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之中,我沿著小路來到了一個村落,一進村,不知為什麼,正在聚會的村民們就開始驚訝地看著我,每當我靠近他們,他們便會往後退一些。
就這樣,我無奈的站在這一邊,而他們則冷漠地站在那一邊。當我目光劃過他們當中的一些人的時候,我總會感到莫名的沖動,總想置他們與死地。他們開始有些動靜了,他們中的健壯的男人都從屋子里拿出一些鐵鋤之類的東西,並擋在了其他村民面前。
他們中間帶頭的說話了︰「郭三,你這個惡魔竟然還沒死!真是老天無眼啊,早知道應該把你碎尸萬段!現在又想回來殺掉我們嗎,你不會得逞的。你靠近過來就是找死!」
我很想笑,但卻不由自覺的怒瞪著他,感覺就像面對著一個與自己有著深仇大恨的敵人一樣。在他們一陣陣的謾罵聲之中,我不由地握住了雙手,雙手就像變成了兩個鐵錐般的利器,發出冷冷的寒氣。村民們見狀,就像條件反射一樣,馬上拿起手中的武器沖向我,狠狠的往我身上打去。
「啊!」瞬間我被打翻在地。很顯然,打到我後他們沒有絲毫的留情,打我的力氣非但沒有減弱,而是更加重。一股血腥從我的口中涌出,「噗」的一聲,在我面前的地上變成了鮮紅的一片。他們依然不遺余力的敲打著我的身軀,我不能再任由他們這樣做了,至少我應該馬上離開,否則我今天必定死在這個陌生而又心存怨恨的地方。
其實我感覺蠻奇怪的,我似乎有著不死的力量,要不然在村民如此變態的攻擊之下,我怎麼還會活著。「噗!」就在我吐出第二口鮮血之後,我大喊了一聲,然後就頂著巨大的壓力,雙臂一撐,雙腿一蹬,整個人就從地上躍到半空中。
正在敲打我的村民都被我撞倒在周圍。我重新又站在了地上,村民們並沒有起來,他們驚慌地看著我,並不斷向我遠離開去。我沒有說什麼,我壓抑著心中那要把他們全部殺光的可怕想法,一拐一拐的由我剛走進來的村口離開了這個莫名奇妙的地方。
走了多久,我也不大清楚了,只知道在走累的時候我就靜靜地一個人倒在草地上,一動不動地,即便有個人悄悄地走近。
第二天醒來,卻發現身旁睡了個人。她,頭發胡亂的束在一塊,皮膚髒兮兮的,散發著一股臭味兒,穿著的衣服也破破舊舊。我見狀,馬上大喊︰「你誰啊!」她一听我呼喊,也嚇得驚慌失措,一句話也不說,這在那兒用兩個大眼楮看著我。
後來才知道,她是我的妻子,不,應該是我這個身體原來主人,也就是郭三的妻子。由于,郭三死了,所以她就寄居在村里。後來因為我的出現,她被村里人趕了出來,百般無奈之下,她只好跟著我。
「我說了多少次了,你離我遠點吧,你去找個人嫁了,不要跟著我啊我無奈的說這句第二十一次說的話。
「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叫我怎麼找另外的男人嫁了。我現在是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就跟著你,哪里都不去了她依然這樣回答著。
「那你離我遠點吧我終于放棄了,捂住鼻子說道。
「你……」說完她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氣味,羞愧的低著頭。
走了不多些時候,我們倆看見到了一條小溪,走上前去,一陣清新的味道撲面而至,我感到至雙目失明以來最為舒暢的感覺,現在的我四肢健全,是時候在這美妙的景象面前享受一下久違的舒暢了。
我深深的吸上一口氣,但此時她卻在我面前經過,帶著笑聲,奔去那親切的小溪,也就在這一瞬間,我才發現,自己吸入的空氣是多麼的難聞。
「你!」我吼道。
她受到了驚嚇,沉浸在溪流中面對著我,一動不動,頭壓得低低的,不敢看我。我越發看她不順眼,正要呵斥,卻打心里涌出一股暖流,竟然感到眼前的這個人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仿佛她就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良久,我竟然呵斥不出聲來。
她開始偷偷的瞄了瞄我,我一時覺得可笑,說道︰「罷了,罷了。你繼續洗吧,我到上游去。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以後跟著我的時候,蒙上你的臉我一邊走著,一邊說道。一種矛盾的感覺在我的心里相互之間揉合著,對她的厭惡與關懷同時存在,突然發覺這身軀並不是我所能完全支配的。
洗完浴,一身輕松地抓了十幾條魚,便在河邊築起火媾,燒起魚來,在一陣陣的魚香洋溢之中,她來了,那位我並不相熟卻又一直跟著我的女人,蒙著黑色的面巾,向我走來。出于紳士的風度,我遞給了她幾條魚,並說道︰「餓的話隨便拿去吃
或許她真的很餓,一頓飯就吃完了我以為要幾頓飯的時間才吃得完的魚。她吃東西的時候都一直背對著我,著實弄得我有點兒不爽。可是確實是我的錯,誰叫我要人家帶上面紗呢,她想必以為我討厭她,所以連吃飯也害怕面對我。
在這不和諧的時刻,我突然之間有一種沖動,我突然間很想撲過去。這種感覺連我也被嚇怕了,我慌忙把心中的**急速壓下,並且馬上跑開,坐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
看她吃晚飯了,我便說了句︰「走吧,時間不早了
「相公去哪?」她邊走邊問道。
我听到她這樣叫我,心有點激動,壓下我的胡思亂想,咳嗽了一聲,開始邊走邊想著,卻沒個主意,隨口問道︰「你說去哪里好?貌似天下之大,沒我的容身之處啊
沒想到她真的有個主意,小心的說道︰「愚妻有個想法。不知說出來是否妥當
我看了看她,有點輕蔑的說道︰「說吧,我掂量下是否可行
「我覺得,當今身處于亂世之中,正好是男兒揚名立志的好時機她說道。
我愣了愣,驚訝的看著她,同時回味著,她那堅定而帶著甜味兒的聲音,從未如此認真靜下來听過她的聲音,現在卻听得發呆了。
此時的我好像陷入一種回憶之中,眼前閃過一個畫面,瘋瘋癲癲的我,不,應該是郭三才對,在一個冰冷的時節,萎縮在一個牆角,在睡夢之中,但忽然被一陣殺戮的聲音所驚醒。
我好久好久也不敢做聲,當殺戮過去後,悄悄地,我才四周打探一下,進入一間門口敞開的院子里,血濺滿了一地,自知此不是久留之地,便欲離開,不想卻听到一個女人的哭泣聲。
不由自主地,我輕步邁向那聲音傳來的地方,進到一間房子,看似是廚房,聲音就從米缸里傳來,輕輕的走去,似乎她覺察到有人向她走來,聲音不再傳來。此時的我已經走到了米缸的跟前,輕輕地想拿起米缸上的蓋子,沒有動;用力點,也是沒有動;使勁了,嗯,這次蓋子停留在半空中,一雙白白的手拉扯著蓋子的把顯現在眼前。
我往里面看了看,是個女的,奇怪的是,我明明看到她的臉,回想起來,卻想不起她是什麼樣子的,這種感覺好怪。只記得她那哭泣的聲音,是我听過,也就是郭三听過的,最好听的聲音。這位當年躲在米缸的人,就是現在眼前的這位語出驚人的郭三的妻子。
看著眼前的妻子,突然之間,不由自主地把手向她的臉伸去,下意識的,她向後退了一步。
嗯?竟然躲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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