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徒 第一節 國破城亡

作者 ︰ 筆下有神

醒來的時候四下光照,白茫茫的一片讓我有點睜不開眼,漸漸的看清楚周圍的情況時,發現這個世界是個修羅地獄般的地方,站在一座雄偉的城牆上,俯瞰著前方兩軍的廝殺,沒有任何的片語,兩軍就漸漸湮滅在殺戮的塵埃中。

一名將軍打扮的人在我旁邊的城樓里,對著一個穿著華麗的人說道︰「皇上!看來局勢不妙,請先作準備,讓末將為你開路,以殺出重圍,日後再圖復國!」

「為什麼!朕對他們不薄!為什麼要背叛我!敵軍深入國境五百里,竟然沒有軍隊去阻截!也沒有任何城主的通報!皇城被圍了一年了,竟然還沒有看到任何的援軍來救!」這位皇上說著,便把他前面桌子上的所有東西的打翻在地上,他氣憤的繼續說道︰「所有的城主都沒有一個是忠心的?你呢!」說完,滿臉凶狠的向眼前的將軍踱步而去。

「皇上,我,我絕對忠心于你啊!」這位將軍被皇上瞪得一身冷汗,連連退了幾步,然後猛地跪趴在地上,再也不敢起身。

「哼!你該不會在我離開皇城後就拱手的把皇城讓給敵軍吧?」皇上滿臉的不信任,一直盯著那位將軍的腦袋說道。

「臣必將死而後已,盡忠報國!」將軍開始發抖了。

「那就給我滾出去,這兩天再想不出退敵之計,那就拿你的人頭來見朕!」皇上把手一甩,猛的坐在華麗的椅子上。將軍見狀連滾帶爬退了出城樓,飛也似地逃離開去。

頓時城樓鴉雀無聲,即便幾十位大臣都擠在小小的城樓中,個個都習慣性的捂住了口,不讓自己放出任何聲響,哪怕是呼吸,也得盡量有多小壓得多小。

「假如再有誰想勸說讓我離開的話,你們就拿你們的人頭來進諫!我要與皇城共存亡!沒有事情的話就離開吧!」皇上說道。

周圍的大臣開始退散開來,最後只剩下這個末代君皇在不斷的念著一句話︰「共存亡……」

城下的爭斗已經趨向結束,我方的軍隊傷亡慘重,更有不少的人偷偷地溜下城去投降敵軍。咕咕的肚子作響,這提醒著我肚子餓了,但是看到周圍都面黃肌瘦的士兵,我知道,城里鬧饑荒不是一兩天了。果不其然,這天晚上沒有任何的東西進食。

夜里的皇城沒有一點的生氣,即便是雜草也因為沒有雨露降臨的關系而枯萎了,這種狀況大概也預示著這個國家的滅亡了吧。

沒有人意識到那個日子會這麼快的到來。

第二天的清晨,我再次醒來,這天已經醒了好幾次了,每次都是被饑餓擾了清夢,這次決定不再睡覺了,暫時強忍著饑餓的感覺,心中計劃著一些事情。

這個夢境的人物是誰,我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問了那些士兵,說是渭國都城漢鹽,可能我歷史太差的關系吧,也不懂這是在哪里。至于以後的去向,我面對目前的形勢,我也感到十分的無語。

「死老頭!」咒罵了一下這位把我弄到這里的仁兄後,突然發現城下有些聲響,眯著眼迎著寒風往城下看去,這時候令我不由的大吃一驚,密密麻麻的影子在城下晃悠著,不用多說,那一定不是鬼怪,而是偷襲的敵軍!

