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陷之武漢抗戰 第十六章 空襲曾家巷軍火庫(五)

作者 ︰ 殷周

車廂上的耿玉林和劉望峽見卡車撞上牆壁,知道不能繼續呆在卡車上。于是,他們兩人跳下卡車,隱蔽在卡車的車廂後面。

小顧見耿玉林和劉望峽從卡車上下來,沖著他們大聲喊道︰「老田胸口被子彈擊中,看來不行了!」

說話間,小顧抬手一槍,將一個試圖沖過來的日本兵打倒。

「卡車壞了,我們現在怎麼辦?」劉望峽大聲的問。

「想辦法沖出去。」

「小心後面!」耿玉林突然大叫一聲,同時開槍朝身後射擊。

呯呯呯,耿玉林打死了兩個從後面包抄過來的日本兵。

原來,這里發生槍戰後,在兵營附近救援傷員的十幾個日本兵也趕到這里,與前面的日軍夾擊耿玉林他們。

「我們遭到前後夾擊,被包圍了!」

耿玉林大聲告訴小顧,他知道今天很難活著離開了。

「決不能讓他們活捉!」

小顧堅定的吼道。

「對,和鬼子拼了!今天就是我殺身報國日子!」

劉望峽也視死如歸的大聲吼道。

「好,弟兄們,有你們陪我一起上路,我耿玉林也沒白活!」耿玉林感慨萬分,「听我口令,我先沖出去,你們倆跟在我後面。」

說罷,耿玉林從懷里掏出一顆手榴彈,站起身來朝前面的日本兵扔過去。

轟的一聲,手榴彈爆炸了。

趁著手榴彈爆炸的煙幕,耿玉林大吼一聲︰「沖!」,便從卡車後面沖出來,揮舞著手槍朝前面的日本兵沖去。

小顧和劉望峽也跟著耿玉林從卡車後面沖了出去。

他們三人呈品字形,一邊朝鬼子開槍,一邊沖向敵人。

前面的日本兵被耿玉林的手榴彈炸懵,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就看到耿玉林他們沖了過來,慌忙開槍阻攔。

後面的鬼子見耿玉林他們朝前面沖出去,知道他們想強行突圍,一邊朝他們開槍,一邊朝他們身後沖過去。

子彈嗖嗖嗖的在耿玉林,劉望峽和小顧三人身旁掠過。

其實,這是耿玉林發起的自殺式攻擊。他心里明白,包圍他們的鬼子越來越多,他們根本沖不出去。

耿玉林呯呯兩槍,擊斃正在換彈夾的鬼子機槍手。

小顧朝鬼子中間扔出了一顆美制手榴彈,轟的一聲,二、三個鬼子立刻去見了閻王。

劉望峽見日軍曹長舉起步槍瞄準耿玉林,抬手便對日軍曹長連開兩槍。呯呯,一顆子彈正中日軍軍曹腦門,將其擊斃。

日本人本來是想活著耿玉林他們,因此並沒有全力向他們進攻。沒想到耿玉林他們不顧生命,反而向鬼子發起進攻,讓鬼子一時措手不及。

見耿玉林他們勢不可擋,鬼子顧不得抓活的了。剛剛摔隊趕到的一個日軍小隊長立刻命令手下的士兵射擊,一陣猛烈的火力將耿玉林和劉望峽打倒。

耿玉林腿部和月復部中彈,劉望峽右胸中彈,兩人都倒在地上。

小顧見耿玉林和劉望峽倒地,自己並不停下,繼續朝鬼子沖過去。

見鬼子小隊長大聲叫著「射擊!」,小顧抬手呯呯兩槍,日軍小隊長胸口連中兩彈,倒地身亡。

與此同時,鬼子的子彈打中了小顧,他的胸口連中三槍。

小顧倒下了,慢慢的閉上了雙眼。小顧犧牲了。

劉望峽和耿玉林倒在地上,忍著傷痛繼續向鬼子射擊,很快,他們的子彈就打光了。

日本人看出受傷的耿玉林和劉望峽沒子彈了,因此下令停止射擊。他們準備活捉耿玉林和劉望峽。

「勇敢的年輕人,你們已經做了一個勇士能做的一切!現在你們已經沒子彈了,而且受了傷,繼續抵抗已經沒有意義。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吧。沒有人會認為你們是懦夫!」會說中國話的日本兵再一次勸他們放下武器。

