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本該是風暴的斗爭,因為簡單的生病而無聲落幕。兩個人一致避開了這一話題,不說關系恢復到不久前,但也不至于破裂如最初那般。
絡突然刮起一陣追捧豪車的輿論風,常有名車在某個時間段某個地點飆車的視頻被放到上,然後引起廣大民的熱議。起初,簡單也沒注意,只覺是一些富二代可能是在炫富,直到有一天顧彤彤打電話來問︰「單子,有看上最火的帖子嗎?」
「什麼帖子?」當時她還在處理手的一些資料,晚點整理好了要拿去給容爵看。
顧彤彤說︰「紅色跑車肇事逃逸,誰是幕後真正的凶手?」
簡單一愣,停下了手里工作,「然後呢?」那頭在輕聲嘆息︰「單子,這帖子是小斌發的,他從小謙那里知道了肇事逃逸者是誰
「你就不攔著?」小孩子跑出來瞎鬧,她這個當姐姐的怎麼就不攔住?
「我比你就早知道一天,也是昨天听到店里有顧客在談這事,一留心立即去上搜,回頭去問小斌,他也不瞞我,就直接告訴我說是他做的
簡單沉默了下,才問︰「現在形勢發展成什麼樣了?」邊問,手指已經一邊在鍵盤上敲出那個標題,點進了帖子里面。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居然已經有了上百萬的點擊率。來不及一條條回復去看,只听顧彤彤說︰「後面有匿名人士貼出了紅色跑車的歸屬人,甚至還有車禍發生的目擊者出來指證
群眾的力量果真是強大,牽一發而動百,只要存在,就能還原事情真相。可是顧斌啊顧斌,你可知道得罪的是什麼人?歐陽浩,簡思,他們任何一個都有能力一腳踩死他。
「我能做什麼?」彤彤找她絕不只是為了告訴她這個事。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後才听疲憊的聲音在說︰「紅色跑車,肇事者,無論是誰我都沒那能力去斗,可是有一個人卻能控制他們不亂來,單子,你懂我意思嗎?」
「你要求容爵幫忙?其實你不也是他朋友嗎?可以直接找他的
「不,我和容少那點交情,不過都是因為安旻鋒而已,我沒那麼大面子。而安旻鋒是香港人,他的勢力並不涉及到柔城。顧斌那傻小子太沖動了,總口口聲聲說要伸張正義,可是這世界哪里來正義啊。單子,我就這麼一個弟弟,幫我跟容少求個情,請他幫下忙好嗎?」再難啟口的要求,為了弟弟,她還是開了這個口。
簡單想了想,沒有滿口答應,只說︰「我試試
事實她也不曉得該怎麼開口,與容爵那晚的爭執還猶如昨日,事情的根本或許不是因為這起車禍,卻是導火線。正因為這事,她才找上了簡思,也才認清了人,明白了真相。
不用想也知,宋謙滿含心事去看望顧斌,然後被他發覺了端倪,就逼問出了這個結果來。或許在不明人心時,她可能還會為此代替簡思去道歉。現在她自然不會作此想法,同時也明白,一個人看似外表單純,實則內心卻無比強大。這樣的人會被輿論壓垮嗎?不管是歐陽浩,還是簡家,都會在她背後撐腰吧。
以兩家的財力和人力,應該這帖子離封閉不遠了,不用多久,應該這種輿論會銷聲匿跡。傻小子,以為利用絡可以懲戒惡人,卻不知「我爸是李剛」這樣的典故並非萬事都能成行的,李剛兒子之所以被抬上桌面,只證明了一件事,他爸李剛權利不夠長,手段不夠多。
收了收手的資料,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等把資料遞給容爵後,凝目看了眼桌椅背後的男人。容爵立有所覺,抬眸詢問︰「還有事?」最近她很少主動會找他,除非像這樣送資料或者有公事。
簡單遲疑了下,還是道明了來意。容爵听完後不置可否,只是直起腰板靠在椅背上,視線上揚看進她眼,「你總是為了別人的事有求于我,如果我說不想管,是不是又要覺得我冷酷絕情?」
她笑了笑,沒有作聲。這在情理之,也是她沒有一口答應彤彤的原因,畢竟容爵與歐陽浩他們才是朋友,拿彤彤的話說,她在容爵這里,還不夠面子。
容爵卻道︰「你就不怕被人當槍使?以安旻鋒的勢力,就算我不出手,也沒人敢真去動顧彤彤的弟弟連他都要給安旻鋒面子,歐陽浩也不至于這麼沒眼色。
