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是訛上我們了!」金玉茹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好似听到了笑話一般。舒愨鵡
姜暖沒有說話,還是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看著她。
「既然姜姑娘認定了是我們做下的,還特意跑過來‘命令’一番,我怎麼也得囑咐這些兄弟幾句,以後……」金玉茹又開始東拉西扯女人磨嘴皮子的功夫。
「什麼什麼撿完?」姜暖顯然是沒耐心听她胡扯,直接把問題又問了回來。
「哎呀……」金玉茹抬頭看了看天,很為難的說道︰「瞅著馬上就是晌午吃飯的時候了,下午還有好多活兒沒做完呢……」
「明天一早,我不希望看到我那邊的田里還有一棵你們扔過去的雜草!」姜暖冷冷地丟下一句扭頭就走,留下金玉茹自己在那里繼續吧。
「哎~你什麼意思啊?怎麼話沒說完就走了?」金玉茹對著姜暖的背影喊道。
「夫人,咱真去把那些草都給撿了啊?」見姜暖過來說了話就走,多一會兒都不耽擱,金玉茹身後的兵士開始嘀咕起來。
「沒扔幾把,正好我帶的筐子里都裝滿了,就隨手給扔那邊兒了。」一個正在喝水的兵士放下海碗,伸手一指︰「禿子,你不是把你背簍里的都倒人家地里了,我都看見了!」
「行了,別自己兜自己的底子了!」金玉茹抬手撫了撫抹了不少桂花油的發髻接著說道︰「這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往年兩邊兒架還少打了?哪一次我們吃過虧?」說到這里她得意的四下環視了一遍。
見大伙兒都沒有異議後,她才得意的繼續說道︰「那草就算是咱麼扔的也不能她說了幾句咱就乖乖地去撿,要是那樣兒還不得被那個娘們兒騎在咱們頭上去?」
「那女子不是說讓咱明天一早必須撿干淨麼?」
「哎呦,我說禿子,我說了半天你都沒听見,那個女人才說了幾句,你倒是記到心里了啊?」金玉茹陰陽怪氣的瞅著一個頭發稀疏的男子說道。
「哈哈!禿子你是看上那個小娘子了吧?」眾兵士一起開始起哄。
「我可告訴你們,誰要是敢閑的過去把那個草給我撿回來,老娘一定打折他的狗腿!」金玉茹發著狠的說道。
她就是看不慣姜暖那份雲淡風輕居高臨下的樣子,上次因為搶道的事還被姜家的那個小崽子給擺了一道,這口惡氣到今天她也沒有咽下去。所以她現在是弊足了勁想與姜暖大吵一頓呢!
「明天咱們再早點兒。」金玉茹扭著腰肢朝著驢車走去︰「不是要給苞米澆水麼。把水渠給我堵上!堵它三天,我等著那個小娘們兒來求我……」
這邊大胡子等人看到姜暖不言不語地又走了回來,沒事人似的,自動地都圍了上來。
「姜小姐,那邊怎麼說?」
「沒注意听那個女人說了什麼。」姜暖抬手搭個涼棚看了看太陽︰「咱們也收了吧,回去吃飯。」
「那這地里呢?」大胡子不依不饒地問道。
「我讓他們明早必須給撿干淨。」姜暖提步朝著地頭走去。
「那要是人家不撿怎麼辦?」
姜暖听了腳步扭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大胡子︰「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眾人互相瞪著眼楮都是一片茫然,誰也猜不透她說的這話到底是個啥意思。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姜暖還是不早不晚的到了校場點名,發現今天的兵士到得都格外的齊整,居然沒有一個遲到的!
「不點了。」姜暖把手里的花名冊丟給石台下的葛老實︰「大家不是想早點下地麼,走吧。」說著她步履輕盈地第一個朝外走去。
來到田邊,不用姜暖說,大家便都先擠到了和石把總那塊地接壤的地方,然後就發現原來對面的那些人來的更早,那邊的田已經澆了大半,往他們這邊引水的水渠也給堵了個瓷實,最主要的是地上的那些雜草已經成了干草,還是原封不動的散落在田間!
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全部盯著姜暖看。
姜暖默默地走到了前面在兩塊田之間的水渠里看了看,然後把葛老實身後背的荊條筐要了過來,倒扣在地頭上,她彎腰
坐了上去,用手一指那水渠︰「挖開。」
「沒听見還是等我親自動手呢?」她一邊挽著衣袖一邊說道。
「姜小姐,這樣一來怕是又得打架了。」大胡子感覺到了姜暖戾氣,連忙走近她說道︰「為這事兒幾乎年年打,雙方都有掛了花的,誰也沒佔便宜,要不,您在和那個那個娘們說說?」
「說個屁!」姜暖已經把兩只袖子都挽了起來,看著很是利落︰「什麼沒佔便宜啊,你們是不是都被人家欺負成習慣了?」
「挖!」姜暖再次說道︰「待會兒他們要是敢動手,大家都給我往死里打!若真是打死了,咱們就地埋了正好當肥料!」
「我丑話說在這兒,要是誰敢當逃兵不出手,回去老子絕對打折他兩條腿!听見沒有!」姜暖一聲清喝。
葛老實听得一個哆嗦。
「听到了!」這幫兵士知道姜暖身邊是一直跟著人的,人家一個小女子都不怕,他們就更沒哈顧忌的了!
