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陷之武漢抗戰 第十二章 轟炸祁家灣軍火庫(一)

作者 ︰ 殷周

一已經過了下午5點半鐘,周結巴應該下班了。于是,宋岳決定再去和周結巴接頭。

他來到周結巴的門前,敲了敲門,里面馬上有人來開門。

「你找誰呀?」開門的是一個年輕人,說話一點都不結巴。

「我找周結巴。」

「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表哥的朋友。」

「從那里來?」

「從漢口來。」

「有什麼事?」

「听說你有貨,要清倉。」

「請進。」

宋岳進屋後,周結巴看了看門外四周,這才關上門。

「我一直在等你們,幾天前我接到命令,說是最近有人和來我接頭。但沒有說具體時間。所以我不能每天在家等。」

「我明白。我中午來的時候,隔壁的女人告訴我,你上班去了,下午下班才回來。」

「我下班回來的時候,她告訴我有一個我表哥的朋友來找我,我就知道是你。」

「我姓宋。我這次來祁家的任務,是要協助空軍轟炸日軍的軍火庫。軍火庫的情報是你提供的,對嗎?’「是的。」

「我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每天將這里的天氣情況,通過電台發回總部。由總部根據天氣情況,決定轟炸時間。完成任務後,我們就撤離。」

「你們這次來了幾個人?」

「4個人。其他三個人在客店里等著。我們的落腳處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在鎮子東頭的邊上,離我這里不遠。我現在就帶你去那邊。」

「鎮子上日本人多嗎?」

「鎮子上有日本人的憲兵隊,負責治安。不過盤查的不嚴。多數日本兵住在火車站的軍火庫附近,負責保護軍火庫。」

「很好!我們走吧。」

很快,周結巴帶著宋岳來到鎮東頭的一間房子。這里已經是鎮子的邊緣。這間房子臨街的一面有一個院子,其他三面都與附近的房子相隔至少有2,30米遠。看來周結巴很會選地方。

開門進了院子後,里面是一間泥磚土房。周結巴打開房門,點著屋里的油燈,屋子里才亮堂起來。

「臨時住所,非常簡陋,和漢口沒法比,將就一下吧。」周結巴略帶歉意的說。

「很不錯了!這里對我們執行任務既安全又方便。」宋岳夸獎道。

「如果有人問起來,你們就說是周家集幼伢家的親戚,來這里采購土產到漢口,做年貨生意。」

「好的。希望我們完成任務前沒有人來打擾。」

「我們現在去接其他人過來吧。」

周結巴和宋岳來到客店。汪鴻翔他們三人正在房間里等著宋岳。宋岳吩咐他們將菜筐放到門口的板車上,然後付了房錢,就離開了客店。一路上很順利,他們很快就到了鎮東頭的那間房子。

進了院子後,宋岳吩咐潤伢他們將菜筐卸下來搬進屋里,將電台和手搖發電機從菜筐里拿出來。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我代表組織上感謝你。」宋岳對周結巴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回去吧,以後也不要來這里和我們聯系。除非發生了重大問題。我們完成任務後,就會馬上撤離。」宋岳接著說。

「好的,我走了。你們注意安全。有事情可以和我聯絡。還有,你們來的時候看到了,離這里不遠的街上有餐館,你們可以在餐館吃飯。」

送走周結巴之後,宋岳吩咐汪鴻翔將電台藏在灶屋的稻草把子里面。然後他們就出去吃飯。

他們來到街上的餐館,點了黃陂的粉蒸肉,夾干肉,魚糕,魚圓,肉圓,炒油白菜。累了一整天,他們好好的吃了一頓。由于任務在身,不允許喝酒。

吃完飯回到住處,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宋岳開始布置任務。

「汪鴻翔,你架設電台,九點開始發報,通知空軍我們已經安全到達。從明天起,每天早上7點開始,到下午5點,每隔一小時向總部發送一次祁家的天氣情報。直到任務完成。」

「邢萬年,你負責外面的警戒,有任何情況,立刻發出警報。潤伢,你協助汪鴻翔,等下發報時,你負責搖發電機。」

9點整,汪鴻翔開始給空軍發報。發完報後,汪鴻翔等著對方回電。不久,汪鴻翔收到回電,電文只有兩個字,「收到」。

忙完之後,準備睡覺了。天氣寒冷,宋岳讓潤伢燒一鍋熱水,大家好泡泡腳。水缸里面是滿的,灶屋里也有很多燒灶的稻草把子。

潤伢很快就將熱水燒好。他將熱水舀進一個木盆,讓大家輪流在木盆里泡腳。泡完腳後,大家一天的疲勞就消除了大半。

由于白天趕路比較累,整個晚上他們都睡得很香。

第二天的早上,天沒亮大家就起床了。

潤伢出去買回一些油條和燒餅。祁家的早點品種比漢口少多了。

過完早,大家各就各位就開始工作。

由邢萬年負責觀察天氣,他在醴陵培訓班專門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他從漢口帶來了一個風向儀。

