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轉世,魔根終究難滅,牡丹一路走來,妖魔鬼怪們無不做鳥獸散,他不屑嗤了一聲,難怪魔王這麼囂張,連點面對強敵的勇氣都沒有,你們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也別想在魔王的魔爪下翻身!
沒了引路的蝴蝶,但卿空依然憑借自己和路遙留下的淺淡氣息準確的找到了洗仙池。
「就是這兒了
洗仙池里藍波蕩漾,在明媚的陽光下,璀璨的碎芒晃的人眼楮疼。
牡丹懶得再看,既然南風失蹤,這里面肯定沒人,他背著手繞著洗仙池走了一圈,又舉目四望,然後,沉沉嘆了口氣,用篤定的語氣道︰「他被人抓走了
「誰?」
誰竟然有這麼大本事,竟然在兩只神的眼皮子底下偷人?
牡丹閉上眼楮,緩緩吐出兩個字︰
「魔王
本是同根生,魔王那點把戲他看的透透的,更何況,不必刻意感受,都能知道那貨絕對來過這里。
南風失蹤案的謎底輕易揭開,但他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
「不對啊!」路遙困惑反問,「我和哥哥都守在這里,一步都沒有離開過!魔王是怎麼做到把南風抓走的?!」
牡丹指著池水︰「你站在那里,告訴我,能看得清池底的景象嗎?」
路遙搖搖頭,陽光反射的光刺的他眼楮有點疼。
「魔王自然不會傻到主動跳出來和神叫板搶人,所以,他在這池底的底下,開闢出另一個空間,那個空間,我猜,為了不引起南風的反抗,一定和上面這個一模一樣,然後他就可以在那里,找些嘍化成南風熟悉的人來狠狠的戲弄他一番
「你怎麼知道魔王是戲弄他而不是直接殺掉他呢?」
牡丹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一聲,卿空拍拍弟弟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你忘了他是誰了?」
魔尊,魔王,這可是魔界的兩大巨頭,肯定對彼此了若指掌,估計連對方穿什麼顏色的褻褲都知道,不然能制住魔王的,就不會只有魔尊了。
路遙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
可接下來要怎麼辦?
魔王行蹤詭秘,魔尊又是轉世,要救出南風……實在是有點難度。
「想救南風……首先要找到魔王的結界在哪,然後進去,告訴南風那里是虛幻的,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相信,等南風自己認清哪里是虛幻,哪里是現實,他自然就能出來了
結界有很多種,像他和蕭雍共同布下的那種,是屬于最高級別的,具有攻擊能力,無論是人還是神都無法發現,只要別在里面使用非凡人的能力,那麼那里就等于真正的‘世外桃源’。
但再高級別的結界,也會有漏洞,那就是‘氣息’,無論掩飾氣息的能力有多強,一旦遇到同樣強大的同類,那麼就可以循著氣息找到布下結界的人,接下來就是兩種情況︰
一,把這個人揍成豬頭,逼迫他把結界中的人質放出。
二,布下結界的人也在結界中,找到該人後把他揍成豬頭,逼迫他把結界中的人質放出。
問題是,那個和布下結界一樣強大的人在哪里?
「喂喂,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慎得慌牡丹抖抖身子,似乎要把跑出來的雞皮疙瘩都抖掉。
路遙恭恭敬敬的拱手道︰「魔尊大人,此事事關重大,小仙就交給魔尊大人處理了,小仙會攜哥哥靜候大人的好消息的說罷,拉著哥哥就要走。
「等一下,,!!!」牡丹氣沉丹田,大喝一聲,生生止住了兩人的腳步,隨即三兩步躥到兩人面前,兩手一攤,道︰「我不行
「魔尊大人不行?」
「不是那個不行……」牡丹抓抓頭發,表情十分為難,嘴里嘟囔道︰「你們也知道的嘛……我正在輪回啊……」
「可沒有人逼著魔尊大人輪回啊!這種事只要魔尊大人願意,隨時都可以停止的嘛!」
「問題是……我不願意,」牡丹從牙縫里蹦出這幾個字,然後苦惱的繼續糟蹋原本帥氣瀟灑的發型,「那是我徒弟,我能不著急嗎?可我要是停止了輪回,就必須舍棄另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
牡丹當年墜入輪回,的確是自願的,但是要在自願兩個字前面加上個‘被’字。
玉帝開的條件很清晰明確,要麼,你繼續做魔尊,但不得和龍王二皇子糾纏,不然天庭的人始終會插手這件事,要麼,你輪回去做凡人,將魔丹壓在鎮魔塔下,神人相戀總比神魔相戀來的不那麼聳人听聞。
而額外開出的優惠政策就是,牡丹的真身保留,他可以自己找個地兒放著,這對于牡丹來說,其實本質上是沒什麼太明顯的好處的……
當時魔王剛被魔尊封入地底無法翻身,現在魔王蘇醒,殘害生靈,按理說牡丹也該拿回自己的魔丹來和魔王抗衡才對,魔尊生來的宿命就是如此。
可一旦那樣做了……那麼他和蕭雍幸福平淡的日子也就到頭了,他不是怕這次他會成為被魔王封入地底的那個,也不是怕玉帝那個狡猾奸詐的老頭不給他第二次墜入輪回的機會,而是……
怕自己會連累到蕭雍。
如果被他知道魔王的弱點是哪個人,那麼他一定會把那人抓來,毫不留情的折磨他到欲生欲死來讓魔王方寸大亂,好趁機下手制服魔王,那麼反之,魔王亦然。
魔無心,而神有心,無論他和蕭雍誰不幸落在魔王手里,對于他們兩個來說,都是一場浩劫。
听完牡丹的解釋,兄弟二人沉默了下來。
可是,還有誰可以和魔王抗衡?
如若沒有,那麼南風該怎麼辦?
進退兩難,不過如此。
「暫且莫慌,我有預感,南風不會死
雖然他有可能會……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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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來祭拜的人最多,所以要趕來有人來之前,把早飯問題解決掉。
從案桌底下拖出大鍋,嫻熟架起,在鍋中放上用樹杈做的簡易箅子,擺上飯菜,蓋上鍋蓋,用稻草做引草,沒一會兒火就引了起來,火勢逐漸變大,連帶著廟里都暖和不少。
南風略有些拘謹的倚在柱子上,睡覺時的被褥和干草早已收拾起來,放到財神爺的身後去了,一時半會兒這里還真沒東西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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