往年是看石守才的老婆是個女人,每次打起來都是撒潑打滾的一通鬧騰,讓他們一幫老爺們不好下手。于是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慢慢地助長了那邊的氣焰,他們早就憋著一口氣呢。
如今既然姜小姐發了話,那就挖!
大胡子往兩只手上吐了口吐沫,拿起鋤頭就往干涸的水渠走去︰「弟兄們,動手!」
水渠不深,幾鋤頭下去,就把堆起的土刨出一個溝來,清涼涼的水就順著流了過來,看著都涼爽。
「看看從哪里截合適,把這水渠給堵上,只讓它往咱們這邊流。」姜暖伸著腦袋左看右看著。
「好 !」大胡子應了一聲,帶著幾個人就往遠處跑去。眼看著這火是快拱起來了,他倒要看看姜暖怎麼收場。
這邊才把水渠堵上沒有多大會兒功夫,那邊一直躲在暗處瞄著姜暖動靜的人就沉不住氣了。金玉茹帶著幾個人氣呼呼地直奔坐在荊條筐上的姜暖而來。
「姓姜的,有你們這麼辦事的媽?」人還未走到跟前,金玉茹已經開口叫上了陣。
姜暖不語,雙手放在膝上安靜地看著她。
「你說話啊,你這個是找打架麼?」金玉茹快步走到姜暖身前,伸手指著她的鼻子說道。
姜暖這時才站起身子,隨手抓起地上扣著的荊條筐摟頭蓋臉地就朝著金玉茹的腦袋上扣了下去︰「你他娘的說對了!老子就是想揍你呢!」
快三尺高的一個筐子口大底小,姜暖又是直接動手,正好把金玉茹扣了個嚴實,整個身子只剩了兩條腿和嘴還能動彈,兩條胳膊給箍在筐子里,她頓時失去了重心,像個棍子似的東搖西晃,姜暖湊過去抬腿就是一腳,于是石把總的這位走路都橫著的美貌夫人就滾落到了不寬的水渠里——濕身了!
兩邊的領頭人物上了手,頓時就把戰火點燃了。
在石把總的手下還在愣神的功夫,大胡子已經領著兄弟餓虎撲食一般地沖了上去,攔住了想要過來解救金玉茹的幾個人,于是雙方開始了一場混戰!
戰斗很快就結束了。
雙方雖然人數差不多,戰斗力不相上下,但是耐不住姜暖只用了一腳就把金玉茹踹到了水渠里,趁著兩邊穿著同樣衣服的兵士打成一團的時候,她卻拿了把鐵鍬,一鏟子一鏟子地往水溝里填土。
「不是願意堵水渠麼,老子幫幫你,不用謝!」她一邊往金玉茹身上拍土一邊獰笑著說道︰「今年春天我在水溝里種下一個老娘們兒,等秋天的時候能長出好多好多的老娘們嗎……」
擒賊擒王,所以姜暖這一腳就奠定了勝利的基礎,大胡子等人越戰越勇,多年的積怨都化成了拳頭,雨點般地朝著對方身上砸去,不一刻功夫對方便都躺在地上。
「頭兒……」大胡子模著頭上的汗水,對著姜暖說道︰「都撂倒了,您說該怎麼辦?」
「你說該怎麼辦啊?」姜暖柔聲對著使勁抬著頭才能不喝水的金玉茹問道,還不忘又鏟了一鐵鍬土下去。
「您說這麼辦就怎麼辦!」這種情況下,識時務還是很有必要的。所以金玉茹馬上就服了軟。
「我昨天就說了該怎麼辦,可你
們辦了麼?」姜暖抬腳把她身上的土用力踩了踩,覺得瓷實了,又來了一鐵鍬。
「撿!我們馬上就撿干淨!」金玉茹嘶聲叫道︰「你們都是死人啊,快點過來把草撿干淨……」
那些躺在地上裝死的兵士听了這話,連滾帶爬地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撿起草來。
「長記性啊……」姜暖抬腿踹了那只套在她半截身子上筐子一腳,只嚇得里面的女人驚叫出聲。
「我沒那多廢話和你們咧咧!若是被老子發現你再使什麼下作的手段,今天這就是個樣子,不怕死的你就盡管折騰!」姜暖說著把手里的鐵鍬扔到葛老實手里,拍拍手說道︰「大伙兒先到哪邊休息會兒,讓他們把田里收拾好了咱在過來。」
才走了幾步她又停了步,指著被她鏟得亂七八糟的水渠說道︰「那個,也得給弄好,這一個一個的大坑,真難看!」
「……」眾人皆無語,如同看著怪物一樣地望著姜暖施施然地往地頭走去。
走到她平時常坐的那棵大樹下,姜暖齜牙咧嘴的靠著大樹坐了下去,她平日不怎麼大幅度的運動,今日這幾下子,對她來說已經算是強體力勞動了。
「沒想到老子還真麼能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姜暖又得意起來,她抬頭說道︰「影,你說我是不是文武全才?」
「嗤!」虛空里出來一聲冷笑,很輕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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