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用在哪兒了?」莊純良也跟著大呼小叫起來,尼瑪妖丹就是妖的命根啊,不是衛生巾說用就用說扔就扔啊!
「就……用妖丹把處理不掉的魔物都吸進去啊,然後引爆妖丹,和結界一起炸沒了他簡單解釋,語調跟只是用了幾兩微不足道的銀子般沒甚所謂。
兩位听眾卻反應巨大,死瞪著他,活像他刨了他們家的祖墳,目光凶狠的能吃人。
「干嘛?有誰規定妖丹不能用來對付魔族的嗎?」
「你傻呀!」莊純良跳起來爆發,「你知道妖丹對你而言是個什麼概念有多重要嘛!你都渡過九龍天劫了,你的妖丹就不再是普通的妖丹!它可以幫助你時時淨化雜念,在心智足夠強大的基礎上助你增強能力,到時候,別說稱霸妖界了,就是稱霸魔界也根本不在話下啊你個宇宙超超級無敵的大、傻、瓜!!!」
「你也沒早說嘛南風抓抓頭發,一臉無辜樣。
「你!你氣死我算了你!」劈頭狠狠給了他一個暴粟,妖王大人氣呼呼的到一旁摧殘花草樹木泄氣去了。
「你是想讓我們愧疚到死嗎?」走了妖王,地玄道人陰陰發話。
揉著被打疼的腦袋,南風傻笑,隨即又認真道︰「這不怪你們,是我故意的
「什麼?!」
「我故意的,」他又重復了一遍,「我故意用妖丹除掉剩余魔物的,因為……」他停頓一下,眼神放空,似是想起了某段記憶深刻的往事。
「因為什麼?」地玄道人好奇追問。
「因為曾有人對我說,世間是非本就沒有清晰界限,孰是孰非,誰也說不清,官府不過是一個討回公道的地方,但真正的公道,卻在人心……」
「呼,,」地玄道人深吸一口氣,再細細把這番話咀嚼一遍,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找到知音的欣慰笑容。
「終于,也有妖和我一樣看穿了哪……」
他舍棄妖丹,是為了不摻于妖魔紛爭之中,因為正邪,無論哪一方,都永遠存在。
連玉皇大帝都無法改變的局面,他們,又怎麼可能輕易掌控?
凡人享福也好,受難也好,不過是一種因果報應,沒有因,何來果?
罷了,就做個看客吧,任斗轉星移,日升月落,風水輪轉……
我自逍遙。
–═☆
正值隆冬,天寒地凍。
原本就荒寂的羊腸小道,更是人跡罕至,被靄靄大雪所厚厚覆蓋,每走過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腳印。
一身形瘦弱,個子矮小的少年,正舉步維艱的悶頭朝前走去,滿目的白,天白,地白,晃得他眼楮泛花,只想快點走進有人煙的地方,好取取暖,填填早已餓的嘰咕亂叫的肚子。
他身穿灰撲撲的厚棉襖棉褲,抄著手,頭戴一頂用獸毛做成的氈帽,雪太厚,連走路這麼簡單的動作,也變得十分艱難費力起來,他大口喘息著,呼出的白氣沒見飄散,就迅速消失無蹤,可見天氣之冷。
「靠……」越走腿越無力,一個趔趄,差點跌個狗吃屎,低咒一聲,他干脆尋了路邊一處大石,隨便拍了拍上頭的積雪,就一坐了下來。
「好累……」南風俯子揉著自己酸疼酸疼的小腿,完成打魔王的任務離開地玄道人和莊叔之後,他便一直不停的在尋找。
尋找消失的結界中的師傅,尋找那個其實根本沒有死的人。
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在固執什麼,哪個都不是不找到就活不下去的人,興許,人家早已把自己忘了呢,興許,人家都有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生活,壓根不需要他了呢。
但只要看一眼就好,看到那人平安無事,他就安心的離開,去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找個好姑娘,成親,生女圭女圭,安安然然,平平淡淡的過完下輩子。
男人,永遠比女人更加現實,自他得知對方沒死那刻開始,就從不曾抱有對方還記得他,還喜歡著他,還念念不忘著他的不切實際的幻想。
其實連他自己都放下了吧……不然也不會接受楚橋飛,畢竟,他南風可絕不是個會腳踏兩條船,吃著碗里的還看著鍋里的壞胚。
深深的呼了口熱氣,模了模懷里揣的臨走時地玄道人硬塞給他的厚厚一疊銀票,他再次起身,蹣跚著繼續充滿未知的路。
天色漸暗,即便無風,臉頰還是被凍得生疼。
寂靜的恍如全世界只剩他一個的四周,驀地響起一陣細碎的踏雪聲。
他心下一緊,謹慎的停住腳步,接近年關,又是走在這荒僻的地方,讓他不往壞處想都不行。
轉動著眼珠,他左右看了看,什麼都沒有,再回頭一望,只有自己留下的深深淺淺的腳印。
最後,他緩緩抬頭,幾個彪形大漢正站在正前方,各個扛著比人高的大刀,正不懷好意的盯著他壞笑。
其中一個道︰「大哥,這家伙真夠不識相的,明明知道我們在等人,結果偏要在這里磨磨蹭蹭,你說他是不是對方派來搗亂的啊!」
「瞎說什麼哪你!」被稱作大哥的男人在說話的那小子腦袋瓜子上狠刮一記,「咱們的行蹤什麼時候暴露過?敢懷疑咱們追風十二寨的實力,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混了啊!」
「是啊,這小子就是欠揍!」
「大哥,我替你扁他!」
「大哥,我看這小子說不定是別幫派來的奸細,專門來挑撥離間的!」
「大哥饒命!小的嘴賤,就愛胡說,各位哥哥行行好,先饒了我這一次吧!」那人嚇得不輕,趕緊求饒,惹得周遭幾人哈哈大笑。
那站在最前的大哥虎目一掃,忽然道︰「你們看,那小孩是不是離得我們遠了些?」
正在悄悄往後挪動的南風一僵,低著頭不再動彈。
「看來是想跑啊……不過這位小兄弟,你不必緊張,我們不是劫財的,只是……你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委實讓人不得不懷疑啊……這樣吧,我們先把你抓住,等我們辦完事,再把你放了,如何?」
他極有禮貌的說著,順便露出一個‘小兄弟別怕我們不是什麼好人’的善意微笑。
南風暗里不屑的撇撇嘴,瞧這幾人一臉橫肉傷疤,面目猙獰,身形壯實,打扮的痞里痞氣,真乖乖被他們抓住了,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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