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頭疼!
皇城里那一個陰陽怪氣的妖精還沒有搞掂,自家的乖乖小正太又快變成小妖精了……
披著紅色斗篷的阿溫在不知不覺間倒是把岑相思的做派帶出個三四分來,惹得姜暖哭笑不得。(菇涼們天天上的八!零!書!屋你不知道?你out了)
「把你們的車往道邊兒上讓讓。」既然動了手又在這種地方,姜暖還是怕送自己而來的車把式吃虧,想讓他把馬車趕到軍營門口,那里怎麼說也人多些。「大叔,您趕著車過來吧。」
「哎哎……」趕車的男子連聲應著,已是從車上跳了下來一手牽著馬轡頭一手舉著馬鞭卻是半步未動,他也想跟著姜暖過去,可對面馬車上的兵士被那個生的俊俏的孩子用匕首抵著仿佛已經傻了,連眼珠子都不會動了,哪里還會趕車。
「把車往後退。」阿溫站在馬車上左手揪著兵士的發髻右手持著的匕首始終橫在他的脖子上,讓那個兵士不敢亂動半分。
「小的這就把車往回趕,小爺!您可仔細了手里的家伙……」兵士總算清醒了幾分,明白今天算是遇到煞星了。再不敢違抗阿溫半點,戰戰兢兢地支愣著脖子把馬車往後倒退了幾步。
車把式一看路口已經讓出,趕緊牽著馬走了過去,挨著姜暖身邊才停下。兵營里的人多是兵匪,他惹不起,不過他看出來了,自己剛才拉的姐弟倆可是不怕他們的,自己挨著她指定吃不了虧。
「阿溫,放了他吧。」那柄泛著幽蘭寒氣的匕首可不是鬧著玩的玩具,誰知道那個大妖精會不會給這個小妖精淬了毒的,總比劃在人家脖子上確實不安全。
「嗯。」阿溫乖乖地應了,然後左手五指收緊用力的一揪那兵士的頭發,疼得那兵士呲牙咧嘴卻還是直著脖子不敢亂動,就怕踫到匕首上,「我阿姊叫了,小爺不和你玩啦!」
說完他右手收回左手一推那臉色慘白的兵士,讓他身子外車外倒去,而他自己卻輕盈地一縱,艷紅的斗篷過著他小小的身子如流火般滑向姜暖。
「阿姊,我打的漂不漂亮?」姜暖掌中一暖,阿溫的小手已經習慣性地握上了她的。此時他正揚著粉撲撲地小臉得意地望著姐姐,大眼楮忽閃忽閃,得意著呢!
「漂亮!」姜暖也笑著看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拉起斗篷的帽子給他戴好,精致的女圭女圭臉襯在對比濃烈的紅白二色中更顯可愛︰「阿溫大了定是個美麗的人……」姜暖說著話眼楮已經瞥到不遠處的馬車上,警惕地盯著那個呆立不動的兵士,防止他有異動。
「走吧,我們先去找趙把總。」牽著阿溫的手走到兵營門口,外面站著幾個很沒有站相的兵勇,說了來歷,其中一人才小跑著給去通稟。
姜暖又低頭在阿溫周身掃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他到底把匕首藏到哪里去了。「王爺說,武器就是身體的一部分,一定不要掛在腰上那麼顯眼的地方,會被敵人注意到的,要放到自己使用時最最順手的地方。」阿溫居然知道她在找什麼。
姜暖不問了。她知道那個妖精一定會教給阿溫很多自己想都想不到的東西,那是男人之間的交流,用不著她去指手畫腳的攙和。
「大小姐,您怎麼親自過來來,有事差個人過來通知在下一聲就是了。」趙把總估計是正在用飯,嘴上油脂麻花的一溜小跑著就奔了出來。這讓門口看到的兵士都覺得很意外,不明白這姐弟倆到底是什麼身份,讓把總大人如此惶恐。
不久前他被人從被窩里掏出來敲打了一通,連帶他老婆一起被問了個底朝天,末了,他除了明白這個問話的人是在護著姜大小姐以外還明白了一件事︰青山爹說的對,姜大小姐確實是尊不顯山不露水的大神!
