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陷之武漢抗戰 第十五章 梁湖大隊(二)

作者 ︰ 殷周

日軍軍曹指揮著他的二個士兵和卡車司機交叉掩護,很快就撤到第二輛卡車旁邊。第二輛卡車馬上停下來,讓軍曹和三個士兵爬上車廂,然後繼續倒車,跟著第三輛卡車,往後倒退。

負責從後面截住日軍車隊的是第一中隊第三小隊。眼看日軍車隊就要逃走,小隊長和隊員們卻都不知所措。王粟見狀,急得大聲的喊叫︰「**子,你個狗日養的,趕快丟手榴彈啊!不要讓敵人跑了!」

**子就是第一中隊第三小隊的隊長。**子其實是武漢對江豚的一種俗稱。至于第三小隊的江隊長為什麼叫**子,王粟也不清楚,反正每個人都這樣叫他。

**子二、三個月以前還是一個種田的農民,如果不是王粟動員他參加游擊隊,他恐怕現在還在種田。**子沒有真正的戰斗經驗。他僅有的對敵經驗,就是憑借人多勢眾,伏擊只有幾個人的小股日本兵。

剛才的那種陣勢,**子急得都忘了指揮隊員用手榴彈攔截敵人的卡車。當他听到中隊長王粟的叫罵聲後,才回過神來。他大聲的沖著他的隊員們吼叫︰「快丟手榴彈,你們這些苕(方言,傻的意思)狗日的!快丟啊!」

隊員們听到王粟和**子的叫罵聲,方才清醒過來。他們立刻朝日軍最後面一輛卡車扔過去一串手榴彈。

轟,轟,轟……

這一波手榴彈扔得比較準,其中一顆手榴彈直接扔進最後一輛卡車的車廂里面爆炸。車廂里的日軍機槍手和機槍被手榴彈的氣浪拋出車廂,日本人的機槍頓時啞巴了。

另外一顆手榴彈將最後一輛卡車的引擎炸壞,這輛卡車頓時停了下來,將中間的兩輛卡車堵住。

日本兵見車隊被堵住,紛紛跳下卡車,進行抵抗。

日軍軍曹指揮剩下的不到十個日軍士兵,以卡車做掩護,拼命向游擊隊射擊,希望堅持到援軍趕來。

見敵人的車隊被堵住,王粟來勁了。他揮動手槍,大聲的吼道︰「給我沖!」

隊員們听到隊長的命令,立刻站起來,發聲喊,就向公路上的日軍卡車沖過去。

噠噠噠,噠噠噠,日軍的機槍突然又開始射擊了。剛剛沖出去的隊員,好幾個中彈倒下。

「回來!趴下!」王粟見狀大叫。

日軍的機槍手剛才被手榴彈的氣浪拋出卡車車廂後,受傷摔在地上昏了過去。可是沒多久,這個日本兵就清醒過來。他看到游擊隊員開始沖鋒,急忙抓過身邊的機槍朝沖鋒的隊員猛烈射擊。這是王粟沒有料到的,剛剛發起的沖鋒,一下子就被打回來。

「用手榴彈炸他們!」王粟又大聲的吼道。

隊員們又開始扔手榴彈,可是日本兵躲在卡車的後面,手榴彈的效果不大。隊員們剩下的手榴彈全部扔完,敵人還在不停的射擊。

游擊隊和日軍僵持住了。再這樣拖下去,對王粟的游擊隊不利。

游擊隊沒有機關槍等重武器。他們的大多數槍支和手榴彈都是撿來的**敗退士兵扔下的漢陽造步槍和木柄手榴彈。即使是這樣的武器,也不是每個隊員都有,機關槍就更不要說了。

必須打掉日本人的機關槍,不然硬沖過去會造成很大的傷亡,還不一定沖得過去。王粟想。我這一百多號隊員,難道就被這不到十個鬼子給難住了?得想辦法繞到日本兵的後面,這樣日本人就沒地方躲了。

