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相思站在門口用力地咽了下口水。♀
姜暖從未見過他這種模樣,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她不禁笑了,對著他勾了勾手指︰「你站在那里做什麼,怕我打你麼?」
「我不怕你打我。我是怕你生我的氣,以後再也不理我了。」岑相思咬了牙還是走到床前側身坐了下去。
「那你站在門口干嘛,不是隨時想跑麼?」姜暖心里確實在生氣,她是在強壓著心中的那份怒火不爆發出來。
「我……我是堵著門口,是怕你跑掉。」岑相思低了頭,他說的是真話。他並不怕姜暖打他幾下子的,一個沒有功夫的女子的拳腳能有多大力氣?他是真怕姜暖心中存著悶氣不說出來,偷偷地跑掉,讓他再也尋不到。這個女子明明就在眼前,卻總是給他一種抓不住的感覺。就如同她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里一樣,才見她的時候是蹲在地上拿支木棍寫寫畫畫,再見的時候她已經上了房,站在上面嘻嘻哈哈……你永遠也猜不透她下一刻又會跑到哪里去。
姜暖被他說得心中的火氣消下去幾分,臉上還是那副裝出來的很愉快的樣子,手指絞著那方紅色的喜帕。讓人細看之下還是能夠體會出她此刻情緒很是煩躁。
抓過姜暖手中礙眼的喜帕,岑相思重重地把它扔到地上︰「什麼髒東西,你不要拿著!以後你若出嫁,必定是要蓋上我送去的龍鳳喜帕。」
「出嫁?我不是被你給抬回來了麼?」姜暖目沉如水,笑容全部隱去。
「暖暖,你信不信我?」岑相思抬起頭盯著姜暖的眼楮說道︰「這不是我吩咐他們做的。」
姜暖點了點頭︰「我信。這麼豬頭的事你是不會做的。這是你那個傻逼手下一根筋的巧心為了討好你才這麼干的!」說到那個沒腦子的東西姜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再也壓不住心中的那一股子怒火,立馬爆了粗口。♀
「……」岑相思听到如此‘豪放’的言論直了眼,不知道該如何接口。他身邊都是文人雅士,哪有她這樣‘出口成髒’的。
不過暖暖既然願意罵出來,他心里便踏實了些。說明她還是明白的,沒有被巧心氣瘋。
「王爺您說要怎麼解決這件事呢?」姜暖傾身貼向他,也盯著他的眼楮。
岑相思濃密的睫毛如羽扇般的上下忽閃了兩次,然後他才咬著唇說道︰「暖暖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都听你的。」
姜暖眨了眨氣得發紅的眼楮,在如岩漿噴涌的腦袋里搜尋這關于這句話的記憶,我都听你的……咋就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說的呢?
「都听我的?」姜暖重復著他的話。
「嗯。」岑相思重重地點頭︰「暖暖你要怎樣都可以,打我罵我……把你心里的委屈都發泄出來……就是別不要我了。」
每次岑相思一說‘別不要我了’姜暖心中就會一疼,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才會這麼怕被人拋棄。那應該是他小時候的記憶吧……
不過這次姜暖直接把這種感覺忽略掉了,因為她太他媽氣憤了,不好好收拾收拾那個一根筋姜暖簡直覺得自己是過不去這個坎兒了!
「我要處置那個巧心你也不護著?」姜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愣是把本就凌亂的發髻給抓散了。
「你……若是想殺了他才能出氣,那就讓我來動手吧……不要嚇到你。」岑相思嘆了口氣,伸出如玉般的素手輕輕的把她散落下來的頭發都別在的耳後。
「殺他?哪有這麼便宜的事!」說著她一扭頭瞪著岑相思磨著牙說道︰「我要把他嫁出去!」
岑相思的手僵在了她的耳邊,「把巧心嫁出去?暖暖,他是個太監啊。」
「好在他已經是個太監了,要不我非要把他的那東西再割一次!」
「……」岑相思俊秀的臉上紅暈飄起,手已經不自覺地捂上了自己的某處︰「暖暖,這個話好難听……以後不要說了……」
「嗯,老子不說了,直接割!」姜暖把腳伸出床去,只穿著足衣踩在地上來踱著步子。從腳底傳來的涼絲絲地感覺讓她暴怒的心境平靜了不少。
「你別以為我是氣瘋了才這樣做的。這混蛋不知道听了你什麼話竟敢偷襲我,如今很多人都看見有人被抬進了王府,你怎麼和別人解釋?」
「既然有了這麼狗血的開始,怎麼也要給他配個更狗血的結果啊。」姜暖越想越覺得自己這主意真是太好了,于是她走近岑相思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最狗腿的奴才終于要嫁人了,作為主人的你是不是很開心呢?」
