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上尉降落在一座教堂里。他在空中就看到這座教堂屋頂上的十字架。
這座教堂就是上海路的天主堂。
休斯上尉平穩的落在草坪上。他卸掉身上的降落傘,然後將降落傘收起,想找個地方把降落傘藏起來。
他神色慌張的朝四周觀察,發現自己降落在教堂的後院。
教堂的後院一面是教堂主建築的背面,另外三面是鐵籬笆圍牆。教堂主建築的背面有一個門,門是關著的。門的兩邊各有一扇窗戶。院子的鐵籬笆牆邊長滿了綠樹,將教堂掩映在四周幽靜的街道之中。後院里有幾個長滿鮮花的花圃,花圃四周是綠色的草坪,花圃和草坪之間有一條蜿蜒曲折的鵝卵石小徑,通向教堂的後門。
四周很安靜,似乎沒有人發現休斯降落在這里。
休斯找不到合適的地方藏降落傘。于是,他只好抱著降落傘沿著鵝卵石小徑朝教堂的後門走去。
到了門前,休斯推了推門,門開了。
休斯立刻走進教堂後門,轉身將後門關上。
突然,休斯的身後傳來了說話聲。說的是英語。
「我的孩子,你是怎樣進來的?」
休斯急忙轉身。他看到一個神父站他前面的在走廊里,正和顏悅色的看著自己。神父和他一樣,也是一個洋人。
這個神父就是給王家瑞做告解的那個神父。
「歐……耶,從天上掉下來的。」
休斯想盡量讓自己顯得輕松自然一些,所有他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回答神父。
「這麼說,你是天使了,我的孩子。」神父笑了。
神父一邊說話,一邊猜測休斯的身份。他看到休斯穿著飛行夾克,手上抱著一團像降落傘的布,心里明白了許多。
「啊……是的!專門懲罰魔鬼的天使。」
「我是羅蒙羅神父。現在大概有很多魔鬼在找你,請跟我來,孩子。」
「謝謝您,神父。我是美國空軍上尉休斯。我的飛機剛才被日本人擊落,我跳傘來到這里。」
羅蒙羅神父帶著修士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他從一個櫃子里拿出一套神父穿的長袍,讓休斯換下他的軍裝。然後,他拿出一個布袋,將讓休斯將降落傘和他的軍衣放進布袋里面。
休斯提著布袋跟著羅蒙羅神父來到教堂的鐘樓,讓休斯爬上鐘樓的屋梁,將布袋藏在鐘樓頂的屋梁上面的暗格里。
「你現在是休斯神父,二個月前從天津天主教堂來漢口,在本天主堂擔任神父。」從鐘樓下來後,羅蒙羅神父囑咐休斯。然後帶他來到一個房間。「這是你的房間,你現在就呆在這里。不要出來。如果有日本兵進來搜查,你千萬不要緊張,要盡量顯得輕松自然,否則會露餡。」
交代完後,羅蒙羅神父離開了休斯的房間。
沒多久,休斯就听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腳步聲在門前停下,然後門被推開。門口站著三個日本兵和一個日語翻譯官,羅蒙羅神父站在他們身後。
「你們有事嗎?」休斯故意皺著眉頭問日本兵。說的是英語。他坐在一張椅子上,手里捧著一本聖經。他的心里正不停的暗暗祈禱。
日本兵和翻譯官听不懂英語,個個一臉的困惑,然後轉頭看著羅蒙羅神父。
「這是休斯神父。」羅蒙羅用漢語向翻譯官和日本兵介紹,然後對休斯解釋說,「他們正在搜捕一名跳傘的美軍飛行員,這名飛行員就降落教堂這一帶附近,因此進來查看一下。」
「喔,可惡的美國飛行員,總是來轟炸,弄得大家不得安寧。」休斯放下手里的聖經,站起身來,走到門前,微笑著看著幾個日本兵。他的表情非常鎮定。
日本兵不知道休斯在說什麼,羅蒙羅只好翻譯成漢語,然後再由翻譯官翻譯成日語,非常麻煩。
日本兵看不出破綻。正在猶豫。其中一個日本兵想了一下,然後問休斯,「你不懂漢語,怎樣可以在漢口做彌撒呢?」
羅蒙羅翻譯給休斯听了之後,休斯回答說,「我主要是給在漢口的洋人做彌撒。」
羅蒙羅又將休斯的話翻譯成漢語,然後由翻譯官翻譯成日語,過程讓心煩。
日本兵听了之後,沒有再說什麼。
「我以前怎麼沒看見過你?」翻譯官突然問休斯。他這是在詐休斯。
「你以前來過這里嗎?我一直在這里呀!」羅蒙羅將翻譯官的話翻譯給休斯听了後,休斯知道翻譯官是在詐他,因此反問翻譯官。
日本兵沒發現休斯有可疑之處。便開始搜查休斯房間。見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日本兵便離開休斯的房間,到其他地方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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