「黃癩痢,帶幾個人繞到日本人背後的水田另一邊,從日本人後面攻擊他們,看他們往那里躲。」王粟對一小隊二班長黃癩痢下命令。

「是!」黃癩痢大聲的回答,然後他對隊員們喊道︰「二班全部跟我走!」

王粟當初不是沒有想過在公路另外一邊的田埂後面布置人手埋伏。只是因為田埂距離公路差不多有二百米遠,而隊員們的槍法又太差,根本打不中公路上的目標。因此只好放棄這個設想。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試試這招。

黃癩痢剛要出發,王粟又讓他們停下來。

王粟看到水田另一端的田埂那邊有兩個人。他指著水田另一端對身邊的人說︰「你們看,水田另一端好像有兩個人。」

確實有兩個人在水田另一端的田埂後面。

只見這兩個人趴在田埂後面露出腦袋,手里的步槍沖著公路上藏在卡車後面的日本兵。接著,就听到他們射擊的槍聲。隨著他們的槍響,日本人的機槍射擊聲嘎然停止。顯然日軍的機槍手被他們干掉了!

其他的日本兵發現身後有人襲擊他們,慌忙轉身,趴在公路上向襲擊他們的兩人開槍還擊。但是這些日本兵在公路上無處藏身,完全暴露在對面兩人的槍口下,處于被動挨打的境地。

二個日本兵從卡車後面沖出,想順著公路突圍。可是,他們剛剛跑出幾步,就被山崗上的游擊隊員候個正著。隊員們一陣亂槍,將這兩個日本兵打死。失去卡車的掩護,日本兵就成了游擊隊員的活靶子。

卡車後面日軍的射擊聲漸漸變得稀落。

「給我沖!」王粟再次下達沖鋒的命令。他知道公路上的日本兵受到兩面夾擊,已無處藏身。日本人的機槍被對面的二人打掉,活著的日本兵恐怕也不多。

這一次沖鋒很順利,日本人只有零星的射擊,隊員們很快就沖到卡車邊。剩下的四個日本兵見游擊隊員沖過來,端著上刺刀的步槍從卡車後面沖出來,想要負隅頑抗,游擊隊員們毫不留情的開槍將四個日本兵擊斃。

王粟來到卡車邊,命令各小隊清點人數,打掃戰場,搬運卡車上的物質。

然後,他對著水田另一端的兩個人招招手,大聲喊他們過來。

這兩個人也向這邊揮揮手,然後順著田間小道走了。王粟沒有弄清楚幫助他們的兩人是誰。不過,繳獲的物質很快就讓王粟顧不上那兩個人了。

這倆人中,有一個就是在鄂東南一帶打了多年游擊,大名鼎鼎的原紅軍十六師師長方步舟,另外一個人是他的衛兵。方步舟現在是人稱「方部」的鄂南抗日游擊隊長,號稱手下有1000人槍。

方步舟和他的衛兵今天正好經過這里,不巧遇上梁湖大隊伏擊日軍車隊,因此出手幫了梁湖大隊。

梁湖大隊的這次伏擊總共打死15個日本兵,繳獲輕機槍一挺,三八大蓋步槍九支,手槍一支,還有四卡車的物質。游擊隊有六個隊員戰死,七個隊員受傷。

滿滿四卡車的軍需品,包括一袋袋的大米和面粉,整匹的豬肉和牛羊肉,整箱的各種罐頭,香腸,整筐的蔬菜和水果。還有四十多箱子彈和手榴彈。最珍貴的是三箱藥品。

王粟讓幾個隊員們將戰斗中犧牲的六個游擊隊員的尸體放在板車上帶回去。

其余的隊員將卡車上的東西搬到二十幾輛藏在附近的板車上,剩下的東西就每個人扛一些,一點不留的全帶走了。

王粟下令放火燒掉卡車,然後跟著隊伍離開伏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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