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安發現自己銀行賬戶里多了五萬的時候,他隨即就給以默打電話了,而此時以默正在跟陸減吃晚飯,盯著陸減盤子里那塊始終沒有動過一口的土豆泥猶豫該不該下手。
以默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顧澤安的名字,以默接听了,那一端卻沉默了了一會。
「是問我錢的事情吧,我前段時間炒期貨,掙了錢就先還了
「這樣啊,那以後如果還需要的話跟我說顧澤安知道不是這樣,但是自己還能說什麼,因為連這個電話都是個錯誤。
「我在外面吃飯,以後聯系以默覺得沒話講有點尷尬。
「以默……」顧澤安突然叫住了要掛的以默,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什麼似乎都不該他來說。
以默怎麼不懂顧澤安的處境,其實她對顧澤安何嘗沒有點感情,在她用工作麻痹自己忘記折北的日子里,一路照顧她陪伴她的都是顧澤安,有時候她在想如果顧澤安願意為了他放棄未婚妻,她是否願意不顧一切跟他在一起,她猶豫過。
「沒事,以後聯系
顧澤安只留下這句話就掛了,以默心里還是有些失望的。
陸減將自己碗里的土豆泥放到了以默盤里,以默原來還有些暗沉的眼色突然 亮了,「如果喜歡,就開口,我不會不給的
以默一下手就是大半勺子進了嘴巴,「就會說大話,我要你什麼都給,那我要博安你給?」
「我只有博安30%的股份,夠嗎?」
以默被陸減的話生生的嗆著了,一點土豆泥讓她咳得心扉具疼,陸減笑著喝了一口紅酒,不過他想以默還不知道他的性格,他從不開玩笑。
這一咳把以默剛才對顧澤安的那點心思都咳沒了,「你的胃口一向都那麼小嘛?」這幾次一起吃飯他的胃口都不大,倒顯得她像是大胃王。
「我胃不好,吃多了會不舒服
「看你的樣子也像是文弱書生
陸減一向溫和,因為性子這樣所以看起來也是個書生模樣,後來的某一日,以默見過了陸減的身手還著實吃了一驚,她說如果最初見了她不會與他試著交往,因為她最怕家暴。
「過幾日,是阿衡生日,她說想邀請你去家里吃飯,你有時間嘛?」
時間,對于待業階段的以默來說多得很,但是她不傻,這是要她見他家人的暗示,但也給她機會拖延,勺子在盤子上劃著,一如她的心思。
「不知道你妹妹喜歡什麼,我該準備什麼禮物呢?」
「阿衡喜歡吃芒果,你帶點過來就可以了
陸減對于她的決定也沒有表現出很驚喜的樣子,以默想她如果是想個借口推遲他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失望的,其實他對以默還真不是一往情深的表現,「我一直沒有問你,為什麼要選擇我?」
「好養活陸減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在以默餐盤上掃了一掃。
以默臉皮一向厚實,可被陸減這麼一說臉經不住燒的通紅,心里有些不服氣卻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因為細想起己還真沒有什麼說得上來的優點。
陸減看她臉上風雲變化得快,忍不住笑了,「阿姨沒有跟你說過,我記得我有跟她提起過,不然你以為阿姨會那麼爽快的讓我進門還留我吃飯?」
那一晚她看得出老媽有話與她說,可是她以為大多是擔心之類的,加上她突然遇到太多的事有些累,便沒有與老媽談太多,「我媽沒有跟我說,你們之間還做了什麼交易?」
「我和你有份婚約,是我爺爺與你外公定下了,你從來都沒有听說過?」
以默的心咯 一下,她定定神,知道為什麼老媽沒有和自己提過了,是害怕她知道這婚事是如生定下的,會不加思考的答應這門婚事,但是的確,她現在是願意結婚的,如果陸減求婚的話,因為如生的話,她一向是听的。
