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最盛時,楚江樓忽然開始張燈結彩,有客人好奇問起,帳房先生只會綻出燦燦笑容,神神秘秘的搖著手指道︰「保密
當天,所有前來楚江樓的客人,無論吃什麼喝什麼,全部免費。
而且,這天還是楚江樓關門最早的一天,太陽還沒下山呢,帳房先生已經吩咐小二將未吃完的客人所點的剩余食物全部打包,並外贈幾壇陳年佳釀,客人自然都是高高興興的來,高高興興的走。
麥苗帶著茵兒,和艾葉豬三人,一同腳步匆匆的趕往街尾的宅子。
甫一進門,滿院奼紫嫣紅的花就讓人眼前一亮,花香四溢,走在通往長廊的小徑,猶如置身花海。
「哇……好漂亮啊,好像連花兒們都知道今天有喜事的樣子呢!」已然亭亭玉立的嬌俏少女,禁不住沉浸在自己浪漫夢幻的想象中,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綻放出奇異的光彩。
麥苗牽著她柔軟的小手,十分贊同道︰「是啊,真會挑個好日子成親,要不,咱們以後成親,也來這兒,行不?」
「討厭啦……」好不容易忘記前事的茵兒,听到成親二字,流光溢彩的美目頓生幾分黯然。
麥苗心細,安慰的握握她的手,放慢腳步,企圖讓這大片美艷怒放的花兒,撫平她內心結痂的傷口。
門前長廊下,早已準備好一大桌豐盛的美味佳肴,酒香洌洌,在廊下懸掛的大紅燈籠映照下,更添幾分喜慶色彩。
「欸?人呢?」三人左看看右看看,該禮迎他們的兩位新郎官,卻一個都不見蹤影,只有一只慵懶肥胖的淺色花貓,窩在不遠處的某間房門前打盹。
「齁,這樣對待客人,小心不給紅包哦!」麥苗憤憤從鼻孔里噴氣,倚在欄桿上雙手抱胸擺臭臉,艾葉豬則模模鼻子,低聲道︰「我記得好像這只貓是南風哥養的,特別黏南風哥呢,在家的時候走哪跟哪……」
額……這麼說來,那兩人不會就在……
門內,只亮著一盞昏黃的油燈,借著油燈發出的微弱亮光,依稀可辨靠在房門後糾纏不清的兩道人影。
溫熱的唇覆著他的,霸道的舌強硬探入,流連掃蕩著窄小口腔內的每一寸,不斷舌忝弄著不知所措的同伴,邀它一同起舞。
相較之形較小的人被完全攬入男人懷中,自雪白腮畔暈開的一抹淡淡紅潮,一直蔓延到耳根後,不知男人壞心的做了什麼,被強壓在門板上予取予求的少年,禁不住的一陣顫栗。
「唔……」
曖昧撩人的嘖嘖水聲連綿不絕,激的身前男人動作愈發孟浪。
不過是在看到對方穿上紅色鮮艷的喜服後格外水女敕可口,怎麼就一點自制力都沒有的失控了呢?實在太丟人了!男人懊惱的暗忖,不過卻一點停手的意思都沒有,甚至很想直接跳過拜堂喝喜酒等繁瑣步驟,直接抱著懷中的小家伙入洞房,吃干抹淨。
然,凡事總有事與願違。
門外打盹的花貓,在听到逐漸趨近的雜亂腳步聲時,警覺的睜開眼,撐著被喂養的太好而變得異常肥胖的身子,對著迎面而來的幾人威脅般的喵喵低叫。
盯著緊閉的房門,麥苗邪邪一笑︰「你說咱們是敲門呢,還是直接踹門進去?」
「我可不想長針眼啊!」艾葉豬怕怕的擺擺手,實際上他更怕橋哥陰險的報復手段。
「好吧,看在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上,暫且先放過他……」麥苗大發慈悲的大手一揮下了特赦令,隨後咳嗽一聲,啄木鳥一般篤篤篤的開始敲門。
只是還沒敲第二下,門便爽快的自里面打開。
他們的橋哥滿面春光的自門里踏出,十分欣慰道︰「都到了啊,好,很好
麥苗狐疑的自上而下打量他一番,發現並沒臆想中的衣衫凌亂,面色慌張,坦坦蕩蕩的仿若他們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的小人。
「嗯,來了,可以開始了吧?」
「當然!」楚橋飛往後一伸手,將躲在門里遲遲不肯出來的人一把拉出,大踏步的走在前面領路。
「噗……咳咳……」麥苗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個不停,敢情!衣衫凌亂面色慌張的那個,不是橋哥,是南風哥才對!
沒想到哇……平日橋哥那麼听南風哥的話,跟條狗腿似的對人家唯命是從,就差搖著尾巴沖人家汪汪叫了,結果被壓的那個竟然是南風哥……
唉……他反整橋哥的得力助手少了一個,真是令人扼腕啊……
一行人先後到達布置好的喜堂,只見煞是明亮的喜堂中,滿目艷紅,金色的雙喜字在正前方閃閃發亮。
南風無父無母,楚橋飛亦可算作無父無母,就算有父,他老人家來了估計也只有被當場氣死的份兒吧,所以麥苗和艾葉豬當仁不讓的坐上高堂,茵兒則在一旁充當司儀。
兩人都是男人,這朝代也沒見過兩個男人是如何成親的,所以免去了那些繁復的步驟,一切從簡,反正兩個人過日子,好與壞具是兩人做決定,並非那些省去的步驟所能駕馭的,所以也沒多大必要。
當然,楚橋飛希望盡可能莊重的來,而南風是現代人,最怕的就是麻煩,折中一下,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茵兒先是念了一段為新人祈福的祝詞,趁這段時間楚橋飛仔細把南風被自己弄亂的喜服整理清爽,隨後她清朗的喊道︰「一拜天地……」
兩個人迅速肅容,恭恭敬敬的轉身,對著放置門外的天地靈位牌躬身拜下。
「二拜高堂……」
再轉身,拜這些年與自己同甘共苦風雨同舟的好兄弟,以及放置桌上的,母親的牌位。
「夫妻-夫夫對拜……」茵兒剛喊就察覺不對,立馬改口。
兩人相視一笑,面對面的互相行鞠躬禮。
「送入洞房……」
「慢著!」
隔空一聲渾厚的低喝與茵兒的聲音同時響起,楚橋飛面色一凜,轉身朝外看去……
只見一位身穿深青道袍的老頭從天而降,正好踩在天地桌上,他神情嚴峻,目光在轉向南風時,卻顯出一絲訝異。
「竟然是你?」
「竟然是你!」
他和南風異口同聲,南風不解道︰「地玄道人,你怎麼知道我今日成親?是來道賀的嗎?你的徒弟和小綠呢,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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