「今天早上的天氣是陰天,雲層很厚,而且很低,風向北偏西14度,風力4級,不適合出動。」邢萬年手里拿著風向儀從院子里面進來報告。

汪鴻翔發出電文︰陰天,雲層厚且低,風向北偏西14度。

宋岳來到院子里。他朝鐵路方向看去,一下就看到日軍軍火庫。宋岳估計日軍軍火庫離這里差不多有一里遠。他又抬頭看了看天空,估計今天天氣是沒有可能轉好了。

果然,天空一整天都布滿了陰霾。

「收工吧。」宋岳看了看手表,已經是下午5點多了。

「老板,今天可以喝點酒嗎?擋擋寒氣。」汪鴻翔試探著問宋岳。

「不行!我們必須嚴格遵守行動守則和紀律。完成任務後,回到武漢再喝吧。」宋岳的口氣很平和,但是很堅決。

「好吧,老板。回去再喝。」汪鴻翔無可奈何的說。

接下來連續二天的天氣都不理想。宋岳他們只能等。最難受的是他們不能出去,只能呆在房間里面,所以悶的慌。

第四天早上,他們同樣的早早起床。過完早,就開始工作。

這天的天氣看來不錯,東方出現了朝霞,太陽終于出來了。邢萬年在院子里觀測天氣,宋岳在院子的牆邊擔任警戒。

「今天天氣不錯,晴天,少雲,風向北偏西13度,風力2級。適合出擊。」邢萬年進屋報告說。

汪鴻翔立刻給空軍發報︰晴天,少雲。風向北偏西13度,風力2級。

宋岳這時也進屋來了。

「收到回電,要我們繼續觀察。」

「如果順利的話,我們今天就可以完成任務了。」宋岳說。

一小時後,已經是晴空萬里。

汪鴻翔再次發出天氣情報。對方回電︰已經做好出擊準備,請繼續觀察。

11點,邢萬年進屋報告天氣︰「晴天,少雲。風向北偏西13度,風力1.5到2級。」

汪鴻翔再次發出電文︰晴天,少雲。風向北偏西13度,風力1.5到2級。

5分鐘之後,對方回電︰

空軍已經出動,兩小時後到達目標上空。請注意觀察當地情況,隨時報告。

「太好了!」潤伢揮舞著雙拳,興奮的說。這幾天他的雙手搖發電機都搖得快要抽筋了。

邢萬年和宋岳到院子里面,觀察著鐵路邊日軍軍火倉庫方向的情況。

下午1點,汪鴻翔最後一次發出天氣情報。然後進入待命狀態。

1點15分,院子里的宋岳和邢萬年隱隱約約听到遠處的天空中傳來飛機馬達的轟鳴聲,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大。接著,他們听到祁家車站傳來尖利的防空警報聲。

宋岳抬起頭,順著飛機馬達的轟鳴聲,朝西北方向天空看去。只見遠處的天空有4架轟炸機以楔形編隊朝祁家方向飛過來,沒有任何戰斗機掩護。

地面上日軍的防空炮火開火了。伴隨著隆隆的高射炮聲,高射炮彈在4架轟炸機周圍很近的地方爆炸,形成一個個黑色的彈花,將4架飛機籠罩在彈雨中,讓宋岳看得心驚肉跳。他覺得這四架轟炸機飛到目標上空前,隨時都會被擊落。

汪鴻翔和潤伢這時也放下手中的活,跑到院子里面觀看。

只見四架轟炸機不顧日軍的密集炮火,開始變換隊形,一字排開,在第一架飛機的帶領下,開始向下俯沖。地面的日軍高射炮朝著俯沖的轟炸機猛烈的射擊,高射炮的火網看起來將俯沖的四架轟炸機罩住了。俯沖的四架轟炸機似乎對日軍密集的防空炮火視而不見,依然迎著猛烈的炮火向著目標俯沖。

伴隨著隆隆的炮火聲和防空警報聲,轟炸機俯沖時馬達發出的呼嘯聲越來越大,飛機離目標越來越近。打頭的一架轟炸機冒著日軍的炮火,終于接近目標並開始投彈。只見一串航空炸彈從轟炸機的彈倉投放出來,向著目標落下。第一架轟炸機投彈之後,迅速拉起機頭,向上爬升飛離目標上空。接下來是第二架,第三架,第四架轟炸機跟在第一架轟炸機後面,俯沖投彈,然後拉起來飛走了。

頃刻間,沿著鐵路修建的三個軍火倉庫全部都被轟炸機投下的炸彈擊中,發生一連串的爆炸。隆,隆,隆爆炸聲接連不斷,響徹雲霄,震耳欲聾。

炸彈爆炸引爆了三個軍火倉庫里面的軍火,頓時引起連環爆炸。軍火倉庫的屋頂和外牆在一瞬間全都被劇烈的爆炸掀起,拋向空中。爆炸聲此起彼伏,地動山搖。

爆炸後的三座軍火倉庫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映紅了天空。燃燒的軍火倉庫冒出濃濃的黑煙,慢慢的向空中升起。

「發報,目標全部擊中,發生大爆炸。祁家日軍軍火倉庫已經不存在了!」宋岳充滿興奮的大聲對汪鴻翔說。

汪鴻翔發出了這份密電。

「收起發報機,準備撤退。」宋岳下達了命令。

「發報機要帶走嗎?路上是不是不安全?」潤伢有點擔心的問。

「不會,日本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轟炸機有地面引導。」宋岳胸有成竹的說︰「帶上發報機,原路返回橫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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