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春被關進牢房之後,借著牢房里面昏暗的燈光,觀察這間牢房。只見這間牢房四周牆壁都沒有窗口,只有一扇鐵門。鐵門上有一個帶鐵欄桿的小窗口。牢房左邊靠牆有一個用磚壘起的床,床上鋪著一張草席。
胡永春躺在床上,眼楮盯著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盞電燈,照亮著沒有窗口的牢房。胡永春表面上雖然保持在鎮靜,可他的內心卻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到目前為止,除了知道是日軍憲兵隊抓了自己之外,胡永春對憲兵隊抓他的原因一無所知。
他猜測,可能是武昌組的其他成員被捕,將他供出來,因此日本人才抓他。如果是這樣,那麼他自己對日本人的價值就不大,就算他全部招供,也不會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想到這里,他心里踏實了一些。
不過,他知道他的猜測只是多種可能性中的一種,可他一時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來。他壓根就沒有想到,黃順憑借他的聲音,認出並且向日本人告發了他。
胡永春明白,進了憲兵隊,想出去就沒那麼容易。酷刑是免不了的,胡永春想。他不怕死,但他心里確實沒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過日本人的酷刑。只能盡量的熬吧,他告訴自己。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之後,胡永春听到有人走到他的牢房門口,接著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牢房的鐵門被打開了,兩個憲兵進來將胡永春雙手銬上,然後將他押出牢房,帶他來到地下室盡頭的一個房間,這里是審訊室。日本人要連夜審訊胡永春。
審訊室里有一張長桌子,當作審訊桌,審訊桌後面有幾把椅子。離桌子大概三米遠的地方,放著一張椅子,這是給犯人坐的。審訊室的天花板上吊著幾盞電燈,將沒有窗口的審訊室照得通亮。審訊室旁邊是有一個門,從這個門往里面看,可以看到各種刑具,這是一間刑訊室。
胡永春被押進審訊室後,兩個憲兵讓他坐在那張犯人的椅子上。兩名憲兵則一左一右持槍站在審訊桌兩邊,看著胡永春。
過了一會兒,審訊室進來幾個人。進來的人大部分都穿著日軍軍裝,只有二個人穿著便衣,其中一個穿便衣的人胡永春認識,他就是黃順。穿軍裝的人當中,有兩個人胡永春今晚見過,他們是伍島茂和重藤憲文,他們現在換上了軍裝。
看到黃順之後,胡永春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黃順告發了他。但是他還是想不明白黃順是怎樣找到他的。他的大腦開始急速的運轉,思考著對策。
伍島茂,重藤憲文和另外一個穿便衣的人坐在審訊桌後面。這個穿便衣的人將手里拿著的審訊記錄紙和筆放在桌子上。看來他是一個翻譯官,擔任審訊的翻譯和記錄。
伍島茂和重藤憲文嘀咕了幾句之後,就示意翻譯官說話。
翻譯官指著伍島茂和重藤憲文對胡永春介紹了他們兩人的身份。然後他自我介紹說他姓劉,是日語翻譯。接著他例行的問了胡永春的姓名,年齡,住址和其他一些個人以及家庭情況,並記錄下來。記錄完之後,他看著伍島茂和重藤憲文,請他們發問。
伍島茂指著黃順,通過劉翻譯問胡永春認不認識這個人。
胡永春剛才看到黃順之後,經過迅速的思考,認為黃順證據不足,他決定抵賴到底。
胡永春回答說,不認識這個人。
重藤憲文向黃順示意了一下,黃順明白他的意思。他大聲的問胡永春︰「你真的不認識我?你忘記了那天晚上,你和你的兩個同伙到我住的地方,*著我說出五嬸丈夫和兒子的尸骨埋藏地點?我可忘記不了你!」
「什麼五嬸?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胡永春假裝困惑的反問黃順。
「別裝糊涂了,你就是那個騙我開門的人。我記得你的聲音和你的樣子。」
黃順說出了他的證據,胡永春心里更有底了。這算不上什麼確鑿證據。
「我什麼時候見過你?你不要瞎說。我為什麼要騙你開門?你是誰?」胡永春繼續裝糊涂。
黃順沒有其他的證據,但是他肯定胡永春就是騙他開門的那個人。
伍島茂叫人拿來眼鏡和假胡子,讓胡永春戴上,胡永春毫不猶豫的就戴上了。
黃順看了戴上眼鏡和假八字胡的胡永春之後,非常肯定的大聲說,「就是你,就是你!絕對沒錯!」
胡永春還是不承認。
伍島茂和重藤憲文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重藤憲文轉頭對站在旁邊的憲兵說了幾句,意思是對胡永春用刑。
兩個憲兵立刻架著胡永春進了旁邊的刑訊室。他們把他綁在兩根柱子之間,開始對他用刑。
四個施行的憲兵開始輪流用鞭子狠狠的抽打胡永春的背部,見胡永春仍然拒絕交代,四個人繼續用鞭子抽打胡永春。直到四人都打累了,胡永春還是說不認識黃順。
一個憲兵見鞭打不起作用,就從旁邊的爐子上拿起一個燒紅的烙鐵烙,對著胡永春的胸口狠狠的烙下去。
噗哧一聲,胡永春胸口的皮肉被熾熱烙鐵燒得焦糊,痛得胡永春大聲的叫喊。空氣中頓時彌漫著皮肉燒焦的臭味。
胡永春雖然疼痛難忍,但還是堅持說不認識黃順。
施刑的憲兵繼續用烙鐵烙胡永春,劇烈的疼痛讓胡永春痛得昏了過去。
這幾個施刑的憲兵用涼水澆醒胡永春,問他認不認識黃順,胡永春用微弱的聲音回答他們說,不認識。
伍島茂和重藤憲文見胡永春繼續抵賴,就命令四個憲兵繼續對胡永春用刑,他們自己帶著翻譯官和黃順離開審訊室,回去休息。
四個憲兵接著對胡永春用了老虎凳和電刑。胡永春雖然疼痛難當,但他都艱難的熬了過去。
最後,四個憲兵實在是打累了,加上胡永春陷入昏迷,擔心失手將他打死,因此只好停止用刑,將陷入昏迷胡永春拖回牢房。
胡永春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回到牢房,他明白自己熬過了第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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