「但安旻鋒最多只會保顧斌一人,宋謙卻可能會成為替罪羔羊當彤彤講出這件事時,她就想到了,如果歐陽浩與簡易看在安旻鋒的面上不動顧斌,那肯定會找另一個人開刀,而那個人就是宋謙。
容爵眯起了眼,口吻危險︰「你對這個宋謙,似乎有著不一樣的關心
「他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而已即使有人要為這些丑陋的罪惡付出代價,也不應該是他。
不知道容爵算不算應下了她的請求,只知那個火爆的帖子在下午就被刪除干淨,一切有關敏感話題只要起就立刻被各大論壇的版主刪除。輿論風刮得再大,還是被撲滅了,又變得風平浪靜。
後來從容爵口得知,顧斌被安旻鋒帶回香港去了,至于怎麼帶走的,也無從得知,估計不會是太明的手法。暫時離開是非之地,應該是彤彤拜托的。而簡單也接到了宋謙的電話,他是來向她辭行的。
踫面在公司樓下的女乃茶店里,宋謙依舊是戴著金邊眼鏡,斯斯的。
簡單問︰「怎麼會突然要離開柔城了?」
他輕笑了下,才道︰「可能這座城市與我不搭吧,小斌走了,我一個人在這里呆著也沒意思,家里也打電話過來了,讓我回鄉去找工作呢
「那很好啊,回去了家人還有個照應呢
宋謙靦腆一笑,他本身性格就溫和,遇事也不會鑽牛角尖,總能往好的一面去想。他點點頭說︰「明天早上的車,到家只要半天時間,單姐,歡迎你有時間去我們那邊玩
簡單心微動,輕點了頭。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手機就一直在吵鬧,頓時把兩個人都給吵醒了。容爵壓著脾氣問︰「誰的電話?」簡單眯著一條眼線看屏幕,見是陌生電話,心想不會是騷擾電話吧,按了通話鍵,那頭一個陌生的男音在說︰「請問是簡單嗎?」
「我是,你哪位?」
「這里是香檳道清風公寓502室,有一位叫宋謙的死者,他手機里最後一個聯絡人是你簡單怔住了,「你說什麼?」
男人又重復了一遍,她舌忝了舌忝唇,沙啞地問︰「你確定?」
容爵察覺到她不對勁了,等她掛完電話後問︰「怎麼了?」簡單茫然地移動目光到他臉上,喃喃道︰「宋謙死了
去的路上,查了下自己的手機,在凌晨一點多的時候,宋謙打電話到她手機上,可是她沒有接到。而當兩人趕到清風公寓樓下時,那里已經被圍了警界線,道明了身份,警察才放行。
上到5樓,進了502室,屋內擁擠了一些警察在查證。而打電話的那名警察走過來告知原委,宋謙在凌晨兩點的時候割脈,一直到清晨,有血跡從屋內門縫流出,被對門的住戶報警才發現。基于現場沒有第二人的痕跡,暫時斷定為自殺,死者的遺體已經暫時被送入檢查處,會由死者家屬過來認領。
找上簡單,也正是因為在死者臨死前曾經打過一通電話給她。跟著警車進了警察局,例行公事錄口供,顧彤彤是在半小時後抵達的,神色很難看,看到簡單和容爵在,走上幾步問︰「怎麼會這樣?」
相對無言,簡單其實也想問,怎麼會這樣?
昨天午,宋謙還跟她告別,說要離開柔城回家鄉的,怎麼可能晚上就割脈自殺了?他雖然靦腆,卻是個明朗的青年,心性又隨和,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自殺呢?
「不,宋謙不是自殺的簡單在回程的車上突然道,容爵擔憂地側頭看她,從早上接到電話起,她就一直神情恍惚。遲疑了下,勸道︰「單單,別想了。警方已經做出鑒定了,宋謙在割脈前還吞服了安眠藥,然後再是割脈,死意甚堅
「可是不可能啊,他昨天才跟我說要回家鄉去發展,當時他的神情一點都沒有任何憂郁或者難過,而且他為什麼要在割脈前給我打電話?」
「你也說了,他是跟你告別,可能就是想死前對你說聲再見呢?」
簡單一頓,沒了話去反駁,心疑慮卻一點都沒消除。與宋謙接觸的為數不多的幾次,她看到的是個很溫和謙讓積極向上的人,就像他所選擇的行業一般,攝影婚禮現場,記載別人的幸福。做著這樣一份工作的人,怎麼會心理陰暗到以自殺結束生命呢?
這根本就不符合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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