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漏掉本章節,補上!
三
位于瑪領事街(注︰現漢口車站路大智門車站至中山大道一段)法租界外面的三浦診所,是日本人三浦太郎醫生開的一家診所,主要的病人是火車站的鐵路工人、附近的居民以及在漢口的日本人。三浦診所于1931年開張,到現在已經有七年了。
這個診所只有三浦太郎一個醫生。三浦太郎看上去30多歲。他五短身材,有一張白白淨淨的四方臉和兩片薄薄的嘴唇。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的鏡,臉上總是帶著笑容。他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使他深受中國人的歡迎。
三浦太郎醫生待人和藹,他的醫德一直以來都受到病人的稱贊。有時候病人錢不夠,他也是一樣對待,照樣給病人看病,發藥,然後記個賬。
三浦診所只有一個女助理,名叫原田美香,也是日本人。
原田美香是兩年前來到三浦診所的。三浦診所原來的助理兩年前回日本嫁人,因此原田美香通過漢口的日本朋友介紹,給三浦太郎醫生當了助理。
原田小姐看起來20多歲。她有一張漂亮的瓜子臉,身材苗條,皮膚白皙,文靜中透出幾分嬌媚,頗有些姿色。加上她正直青春年華,是那種讓男人非常喜歡的女人。她對人很客氣,說話輕言細語。除了日語,她也可以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總之,她是一個讓人喜愛姑娘。
三浦診所不大,進門是一個候診廳,候診廳左手邊有二排木制長椅,大概可以坐十來個人,是病人等待就診時的座位。候診廳里面,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個登記台,原田美香小姐就坐在登記台里面,為病人登記,收費,發藥。原田小姐的左手邊靠牆放著一個存放藥品和病人病歷的白色櫃子。櫃子的上半部有兩扇玻璃門,用來存放藥品,櫃子的下半部有幾個用來存放病人病歷的大抽屜。當然,有些病人願意自己保存病歷,這個不強求。
原田小姐背後的牆上有一個帶滑動拉門的小窗口,三浦醫生和原田小姐可以通過這個小窗口說話,或者傳遞病歷和處方。小窗口過去一,二米的地方是一扇門,門上有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診斷室」三個字。三浦醫生就是在診斷室里面給病人看病。
現在是早上10點多。今天的病人不多,總共只有三個病人坐在長椅上等著。
這時,診斷室的門打開了,一個病人從里面走出來,坐到長椅的空位上,等著原田小姐給他發藥。
原田小姐後面的小窗口從里面打開了,三浦醫生將剛才那個病人的病歷遞給原田小姐,然後接過原田小姐遞給他的下一個病人的病歷,並且對原田小姐說了一句,「下一個。」然後關上了小窗口。
「吳應天」原田小姐叫道。
「是!」一個男人站起來。
「吳先生,醫生在等你,請!」
吳應天向原田小姐點點頭,然後走過去,推開診斷室的門走了進去,並將門關上。
診斷室里面有一張辦公桌,三浦醫生正坐在辦公桌後面。看到吳應天走進來,指著辦公桌邊上的一張椅子,微笑這對他說︰「請坐。」。
吳應天沖著三浦醫生笑了笑,然後坐下。
顯然吳應天不是第一次來這里看病,因為他的病歷存放在這個診所里。
三浦醫生將吳應天的病歷打開,然後低聲的對吳應天說︰「今天來找我,一定有重要的情報,對嗎?總部那邊又來電了,催促我們盡快查出泄露第十一軍作戰計劃的人。你這邊有什麼進展嗎?」
「有了一點進展。我從側面了解到,這個人是國防部軍事情報局的間諜。這個間諜直接由第五戰區領導。可以肯定,他是常駐上海的。這個人通過我們內部的人,具體是那個部門的還不清楚,搞到情報後,直接發給第五戰區司令部。不過目前第五戰區除了司令李宗仁和代司令白崇禧之外,恐怕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根據我所了解的情況,就連第五戰區情報處長這樣高級別的情報官員,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很難查出這個人是誰。」吳應天回答。
「這個間諜是常駐上海的?這是一個重要線索。根據總部的分析,我們內部提供情報給這個間諜的人,應該是在南京華中派遣軍司令部或者第十一軍司令部。因此,這個人必須將情報先從南京送到上海,然後才由上海的間諜通過電台發出,對嗎?」
「是的,如果總部的分析是正確的話。」