「趙把總,小女子不請自到,還望見諒!」姜暖客客氣氣地行禮道。
「哪里,哪里!都是自家人,說什麼不請自到。快請,里面請!」如今再次面對姜暖,趙把總再沒了一點輕慢的心思,只剩了語無倫次的誠惶誠恐。
「好。」姜暖應了,才隨著趙把總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她站在兵營的門口,扭頭向方才的路口望去,那輛擋道的馬車還停在那里,車窗探出半個女人的面孔,沉沉地目光盯向自己,因為離得遠,姜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覺得自己望向她時,那女子似乎對著自己笑了一下。
「是姓石的婆娘吧?」覺察到姜暖停了步,趙把總也轉身望向遠處,他對著在門口站崗的兵士問道。
「就是那個婆娘,一看趕車的是齊狗子就知道車上必是那個娘們兒……」站崗的兵士也都扭頭望向那邊,七嘴八舌的說道。
「營門口停著的馬車是送我們姐弟過來的,還麻煩趙把總費心幫著照看著。剛才和那輛車頂上了鬧了些別扭。」姜暖見對方還沒有離去,擔心門口的車把式吃虧。
「能有啥別扭,定是那個娘們又欺負人呢!」趙把總往兩邊一使眼色,幾個兵士已經走了出去零零散散地圍住門口的馬車,和把式閑聊起來。
「在我的營門口大小姐您就放寬心,那姓金的娘們兒再囂張也是不敢過來明目張膽的鬧事的。」說著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請……」
趙把總的大房子確實很大,但也確實很亂,亂到姜暖不知道往哪里站。
一屋子的兵服被服以及東一頂西一頂的帽子擺得哪里都是,堆得滿滿的乍一看簡直就像一間倉庫。
門口的桌子上還擺著碗筷,一個尺盤里盛著一些油膩膩的肉,也被吃下一半……果然是正吃著飯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迎接姜暖了。
「我這里實在是……嘿嘿!」趙把總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雙手在袍子上揉搓著︰「上面新發下來的棉服,還沒來得及給那幫王八羔子發下去,這都堆在我這里呢。」
阿溫從姜暖身後擠了過去,從那堆東西里撿起一頂帽子來扣在自己的頭上然後扭著頭問︰「阿姊,我好看麼?」
「呃……」姜暖抬手把那帽子摘了又扔了回去,心道︰好看什麼,大蘑菇一樣的。
「趙把總,您差人送去的那些公文我全部細細地看了。」姜暖見屋里沒有外人于是便開門見山地談了起來︰「朝廷的公文上是鼓勵屯田開荒的,而且對兵營開出了很多有利的政令。我們如果好好利用,還是能有所作為的。」
「您坐下說。」趙把總盼了這麼多天總算是等來了自己想要听的話,于是他熱絡地把桌子前的椅子往前一拖︰「大小姐坐下說。」
姜暖才往前走了兩步,就聞見了那股膳得讓她想吐的味道,惡心得她如同在羊上咬了一口似的……
姜暖後退了回去,從袖籠中拿出一張疊的整齊的紙張遞給了趙把總︰「這是我開出的條件,所有的種田的兵士必須听我調遣,外人不得干預。一年的全部收成我要一成!」
趙把總雙手接過那紙張還未看就猛然抬了起來,他盯著姜暖吃驚的問道︰「一成?」一百畝的土地,他們全營的弟兄種著交了上頭糧庫的數量幾乎都是所剩無幾了,如果再被她拿走一成,豈不是還要往里倒貼銀子?
「一成。」姜暖點頭,您看看我寫的東西就明白了︰「我總不能漫天要價獅子大開口去。這個是有條件的,在交上您該交的糧食後,剩下的產出我才會分成。我看了您歷年的收成賬冊,幾乎都是交了朝廷的糧食,就沒什麼結余了。」
趙把總皺著眉想了半晌,才謹慎的說道︰「照大小姐這麼說,若是明年的收成還是如此,沒有結余,我該如何……」
「那我就不收銀子。而且若是沒有達到您交糧的數量,我還會出銀子補齊。」姜暖平靜地說道。
「不敢不敢!糧食產多少是靠天吃飯,我怎麼敢讓您大小姐出錢補窟窿呢。」開玩笑啊,他趙公誠能請動大小姐過來幫忙已經是達到了目的,他最想要的就是打壓對面右營把總石守才的氣勢,方才看見石守才的老婆又得罪了姜暖,那,以後可有好戲了!石守才要是敢不知死活的動了她,不用他出手,自然會有人收拾那個雜碎!
「丑話我先說在前面,這人和地交在我的手里,怎麼處置怎麼打理都是我姜暖說了算。到時候您趙把總也請不要干預。否則這個合約立馬我就撕毀,扭頭就走。」姜暖又往後退了一步,那羶氣實在是太重!
「大小姐不喜羊肉?」趙把總終于明白人家為什麼一退再退了,趕緊從地上拿了頂帽子扣在了那盤子凝著白油的肉上。「其實這東西冬天吃對老爺們身體才補呢。」
「……」姜暖對于趙把總偶爾冒出的不著調的話語選擇忽視。
「您準備什麼時候過來接手?至于別的您大可放心,我老趙這點事兒還是懂的。既然請了您回來主事,就是自己沒有本事。再不會出來指手畫腳的攪局!」
「如此甚好。」姜暖點頭笑道︰「一年為期。就從明年開春三月算起吧。這幾天我就會帶著人過來瞅瞅咱的地去。您也再仔細看看我寫的契約,有何不妥的地方我們再商議。」說著她推開門就朝門外走去︰「我確實聞不慣這羊肉的味道,從小到大從不沾此物,所以您這里我實在不能呆了……」
出了營門,送走了被羊肉燻得落荒而逃的姜暖,趙把總緊緊捏著那張紙負手而立,望著馬車的背影若有所思。
「趙頭兒。這小妞兒不是尚武莊那個小東家麼?她怎麼到咱這里來了?」那些站崗的兵士看見趙公誠那副楞磕磕的模樣不禁都擠眉弄眼地傳著眼色,一看就是沒往好地方上想。
「干他娘的!」趙把總對那些人的問話如沒听見似的,大大地罵了一聲︰「你們說老子怎麼這麼不會辦事?來了這麼一尊大神,我連杯茶都沒給人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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