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前不久成立的武漢治安維持會,是一個為日本人服務的漢奸組織。會長計國楨是上海人。武漢淪陷前,他在漢口萬年街開了一家針記公司,經營煤氣燈。他也是新市場(注︰民眾樂園)協記公司股東。計國楨與漢口法租界的日商也有交往。武漢淪陷後,他留在了漢口。日軍佔領武漢後,需要一批有名望的人與他們合作。計國楨雖然在商界名氣不大,但他主動通過法租界日商經理向日本軍方表示效忠。日本軍方知道他在商界的影響力不大,但畢竟容易控制,因此雙方一拍即合。這是你要的有關情報和計國楨的照片。」唐新坐在李國盛的辦公桌對面,將計國楨的背景資料報告給李國盛。說完,他將手上的照片,報紙和文件遞給李國盛。
李國盛看了看照片,說︰「象他這樣主動與日本人合作的漢奸,必須加以制裁。同時,對那些準備與日本人合作的中國人,也可以起到威懾作用,讓他們在決定與日本人合作之前,必須考慮到嚴重後果。」李國盛接著問︰「對計國楨每天的行動規律,掌握的怎麼樣了?」
「行動組已經暗中監視他每天的行動超過一個月了,完全掌握了他的行動規律。他住在漢口特三區湖南街(注︰現在的勝利街合作路到江漢路之間)。武漢治安維持會的地點在漢口阜昌街(注︰現在的南京路)和湖南街交匯口原漢口商業銀行大樓。這是他的行動規律表,他的警衛人員配置以及我們制定的刺殺行動方案,請老板過目。」說完,唐新從桌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個公文袋,交給李國盛。
李國盛一邊將公文袋放進抽屜,一邊說︰「我仔細研究你們的行動方案後,再與你一起做最後的決定。我初步決定,在過年之前對計國楨采取制裁行動。」
說罷,李國盛站起來,走到辦公室門口,打開門,對著走廊大聲叫道︰「宋岳,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听到宋岳的回應,他回到辦公桌前坐下。
宋岳進了李國盛的辦公室,隨手關上門。
「搬個椅子過來坐。」李國盛對宋岳說。
宋岳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唐新的旁邊。
「兩位,根據各小組收集到的日軍各方面的情報,我們初步掌握了日軍在武漢的陸軍,海軍和空軍的情況,特別是日軍的後勤倉庫和軍火倉庫的位置,海軍艦艇數量和空軍飛機的數量。」李國盛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情報顯示,黃陂祁家火車站有一個日本人的軍火庫,這個軍火庫就是原來的鐵路貨運倉庫。這個軍火庫專門為日軍在孝感,應城,花園一線的前線部隊供應軍火。因此,我們必須打掉它,減輕我軍的壓力。總部電示,黃陂祁家車站的日軍軍火庫對于空軍來說很好識別,空軍只需要了解祁家每天的天氣情況,選擇適合的天氣實行轟炸。現在是冬季,雲層很低,因此,總部要求我們派一個氣象觀察小組,攜帶電台,潛入祁家附近,觀察當地的天氣情況並向總部報告,協助空軍轟炸日軍軍火庫。」
「人員去祁家沒問題,但是讓他們隨身攜帶電台的話,就很難避開日軍沿路哨所的檢查。」宋岳提醒道。
「漢口到祁家的公里和鐵路,設有不少日軍檢查站,隨身攜帶電台確實比較危險。」唐新也擔心出問題。
「我們在橫店有聯絡站,他們有備用電台,對嗎?」不等宋岳和唐新回答,李國盛繼續說︰「如果我們的人先到橫店聯絡站,然後再攜帶聯絡站的備用電台去祁家,就可以避開日軍的檢查。你們看,橫店到祁家只有二十多里地,我們的行動人員可以化妝成趕集的農民,走小路避開日軍檢查站。」
