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浮雲進了病房。
蕭景山沖蕭靈兒遞了個眼se,便帶著她一起出了病房,把空間留給了陳浮雲。
陳浮雲走上前去,坐在陳狗剩的病床前,拍了拍這家伙的肩膀,笑道︰「人都走了,你都裝死裝那麼久了,你不累我都替你累,趕緊醒醒吧
陳狗剩被他這麼一拍,本是緊閉的雙眼極為不情願的睜開,然後有點心虛的瞄了瞄病房外頭,小聲問陳浮雲道︰「那姑娘……真走了?」
陳浮雲點了點頭,笑笑道︰「早就走了。你還想留人家姑娘在醫院借宿一晚怎麼的?」
陳狗剩輕舒一口氣,佯怒道︰「滾犢子!你個沒正形的家伙。我才頭一回見著這姑娘來著,嗯,雖然她有點奇奇怪怪的,但似乎是好人來著
陳浮雲看他也沒什麼大礙,也就放了心,說︰「你說是好人就是好人。我看你傷的不輕,趕明兒我把碧雲接來看看你,她可擔心你。你這貨,才來蘇州幾天?該不是學人英雄救美了吧?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這回踫上硬茬了吧
陳狗剩哼了一聲,本來不想多說,但還是跟陳浮雲將今天的事情和盤托出。
臨了,還不忘感慨一聲︰「還好這個好看的小妞不是騙子,還好她有個那麼有來頭的老爹,嗯,也還好沒讓她給我擋刀,不然的話,這事情可就大條了
陳浮雲笑笑道︰「你就偷著樂吧。安心在這躺幾天,好好養著,醫生說你流血多,得養。這幾天,我會讓三毛陪著碧雲來看你
陳狗剩撇了撇嘴道︰「這地方應該很貴吧?我听人說了,城里的醫院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尋常百姓家,生病了都不敢輕易住院。我這點傷不妨事,一會打完點滴就能走。就別住院了
陳浮雲瞪他一眼,壓住他想要強撐著爬起來的身體,說︰「你想不住院恐怕都不行,送你進來的那個姑娘已經給你付了一個月的住院費,你要是不聊表心意,住上那麼幾天,那可就枉費了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了啊
陳狗剩沒好氣道︰「你這犢子,咱哪能花人家姑娘的錢,你咋不拉著她?師傅總說,貧者不受嗟來之食呢,咱咋能隨便受人家的恩惠?」
陳浮雲道︰「我倒是想拉著點她,但人家盛情難卻,你要我如何是好?他老爹也開口了,對他們來說,這只是小錢,咱總不能蠻干的拒絕吧?」
陳狗剩嘆了口氣,服軟道︰「照這麼說,咱這人情算是欠上,以後可得找機會還上
陳浮雲鄙夷的看他一眼,揶揄道︰「你替她擋刀的這份情,人家姑娘可還惦記著,以後有機會的話,你們估模著還能見著。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安心養傷。我看你也餓了吧,我去給你買些吃的
陳狗剩點了點頭,他也不是鐵打的身子骨,一大早的沒吃早餐就跑出來找工作,被人砍了還他娘的進了局子,一整天下來還真是水米未進,說不餓是不現實的。
陳浮雲見他點頭,轉身出了病房,往醫院外面的一家餐館走去。
……
夜幕已然垂下,蘇城煙雨,燈光朦朧。
一襲素裝的林詩韻撐著柄紹興造油紙傘,在身畔關叔的陪伴下,徐徐款款的登上蘇城頗為著名的那座寺廟。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置身寒山寺中,林詩韻一臉恬淡如水,朝正前方那位顯然是前來迎她的老僧執了一禮。
老僧法號惠和,寒山寺方丈,在林詩韻到來之際,他才緩緩睜開那雙有些渾濁的眸子,沖她微微一笑,道︰「小姑娘,你終于還是上山來了。說吧,這最後一個機會,你是要問姻緣,還是問前程?」
林詩韻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笑容,聲音溫婉如玉︰「姻緣
老僧惠和撫須含笑,道︰「心若不動,風無奈何。緣若不想,念應無恙,心靈靜極而動,剎那便是永恆。小姑娘,依老衲看,你想要問的姻緣,便是你開口問時,腦海中最先會想起的那個男子吧
林詩韻略有些錯愕。旋即又泛起微笑。剎那間頻轉的芳華,可以傾城。
那個男子,是他吧?林詩韻在心中淡淡想著。
她朝已經閉上眼不再說話的惠和大師雙手合十,再執一禮,便撐開那油紙傘,對身畔那始終默然而立的關叔輕喚一聲︰「關叔,我們下山了
……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空又綻放出一片清明,雨後初晴,陽光很是明媚。
陳浮雲在醫院里陪了陳狗剩一夜。第二天一早,陳浮雲實在是擰不過這個 得不行非要出院的陳狗剩,給他買了一大堆傷藥,又去外面買了許多補血的藥物,才勉為其難的給他辦了出院手續。
陳狗剩這犢子的自愈能力夠變態,加上蕭靈兒送他進來時一再對醫生強調要用最好的藥的緣故,這家伙才能住了一天院便可以鮮活的沐浴在雨後的明媚陽光下,一臉的嬉皮笑臉,沒事兒人一般。
只是,當碧雲看到自家的哥哥身後裹著一道長長的紗布時,這個擔憂了一整天直到接到陳浮雲抱平安才勉強睡下的女孩還是紅了眼圈。
陳狗剩沒心沒肺的沖她樂,說只是皮肉傷,養幾天就好了。只是這幾天不能沖澡,估計得發霉發臭,到時候大家見諒。
他這話一月兌口,陳三毛便捂著鼻,沖他狗剩哥伴了個鬼臉,故意做出一個嫌棄模樣,那憨然的樣子,倒是將碧雲給逗樂了。
陳狗剩本是對陳三毛作勢yu打,但看自己妹子笑了,也就放過了陳三毛這小犢子,拍著碧雲的肩膀道︰「好了,哥這不是都好好的麼,沒有缺胳膊少腿的。頂多養個三五天就好利索了。不許哭了,哭不好看,小心浮雲這犢子不喜歡你
陳浮雲在一旁陪著笑道︰「怎麼會,我家的碧雲笑著看好,哭著也好看。嗯……我不會讓她哭的,還是笑著好看。來,妞兒,給浮雲爺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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