我開始大喊道︰「敵人來襲擊了!敵人來襲擊了!敵人來襲擊了!敵人來襲擊了!」並且沿著城牆奔跑而去。

聲音回蕩在燈火稀疏的城市中,漸漸地消失在空寂中,而又不斷的被我重復的回放著。當我跑得滿頭大汗的時候,停下來,看著四周,卻發現守城的士兵才剛從睡夢中驚醒,茫然的望著我,而遠處已經響起劃破安靜的慘叫聲音,伴隨而來的是那城門的敲撞聲音,頻率恆定,看來這是一次相當有組織的偷襲。

看到我軍的混亂情況,再看到敵軍的行動迅速,我才知道一個星期來敵軍的不斷的一天五次的排陣的用意何在。很明顯他們是在消磨我們的意志。的確他們成功了,我軍由一開始的緊張待命,到後來的驚慌失措,再到現在的完全混亂。這城攻城戰在一開始就已經輸掉了。

看到不斷從城下攀著城梯涌上來的敵軍,我開始有點猶豫了,不知道應該干些什麼。奮勇上前殺敵?我的職責不是這個。落荒而逃?我有些不屑。

就在這個時候,城樓的皇上被一位將軍護送到了我附近來,在這個危急的時候,這位將軍凶惡地命令我和附近的幾位士兵和他一起護送皇上離開這里。沒有辦法,看著他指著我胸前的劍,我只好跟著他走。

我匆忙的在人影紛亂的大街上奔跑,由于去往皇宮的道路被敵軍阻截了,所以我們只好往著城中的城隍廟撤退了。一路上我們這群人中不少士兵逃走了,還有一兩個被殺害了,只有我和一個不認識的壯漢在跟隨著將軍和皇上。

一路來到了城隍廟,皇上一臉的頹廢,沒有了之前的威勢,身體不斷的發抖,看來他知道等待著他的會是什麼命運了,但是他的手上還緊緊的握住華麗的寶劍,依然對手上的權力十分眷戀。

皇上在廟里不斷的嘮叨著「怎麼會變這樣」。他的目光不斷的閃爍著,時而歡喜,時而憂傷,時而憤恨。而將軍則守候在廟前的門口,低著頭,看著地下,很明顯他再怪責著自己。那位壯漢則守候在將軍的身邊,看來他是這位將軍的死士。而我則傾听著漸漸接近的聲響,看著天空。

逐漸變得明亮的天空似乎預示著什麼。

「將軍小心!」那位壯士突兀地喊道。

「啊!皇上你!」我轉頭看去的時候,發現那位正在愧疚的將軍已經被華麗的寶劍刺破了胸口。將軍攙扶著門柱,驚訝的看著那位披頭散發,表情瘋狂的皇上。

我頓時不由地拔出了劍,警惕的看著那位面目猙獰的皇上。那位壯士也已經拔出了劍,往皇上砍去,而皇上則靈活地躲閃著攻擊。

「張均不得無禮!你這可是犯了要殺頭的罪!」還沒有死去的將軍對著那位叫張均的壯士喝道。

「可是將軍!皇上他瘋了!他竟然這樣對你!你可沒有背叛過他!」張均憤恨的瞪著皇上,漸漸地退了回來,扶住那位靠著門,快要倒下的將軍。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將軍說完看著那位在瘋癲作笑的皇上,嘆了一聲。

我就像是一位看客,看著面前的一切在發生。腳步聲很快的在靠近,是的,敵軍已經相當的靠近了,「 」的一聲,城隍廟的大門被踢開,三位敵方戴著頭盔的士兵進入了廟宇。

我警惕的看著他們,慢慢的往後面的神像後移,躲在神像的後面。

三位士兵似乎沒有發覺到我的存在,他們看著瘋癲的皇上,哈哈大笑了起來,並相互祝賀著,之後就慢慢的靠近皇上,想把他捆綁住。這時候將軍對張均說著什麼,之後就斷氣了。

張均看到將軍死去,悲痛的呼喊了幾下將軍。閉著眼楮沉思了一下,就在當那三個敵軍把皇上給捆綁住之後,忽然睜開了眼楮,不屑地看了一動不動的我一眼,輕輕地說了一句「賤民」,就轉頭大喊著「不死不休」就沖向那三名敵軍。

那三名敵軍早就警惕著張均,見他氣勢洶洶沖向他們,一人早就利索地用劍擋開開張均的劍,另外兩人則用劍刺向張均。張均呼喊了一聲,便倒在了血泊中。

這時候我握劍的手抓得更緊了,好在他們殺完張均後就準備離開,押著皇上就往廟的門口走去。就在我盤算著以後的事情的時候,他們卻突然停了下來,當中的一個人問道︰「是不是還有一個人?」

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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