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家公司的女廁所里要是裝上一個錄音機,估計這世界上就什麼秘密都沒有了。以默也是上了幾次廁所知道了恆宇的很多八卦,例如太子黨與後妃黨之爭的事情。
大概意思是梁承默和自己後媽一直在較勁爭奪y市分公司的主權一事,而最讓以默震驚的是梁承默的後媽竟然是李秋微,難怪每次李秋微跟她微笑的時候,梁承默的臉都黑的一塌糊涂。
「以默,你怎麼還在這里,要開會了,市場部的經理今天上任,听說是李特助親自挖掘過來的
與以默說話的是後勤主管林麗,以默主管企劃部,說起來她也算是李秋微招進來的,如果加上市場部,李秋微在公司的人力明顯多過了梁承默。
但是以默絕對沒有想到,新來的市場部經理竟然是寧折北,而看梁承默的神情,他應該早就知道,至于多早之前,她想估計那天去接他之前就知道。
「你怎麼回來了?」等所有打招呼的人都散了,以默與折北一起走,市場部與企劃部在同一層樓。
「我爸媽老了
這是以默最不能反駁的理由,她只有選擇相信,她沒有再多問什麼,無論是那個叫白芸朵的女孩,還是他在d市已經穩定的事業。
「我的辦公室在那邊,你需要我陪你去市場部嗎?」
「不用了,剛才已經去跟大家打過招呼了
在即將分開的路口,折北放緩了腳步,看著以默先走,他的嘴角牽出一絲笑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看她先走了,只是他知道就算現在每一天都能見面,他也等不到她驀然回首的一個笑容了。
高中晚自習後,他都要先送以默回家,以默那時候膽子很小,起初那條路還在修的時候路面不平,也沒有路燈,除了前方的黑暗她連背後的黑暗也受不了,所以,每一晚都是他走在她的後面,然後打著手電筒照著她前面的路,她那時候會時不時的回頭看他,也不說什麼,只是笑一笑。
只有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那樣送她回家,她回過頭來的時候眉頭皺的很深,他知道,她在怪他為什麼沒有跟她選擇同一所大學,甚至都不在一個城市。
番外寧折北
我曾經以為我的生命在最初的那二十年將是灰色的,不算太黑暗,畢竟我背負的只有親人,但是那個叫衛以默的人,她幫我開了個天窗,添了一筆晴朗,至此我懂得了什麼是心甘情願的負擔。
我恨過命運,為何我有個太過忠厚的父親,為何我有個太過柔弱的母親,為何我有個太過叛逆的弟弟,如果我只是我,如果我不是現在的我,所以我恨命運。可當我看到她衣衫襤褸的走出那條黑暗的巷子,走過我的身邊,一句謝謝說的那邊清淡,我似乎感到了幸福,因為有人比我委屈比我更恨命運。
衛以默,我曾經在無數個午夜難眠的時候輕念她的名字,從最初的好奇到後來的憐惜直至最後的親昵,就這樣把她刻進了我的命盤,融進了骨血。
「寧折北!」
連名帶姓的喊我,是衛以默的習慣,也是她不開心不滿意有怨氣的標志。其實她對別人總是很客氣很大度,唯獨對我計較得厲害,因為這是「唯獨」,我竟然甘之如飴。
張小衿告訴過我,她曾經問過以默,為何對我那麼苛刻,以默說我救了她,讓她在地獄般的世界繼續活下去,就要承受代價。張小衿問我何時救過她,我說忘記了,以默的任性讓我真的忘記了初識那一夜,只是分開後我經常會被那場噩夢驚醒。
大學報到的那一天,我還迷失在校園的時候,身後也響起這麼一個聲音,雖然有那麼一刻的恍惚,因為太不習慣沒有了她的城市,可我知道,如此輕柔的呼喚從不屬于她。
那個女孩就是白芸朵,和她的名字一樣,一身白色的衣服笑容就像雲朵一樣綿綿的。她撿到了我掉的一本書,書上有我的名字,以默的字跡。
芸朵和我一個班,她總喜歡挨著我坐,每天請我幫忙拿著那些別人送她的禮物,我知道別人都在背後議論,他們說芸朵喜歡我,可我知道我不喜歡她,因為听她喊我的名字,我的心不會噗噗的跳得歡快。
即使可以打電話發短信上網視頻,但是我和以默還是習慣寫信,就算等信到達的時候那些煩惱都已經散去了,可我還是希望她知道我曾經為什麼憂愁過。而我即使能猜到她如今的生活,可仍然歡喜的看她寫著生活的瑣碎,例如第一食堂的師傅總線她胖不願意賣她雞腿。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也會經常遇到女生半路堵我了,我不知道怎麼去拒絕,就像我一直不知道怎麼去表白一樣。忽然想起以默在的時候,如果有女生朝我走來她總會斜眼看著我,而接下來的情節就是我追著她跑得無蹤無影。白芸朵說她和我一樣困擾,她有辦法幫我也幫她,從那以後,全校都知道我和白芸朵是一對。
白芸朵由此在圖書館幫我佔位子,突然說要不我們就假戲真做吧,我月兌口而出的是以默會把我剁了的。她問我以默是誰,除了傳達室的大爺原來真的沒有人知道以默。我說以默是我偷來的寶貝,我一直藏著,就怕哪一天被別人知道了就不屬于我了。
那年冬天以默迷上的織圍巾,她給我寄來兩條,一條是她第一次織的,奇形怪狀的。另一條是後來熟練了再織的,紋理很漂亮。我卻每天只圍著那條奇形怪狀的,別人問我是不是女朋友織的,我知道我甜蜜的笑容給了他們肯定的答案。白芸朵勸我換一條,因為別人都說她的手藝差,可我說如果圍那條好看的,別人會夸她,可那些贊美原本是屬于以默的。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白芸朵在我面前哭著說不公平。
是的,我承認,對白芸朵我總是不公平。可是每一次看到她,我會覺得上天對以默太不公平了,為什麼同樣是善良的女孩,一個生活在天堂一個生活在地獄。後來我才知道自己不是替以默打抱不平,而是替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