「對呀,老板,好主意!」唐新由衷的夸獎了一句。
「宋岳,你在漢口組挑選二個人,其中一個必須會發報,另一個必須懂氣象,由你帶領他們明天出發,去執行這個任務。有一點我要告訴你,我們在祁家有外圍人員,叫周結巴,他是火車站的養路工,住在鎮上的祁發街。你們到祁家之後,要盡快與他聯絡。祁家日軍軍火庫的情報就是他提供的。還有,要攜帶手搖發電機,祁家鎮子上只有火車站附近有電,其他地方沒有電。而商店里也買不到供電台用的干電池。」李國盛連細節都考慮到了。
「明白,老板!」
「這是我們武漢區第一次配合空軍打擊日軍,希望你能順利的完成任務。」李國盛對宋岳滿懷信心。
「屬下一定不辜負黨國栽培!」宋岳堅定的說。
「另外,武昌曾家巷也有一個日軍的軍火庫,上峰要求搞掉它。襲擊武昌曾家巷的日軍軍火庫,就有點麻煩。」交代完宋岳的任務後,李國盛的話題馬上轉到了日軍在曾家巷的軍火庫。
他指著地圖上曾家巷一帶,對唐新和宋岳說「你們看,地圖上沒有標出軍火庫的具體位置,因為軍火庫這一帶的建築都是近幾年新建的,地圖還沒有來得及更新。這里是軍火庫的大概位置,是一個很好的攻擊目標,可是那里戒備森嚴,很難接近。」
「陸地上很難接近,空中攻擊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唐新說。
「對,空軍突襲轟炸是最好的方法。但是,由于這一帶的建築物都沒有出現在地圖上,又沒有航拍照片和參照物,空軍很難識別目標。」李國盛說。
「能不能請空軍飛到曾家巷上空拍航空照片,然後送到我們這里,由我們在照片上標出目標,再送回去?」宋岳問。
「恐怕很難。第一,空軍自武漢會戰之後,基本上消耗殆盡。因此每出動一次,都要有價值。更何況,空軍已經三次派出飛機到武漢上空拍航照,可三次都失敗了。其中兩次,空軍飛機飛剛到武漢外圍,就遭到日軍空軍攔截,根本沒有到達武漢上空。另外一次飛機雖然到達武漢上空,但還沒來得及拍航照,就被日軍地面炮火擊中,飛機負傷後勉強飛回基地。第二,就算是空軍順利的拍好航照,他們還要花時間送到武漢交給我們,由我們標出目標之後再給他們送回去,這樣來回會花很多時間。現在,正是全**民士氣最低落的時候,我們急需要一場勝利來鼓舞士氣。因此,總部命令我們,為空軍做地面標志,指示轟炸目標。如果沒有地面標志指示目標,空軍很難實施準確的轟炸,到時候恐怕會誤傷周圍的民眾。」李國盛解釋道。
「我們用什麼方法去給空軍指示轟炸目標呢?他們可是在空中飛行,指示標志必須足夠大,足夠醒目,他們才能識別。」唐新分析道︰「我們不可能在軍火庫的屋頂給空軍留下指示標志吧?」
「為什麼不能呢?」李國盛反問道。
「如果我們能在日軍軍火庫的屋頂做目標指示標志,那我們也不需要空軍轟炸了,我們自己就可以炸掉軍火庫。」唐新辯解道︰「我們不可能有機會進入軍火庫。」
「你說的對。我們不可能進入軍火庫,但是我們有可能接近軍火庫附近的建築物,我們可以在軍火庫附近的建築物的屋頂上設置標志,指示轟炸目標。」李國盛提示唐新和宋岳。
「明白了,老板!」唐新和宋岳恍然大悟。
唐新接著說︰「我馬上安排人員去軍火庫附近偵查,弄清軍火庫周圍的建築物能不能接近以及能不能設置標志。」
「很好,偵查結果出來後,立刻向我報告。」李國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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