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生和胡永春吃過晚飯後,就坐在窗前盯著憲佐隊的大門,觀察進出憲佐隊的人。不一會,運生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大聲對胡永春說︰「你看,那個人就是黃順,正從大門走出來!戴日本軍帽,穿褐色便衣的那一個!」
憲佐隊大門口正走出一個身穿便服,帶著一頂日軍軍帽的人。听運生這麼一說,胡永春馬上明白這人就是黃順。他趕忙對運生說︰「你呆在這里,不要出去,我去跟蹤黃順,弄清楚他住哪里。」
說完,胡永春開門出去跟蹤黃順。
過了十五分鐘,胡永春就回來了。他告訴運生,黃順就住在前面的一條小巷子里。他讓運生在屋子里等著,他馬上去通知趙雲清。
半小時之後,胡永春就帶著趙雲清和小何回到糧道街的房子。
四個人商量了一下之後,決定由趙雲清,小何和胡永春三個人當晚去黃順住的地方,弄清楚他的房子里面幾個人住。如果黃順一個人住,他們今晚就會找黃順。運生不要露面,這樣黃順搞不清楚他們是什麼人。
晚上九點鐘,趙雲清帶著胡永春和小何出門去黃順住的地方。胡永春還特意化了裝,他帶上一副眼鏡,嘴唇上貼了兩撇八字胡。趙雲清和小何也各自準備的一副墨鏡。
三人出門後,由胡永春帶路,沿著糧道街往東走了幾分鐘,然後轉進右邊的一條巷子。沿著巷子朝前走了五十米左右之後,胡永春示意趙雲清和小何停下,然後指著右手邊的一間房子說,就是這里。
此刻,房子里還亮著燈,看來黃順還沒有睡。趙雲清讓胡永春去敲門,試探一下,最好是弄清楚里面有幾個人。
胡永春來到黃順門前,敲了敲門。
里面立刻就有人問是誰,胡永春說是鄰居,來找添財叔。添財叔是胡永春臨時編的名字,因為他知道黃順剛搬來這里不久,不可能弄清楚房子原來住的人是誰。
不一會兒門開了,黃順站在門口。
「你找誰?「黃順問。
「我找添財叔,在嗎?嗯,對了,你是誰?」胡永春臉上露出奇怪的樣子。
「添財叔?喔,對了,你說的是以前的住戶吧。他不住這里了。現在我住這里。」黃順耐心的解釋說。
「不可能吧,前些時候我還看到他呢。你搬來多久了?你和他合租這房子?」胡永春似乎有點不相信黃順的話,他繼續問道。
「那個誰,對,添財叔,他真的搬走了。我搬進來快一個月了,這間房子就我一個人住。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不打攪,不打攪了。不好意思。有空我再來坐。對了,我姓胡,叫胡三。沒事到我那里坐,就前面巷子口。」
「客氣了。有空一定去找你聊天,胡三哥。我姓黃。」黃順也客氣的說。
「不打攪了,黃大哥。你早點休息。」胡永春說完,對黃順揮揮手,轉身離開了。
黃順看著胡三離開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然後關上門,回屋里去了。
過了幾分鐘,又有人來敲門。真是見了鬼了,黃順心里說。
「誰呀?」黃順問。
「是我,胡三。我剛才忘了點事,不好意思,打攪了。」胡永春在門外回答。
黃順打開門,看到胡三站在門口,胡三旁邊有另外兩個人,這兩人都帶著墨鏡,手里拿著手槍指著他。
「別,別,別誤會,我沒有得罪幾位吧!你們,你們肯定認錯人啦!」黃順嚇得舌頭直打顫,邊說邊往屋里退。
胡永春他們跟著黃順進了門,小何回身把門關上。
趙雲清在堂屋的桌子旁坐下,然後對站在他前面的黃順說︰「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不要撒謊,也不要打歪主意。夜深了,說話不要太大聲,不然會吵到鄰居。」
黃順趕忙點頭稱是。
「告訴我,你是怎樣殺死五嬸的丈夫和兒子的?」趙雲清直奔主題。
「沒,我沒殺五叔和他兒子。」黃順的臉頓時變得煞白,他慌忙否認。
「撒謊!不是你殺的,你怎麼知道五叔和他兒子的尸骨藏在哪里?快說!」趙雲清嚴厲的*問。小何手里的槍口,對著黃順抬了抬,意思是提醒他快說。
「我說,我說。」黃順急忙答應。
1937年的春天,五嬸的兒子經媒人做媒,和萬家村萬老七的二姑娘定下親事。兩家人商量好了,來年春天五嬸的兒子就將萬家二姑娘娶回來。
可是,萬家的二姑娘小翠當時已經傾心于黃順。黃順自從爹娘去世後,他二叔二嬸就將他接過去,住在萬家村。小翠比黃順小二歲,她和黃順從小青梅竹馬,朝夕相伴。
慢慢的,黃順和小翠兩人都長大了。這對少男女就漸漸的懂得了男女之情,相互喜歡上對方。兩人月下盟誓,要相依相伴,白頭偕老。兩家大人也高興看到這對少年男女相好,私下里商量好等到黃順和小翠他們成年時,便成全了他們的親事。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黃順十五歲那年,他的二叔二嬸在同一年相繼病逝,黃順成了真正的孤兒。命運對黃順實在是太不公平,讓他在幼年和少年之際,兩次遭受失去父母和親人的打擊,淪為孤兒。黃順的二叔二嬸去世之後,大徐村黃順的遠房舅爺可憐這孩子,就將他接回大徐村。那時,黃順的遠房表舅爺已經年老體衰,無力撫養黃順。黃順是在鄉親們的接濟下長大成人的。
這萬老七本來是很樂意看到小翠和黃順好的。可是,當他看到黃順的命運如此悲慘,擔心自己的女兒嫁給他會吃苦一輩子,因此改變了主意,反對小翠嫁給黃順。
黃順和小翠心里一直有對方。兩人有時候偷偷的約會。萬老七知道後非常生氣。他趕緊托媒人給小翠說媒。黃順听說後,也托了媒人去小翠家說媒,可是被萬老七一口回絕。
後來,黃順听說媒人將小翠說給了五嬸的兒子小旺,兩家商量好來年的春天,小翠十六歲時,小旺娶小翠進門。听到這個消息後,黃順的心一下子就碎了。
他跑去萬家村,偷偷的見了小翠。兩人見面後,小翠哭得傷心,說她寧可去死,也不要嫁給別人,只要嫁給黃順。黃順見小翠對他真心,發誓一定會阻止小旺娶她。她讓小翠等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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