「暖暖!」岑相思站起身來用力地把眼前這個神神叨叨紅著眼楮的女子擁進自己的懷里,撫著她散亂的頭發說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能夠風風光光地出嫁堂堂正正地做人妻子,那個巧心確實該死!讓你無端受了委屈,這里面有我的不是,是我當著下人的面信口胡言……」
「當然有你的事!要不是為了討好你,他才不會費這麼大的力氣把我弄進王府呢,說來說去,你才是最可惡的一個!」姜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推開,用眼楮一掃,走到旁邊蹲子將岑相思丟在地上的喜帕又撿了起來舉到岑相思︰「你若是舍不得他,那就把你嫁出去吧……」
岑相思的臉登時黑了。他看著對面炸了毛如同斗雞一般隨時準備撲過來咬人的姜暖,還是偃旗息鼓沒有再多解釋︰「那,還是把巧心嫁了吧……」現在暖暖正在氣頭上,越是多說約會引起她的反感,岑相思決定暫時還是少說為佳。等睡一宿覺,她情緒穩定了,說不準這事兒也就能坐下來好好說了。
「好了,我把巧心嫁出去,你別那麼大火氣了。明兒一早我就讓李慶豐給他定一門親事,把這個不懂事的奴才打發了。」岑相思越說越覺得這事是胡鬧,暖暖是給氣糊涂了。他是緊繃著一張俏臉忍得辛苦,差一點就笑出聲來了。
「不用了,我給他保媒,就嫁給你府里的那個結巴,叫什麼……巧言的。」
「撲通」一聲,有什麼東西倒在了地上。接著就是巧心細心裂肺的哭聲︰「主子,您還是殺了我吧!」
「嗯?」姜暖側耳听了听,邁步就往門口走去,卻被岑相思抱住給放在了床上︰「你再胡鬧!鞋子都不穿就要往外跑。」
姜暖低頭趕緊把自己的鞋子套在腳上又朝著門口跑了過去,拉開門就看見了跪在地上邊磕頭邊哭的巧心,和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幾個侍衛以及心驚肉跳臉色都變了的巧心。
「這麼巧,雙方都在啊……」姜暖蹲下了身子拍著巧心說道︰「就快成親的人了,不要哭了,等下怎麼見客人呢。」
「王爺饒命!王爺饒奴才一命吧!」巧心抬頭看到站在姜暖身後的主子,不管不顧地越過了她就朝著岑相思爬了過去,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似的。
岑相思皺起了眉,心中暗暗地嘆了口氣,這巧心怎麼蠢笨如此呢,到了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誰。就是死也是笨死的!
姜暖站了起來,對著岑相思一挑眉。施施然地走到了他的身後,然後低低的說道︰「王爺看見了吧?今天你若不由著我胡鬧下去,以後你這府里的下人便更會不把我放在眼里,王爺能時時刻刻守在我身邊不被這些人欺侮麼?」
岑相思知道姜暖這話說的是實話。在他們這樣的深宅大院里,內宅是最熱鬧的地方,一個處理不好,那幾乎就是永無寧日了。而巧心的態度又讓他看清了很多,這些奴才還真如阿溫說的那樣並沒有把姜暖當做一個該被尊重的人看,而是把她當做了自己的玩物,這,讓岑相思也很生氣!
「暖暖,你說改怎麼處置他們?」岑相思輕聲詢問著。
「我說啊,擇日不如撞日,今兒晚上就把他們的喜事辦了吧!」姜暖轉過身來對著那幾個跪在遠處的侍衛說道︰「你們幾個不是下午抬得轎子呢,趕緊抬到巧心房外候著去,待會兒等著抬新娘子吧。再把府里的人都召集起來湊湊熱鬧。都別閑著,幫著他們兩個操辦一下……王爺您看如何?」
岑相思嘴角抽了一下,還是一本正經的點了頭︰「一切照姜小姐說的辦!」
巧心再也哭不出來了,他兩眼絕望地看著岑相思,又把眼楮移到了姜暖身上︰「為什麼?」
「為什麼?」姜暖蹲了下來看著他︰「是不是覺得生不如死?這就是我被你抬回來的感覺!你現在知道心痛了,明白自己不被人當人看的悲哀了?好好體會去吧……」把手中的紅色喜帕扣在巧心的頭上後姜暖還不忘叮囑一句︰「以後跟著巧言好好過日子,如是尋死覓活的,那即便是死了,也會把你埋在巧言的身邊,讓你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
巧心被眾人架著回了出了院子。不一會兒王府的後院里就想起了陣陣的嬉鬧聲。還有高高低低的叫好聲。
太監和宮女年歲大了在皇宮里是可以為了相互組成對食的。可如今姜暖把巧心‘嫁’給了巧言那就純屬胡鬧了,因此王府了的下人們也起哄得格外放肆。如今誰心里都明白了一件事︰王爺對姜姑娘是寵得沒了邊兒,已經到了百依百順的程度,因此千萬不能得那個姓姜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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