馬亂中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想起獵魔隊,蘇寒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
那些人,仗著一些修為,自大無邊,完全不听他的勸告,遲早要被深山中那個魔物吞噬,到時,整個大荒城都會卷入魔物魔僕肆虐中。他必須在那之前有所突破,早做準備。
剛想要退出監獄,蘇寒略一猶豫,意念再次降臨,出現在一處監獄囚室中。
囚室盡頭,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嘶吼,伴有粗重的喘息和鐵鏈抖動聲。
那是一頭身長兩米的人型生物,頭大如盆,滿面暗紅se的凸起不斷蠕動,血口獠牙,能輕易刺穿人的頭骨。手臂如桶粗,猙獰可怕的血筋如毒蛇般遍布周身,每根指甲都有一尺長,如鋒銳匕首般閃爍黑芒。
雖然有粗大鐵鏈縛其全身,這頭怪物依然不斷咆哮掙扎,將鐵鏈抖動的嘩嘩作響,一雙血紅牛眼迸出猶若實質的殘暴血腥。
「魔僕
蘇寒雙目中有著一抹忌憚,慢慢走到這頭魔僕前,屏息凝神。
「嗷!!!」
看到有人出現,魔僕瘋狂咆哮,血盆大口對著蘇寒不斷撕咬,像要將蘇寒吞下去一樣。一股股魔氣在它周身不斷流轉,化作一張張血口,不斷的嘶吼,嚎啕。
「只是一頭魔僕就這般厲害,深山中那頭魔物,根本不是獵魔隊能拿得下的
蘇寒這次能得到這頭魔僕,也是一個偶遇,極為僥幸。就連那二十名軍士都不知這回事。
「等吧,等我點亮竅穴,再來處置這頭魔僕
蘇寒意念一動,從監獄中退了出來。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結實穩重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沉穩的聲音響起︰「寒兒可在?」
一听到這聲音,蘇寒連忙開門,將來人迎進來。
進門的有三人,後面兩人,正是跟隨他回來二十名軍士中的兩名。最先一人身披將軍鎧甲,身姿挺拔,不怒自威,是蘇寒的父親蘇鴻。
那兩名軍士低目垂頭,一言不敢發,顯然剛被訓斥過。
「寒兒,可是他們鼓動你回城?」
「父親,是我下令的
「哦?真不是他們鼓動你?」蘇鴻淡淡的掃了兩名軍士一眼,嚇的兩人緊縮了一軀。
「父親坐蘇寒吸收了原本身體的記憶,再加上數年的相處,對于這名看似嚴厲,實則慈愛的父親也很是親近。
「父親,你認為獵魔隊真能剿滅魔物嗎?」
蘇鴻一愣,剛硬的臉部線條略微融化一絲,略一猶豫道︰「獵魔隊成員皆是上面派下來的高手,其中甚至有千枚竅穴全部點亮的巔峰人物,該不會出問題
「不夠蘇寒肯定的搖搖頭︰「父親不妨假設一下,若是獵魔隊沒成功呢?」
蘇鴻眼眸微微一縮︰「若是獵魔隊不成功,反被魔氣入體,心魔滋生,靈台不守,走火入魔,便會墮為魔僕。泯滅人xing,化身殘暴嗜髓的殺戮機器。並且……還是數量眾多的一批!那對大荒城來講,將是一場巨大災難!」
說到這里,蘇鴻臉se一變,冷汗涔涔。
「若父親相信孩兒,還請早做準備!」
蘇寒的語氣極為肯定,仿若認定了獵魔隊一定會失敗。
蘇鴻深深的看著蘇寒,似乎在考慮蘇寒所說的可能xing有多大。最終,還是一撩戰甲,挺胸起身︰「張朝趙虎隨我去布防,做萬全之策!寒兒……這次觀摩獵魔,是為父魯莽了,你多加小心
看著父親離開,蘇寒心中涌過一股暖流。
他何曾不知道,蘇鴻為了給他求得這一個隨隊觀摩的名額,耗費了多少心力,賠上多少笑臉。
為的,還不是讓他能有點亮竅穴的機會?
一片良苦用心,蘇寒都懂。
「就快了!監獄認主,我蘇寒往後再不會有瓶頸困擾,我的修煉之路,將會一片平坦!任何天才,都比不上我!」
蘇寒眼眸中,充斥著強烈濃郁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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