「不能被他們活捉!有手榴彈嗎?」胸口中彈的劉望峽喘著粗氣問耿玉林。

耿玉林說「最後一顆!」

「拿出來吧,送我上路。」劉望峽聲音已經很微弱了,他的胸口血流如注。

「好!我們一起上路!」耿玉林從懷里掏出手榴彈,手榴彈上佔滿了鮮血。他擰開手榴彈的後蓋,將拉火環套在食子上,然後向劉望峽的身邊爬過去,和劉望峽靠在一起。他轉過頭來朝日本兵大聲叫道︰「日本鬼子,你們這些ど姑養的,我日你姐姐!」

說完,耿玉林拉動手榴彈的拉火環。轟的一聲,手榴彈在耿玉林和劉望峽倆胸前爆炸了。

駕駛室內,胸口中彈的老田本來已經昏迷過去。手榴彈的爆炸聲振醒了他。他看到耿玉林,劉望峽和小顧倒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知道他們已經死了,他眼里閃出一絲復雜的眼光。他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傷口,知道自己身受重傷,肯定逃不出去了。于是,他推掏出手槍,拉動槍機將子彈上膛,然後吃力的推開車門,踉踉蹌蹌從車上下來。

老田看到前後的鬼子兵已經慢慢的朝卡車圍過來,便舉起手槍對著自己的頭部。他的嘴里模糊的念叨著什麼,臉上帶著一絲微笑。接著他扣動扳機。呯!槍響了,子彈射穿了他的頭,他倒下了。沒有人知道他最後念叨的是什麼。

趙雲清,方仁先和小何都听到了槍聲。雖然軍火庫還有零星的爆炸聲不時的掩蓋住槍聲,但趙雲清他們能夠清楚的辨別槍聲是從不遠處的航運公司方向傳來的。趙雲清他們立刻就想到耿玉林小組可能出事。

趙雲清,方仁先和小何商量了一下,決定過去接應耿玉林小組。可是,等他們快要到達華昌航運公司的時候,看見華昌航運公司前面不遠處圍著一群人。趙雲清他們走到人群後面,只見馬路上擺放著幾具尸體。一隊日本兵持槍站在尸體四周,面朝圍觀的群眾維持秩序。趙雲清他們馬上就認出其中四具尸體是耿玉林,小顧,老田和劉望峽。見四個戰友犧牲,趙雲清他們心里悲痛不已。

「我們走吧!」心里為死去的戰友默哀之後,趙雲清對方仁先和小何輕聲說。

三個人忍住悲痛,默默的離開現場。

趙雲清,方仁先和小何很快回到四馬路的房子。

三個人進屋之後,看到胡永春,關松和小魯已經回來了。此時,胡永春,關松和小魯三人已經換好衣服,做好撤離的準備。

趙雲清將耿玉林,劉望峽,老田和小顧犧牲的消息告訴了胡永春,關松和小魯。胡永春他們听到這個消息之後,感到無比悲痛。

此地不宜久留,趙雲清命令胡永春,關松和小魯馬上撤離。

胡永春他們離開後,趙雲清,方仁先和小何馬上換上各自準備好的衣服。

方仁先裝扮成一個算命的先生,手里握住一個算命的幌子,口中念念有詞的離開了。趙雲清還是扮成轉糖的,挑著他的轉糖家什出了門。小何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仍然裝扮成收荒貨的,挑著收荒貨的簍子離開這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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