「我沒有听過,家里人從小也沒有提過
「或者你可以問問外婆,她那里應該有一塊玉,我爺爺說當年交給你女乃女乃作為信物了
玉?這麼古老的方式。
「這麼說,你原先就知道我是誰?可為什麼我一次也沒見過你,他的朋友我大多是知道的,卻從沒有听他提及過以默不是質疑陸減的話,她只是想多知道點,關于如生的事。
「哦?真的沒有見過?」陸減似乎不信以默的話。
「或許見過吧,但是我記不得了如生離開那一天,她決定封存記憶,不去想那些有如生的日子,回憶太甜不是什麼好事。
「對于長輩之間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听爺爺提及過,曾經與你外公在一個私塾讀過書,後來要不是文革變故,他們應該走動得很頻繁的
如生的那段文革經歷在衛家算是一段不可提及的禁地,以默從外人的流言中多少也知道些事情,不過與別人不一樣的是,她感激那段文革的歲月,因為大家都說如生要不是因為文革如今早就是鳳凰九天,而她只要如生是如生,她的如生便可。
陸減的父母早逝,因此陸家兄妹感情很好。陸老爺子退休後,博安一直由陸減的哥哥陸增打理,與陸增的溫文爾雅不同的是,陸增一向冷峻薄情,而陸衡從小由姑姑帶大,又有兩個哥哥細心呵護,性子天真爛漫。
成年後,陸增忙于公事,陸衡又性子漂泊,兄妹三個很少聚在一起吃飯。今日在餐桌上坐齊了,連張媽和青藤看著心里都異常的高興。
「恆宇的工程馬上要開始了……」陸增這話是對陸減說的,可是還沒說完阿衡就瞪著眼楮看過來了,「大哥,忘了規矩嘛,餐桌上不談公事!」
「我說的是私事,」也只有對這個寶貝妹妹一向強硬的陸增語氣才會變軟,「我是說要是減不方便,我可以安排別的人跟他們對接,因為這次工程的負責人是林秋微
阿衡听到這個名字就立刻明白了,斜眼看看還在認真吃飯的陸減,「小哥,你沒事的,哦?」
「下個月,你生日,我邀請了以默,以你的名義
「真的?以默姐姐肯來?」阿衡兩眼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如果不是小哥提醒她都沒有記起以默,上次也沒有好好的聊聊。
陸增可沒有阿衡那般單純的歡迎故人來訪,「你跟她說了?關于婚約
陸減點點頭,「大哥,以默來的時候你對她多笑笑,她雖然嘻嘻哈哈的,但是心里敏感,以後是你弟媳,總是要常見面的
陸增皺著眉微微咳嗽了一下,對面阿衡連聲的應和,他開始思考到底自己是有多恐怖。
「大哥,小哥都鼓起勇氣尋找幸福了,你呢?還不準備把大嫂找回來嗎?」
陸增沉默了,他的妻子不是任性,可也消失了五年了,這五年要找她其實也不算太難,可她不自己回來,他也不敢去找。
張媽在一旁听著真是覺得揪心,陸家家世好,也常做些善事,對待他們這些下來也一向隨和。可是這三個孩子父母早逝,年幼分離,到了婚配之年卻也各自坎坷。大少爺夫妻分離五年,小姐獨自帶著兩個孩子過日子,二少年也是經歷了一些變故,如今那個以默小姐看著不錯,忍不住在心里祈禱,但願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張媽,那個林秋微是誰?」青藤來這里不久,剛才听了一個半解。
張媽听到這個名字忍不住露出厭棄的神色,瞪了一眼青藤示意她在主人家做事不要多管閑事,少听少問。青藤畢竟還小,被這麼一下便悄悄溜去了後廚。
林秋微,如名字一般是個美麗的女子,可心腸卻狠得緊。想當年陸減一路相助,待到她羽翼豐滿,竟然在訂婚宴上霍然悔婚,讓陸家顏面頓時,如若這樣便也就算了,偏偏嫁給的是與博安一直交往甚為密切的恆宇董事長梁和軒,做了陸減好友梁承默的繼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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