「上海的間諜既然屬于中國國防部軍事情報局,那麼軍統局應該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三浦進一步分析,「如果這個間諜直接由第五戰區司令官領導,那麼他一定和李宗仁、白崇禧有過交往。他很可能是李宗仁和白崇禧親自發展的特工,對嗎?」
「是的,否則不能解釋為什麼只有第五戰區李宗仁和白崇禧知道他的身份。」
「非常好,這兩點都是很重要的線索。我會馬上將這個情報發回總部。辛苦了,吳先生。」
「為天皇效忠!應該的。」
「請繼續收集這個間諜更多的情報,而且要快,總部那邊已經來電催了幾次。拜托了,吳先生!」
「我會盡力的,三浦先生!」
「我們的軍隊很快就要佔領武漢了,總部那邊要我們做好思想準備。下一步的具體工作安排還沒有定下來,不過你的工作肯定是繼續潛伏下去。到目前為止,你潛伏得很成功,一點都沒有受到他們懷疑。對嗎?」
「是的,到目前為止,他們沒有任何理由懷疑我。」
三浦醫生給吳應天寫了病歷,開了藥,然後對他說︰「好了,你可以走了。」
吳應天出了診斷室,坐回候診長椅,等著原田小姐給他發藥。不一會兒,原田小姐叫了他的名字,他走到原田小姐的桌前,交了費,拿了藥,就離開了診所。
吳應天的公開身份是第五戰區司令部作戰處的上校參謀。吳應天看上去30多歲,身材中等,尖臉,前額生的比較高。他的兩條眉毛又長又濃,眼楮不大,但看起來有神。他的鼻梁不高,鼻子下面是兩片薄嘴唇。他的外表讓人一看就是那種很精明的人。
四
吳應天這一次是利用出差的機會到武漢的。他順便將情報傳給了三浦太郎。
以前,吳應天在南京國防部任職時,是使用無線電台和日軍情報部門聯系。後來他奉派到第五戰區任職,由于隨部隊行動,他不能隨身攜帶電台,因此他只能通過收音機收听無線電廣播節目的密語廣播,接受總部的指示。他獲取的情報,也是按照總部通過無線電廣播發給他的密語指示,送到指定的地點,然後由總部的交通員去這個地點取回情報並送回總部,整個過程非常不方便,而且需要花比較長的時間。和三浦太郎接上頭之後,由于他經常往返于司令部和武漢之間,他可以將情報直接交給三浦醫生。因此這一段時間,他的情報傳送順暢了一些,而且更安全。
現在已經是九月底,武漢會戰的局勢已經明朗。目前的戰局發展已經明顯的對日本有利,日軍佔領武漢是不可避免的了。中國政府和軍隊已經在做武漢淪陷的準備工作。第五戰區司令部也將從大別山區撤退,只是目前還沒有明確要撤退到哪里去。
第五戰區司令部將會撤退到哪里呢?吳應天問自己。不論撤退到哪里,以後短時間內第五戰區司令部的駐地很難固定下來。他需要有一個人充當他和三浦太郎之間的交通員,不然他很容易和總部失去聯系,到時候就算有情報也很難送出來。他相信總部或者三浦會安排好的,他不必為此事擔心。
吳應天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查出日軍內部的中國間諜。既然總部動用像他這樣重要的情報員去調查潛伏在日軍內部中國間諜,那就說明這個間諜的危害相當大。他明白這個任務很艱巨,最棘手的是,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這個間諜的真實身份。
除了李宗仁和白崇禧,還有其他人知道這個間諜的真實身份嗎?吳應天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
吳應天本來打算第二天就回設在浠水的第五戰區司令部。可是他接到司令部命令,要他留在武漢配合第五戰區武漢辦事處的工作,為撤出武漢做準備,他便繼續留在武漢。十月六日,他才他接到司令部命令,讓他返回第五戰區司令部。
接到司令部命令後,他又去見了三浦太郎醫生。他和三浦醫生確立了他們之間今後的聯絡方式。他們的聯絡方式有兩種。第一種方式是,他通過無線電廣播節目接受總部指令,並將情報用密寫信件寄到一個由三浦掌握的死信箱。第二種方式是,一旦知道了吳應天的駐地,三浦馬上派交通員在他的駐地附近活動,配合他的行動。交通員到達後,會在司令部周圍留下暗號告訴吳應天他已經到達。交通員也會按照指令在某個固定的地點取回吳應天提供的情報。為了安全起見,交通員並不知道吳應天的身份。由于第五戰區司令部隨時都會轉移,所以吳應天和三浦不得不采取這樣的聯系方式。一旦吳應天的駐地固定下來了,三浦將會給他配備報務員。另外,三浦向吳應天轉達了總部的指示,催促他盡快收集更多那個中國間諜的情報。
第二天,吳應天出發返回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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