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無量劫前,曾有一個小國王發願︰早成佛道,普度群生,他就是一切智成就如來。而鄰國的一個國王卻發願︰若不先度一切眾生,月兌離苦惱,令其歡樂,得至菩提,絕不成佛。他就是地藏菩薩。
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
這個宏願一直存在地藏菩薩心,故而他其實未成佛,只因地獄不會成空。世間罪惡太多,有惡貫滿盈之人,有奸猾勢利之人,這些人在故去後都將墮入地獄,地藏王要誦經操度他們改惡從善,解除一切苦厄,使地獄相,隱而不現。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為之的。世人心都太貪婪,總有各種各樣的貪念而生,于是就使善心變成惡心,否則若無罪惡,她又如何會站在這里?若無罪惡,她不用躲藏起來隱瞞身世,若無罪惡,她還是以前那個可以恣意暢快而活的人。
輕嘆︰菩薩,你不願成佛,卻也普渡不了眾生啊。但為了你的宏願,我願向你叩拜!
彎膝,叩首到底,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不為所求,只表達對地藏王的敬意。
起身時听到蘇小圓在耳邊輕聲說︰「進了這里自然而然就被這氛圍所染了吧,把心里願望告訴菩薩,他會為你達到的簡單笑笑,沒有作聲。
「我去後頭,反面也有佛像,是些別的小佛。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去拜吧,我在這里等你其他的小佛,她實在不敢興趣,兩側的牆上掛了巨幅的圖畫,應該是譜寫地藏王菩薩的故事,她想看看這個。後頭腳步聲離去,蘇小圓應該是去反面拜佛了。
仔細閱覽,那畫上講述的是幾個有關地藏王菩薩的傳說,有說他是婆羅門女,母親入邪道,死後墮入地獄受苦,于是她賣掉家宅,廣求香華于佛塔寺,大興供養。以至誠恭敬摒息雜念,一心稱念佛號。為的就是讓母親用她的功德得以離地獄而升天。
又一故事說她曾是孝女,因為母親生前喜歡吃魚子,犯下太多殺戮,死後墮入地獄受苦,于是她一心向佛,為求救目出煉獄之地。
兩個故事其實有異曲同工之意,都是講孝女為母。百善孝為先,地藏王菩薩推行的就是孝道,重視超度、救濟父母。更為重要的是,父母在時作為子女要衣食供養,老病侍奉。
簡單沉目,覺得菩薩的眼似乎在嚴厲的指責她,質問她之不孝。嘴里萬般苦澀,從來身不由己,她要如何行孝?她也不想這樣做個飄零之人,可是她的父親在哪?母親又在哪?恍然偏離的刺痛直襲腦。若還是那個沒有過去記憶的簡單,該有多好,為何要讓她記起?為何她要擁有心術這種容爵口的妖術?
緊閉雙眼,等待刺痛慢慢平息,心口的澎湃漸漸平復,才緩緩睜開眼,眸色變淡許多,但到底還是恢復過來。心術之所用,就在于此刻心律不平之時,能夠自我療愈。
斂息之後,不想再繼續看,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怎麼蘇小圓還沒回來?左右看看,不覺已經到了午時,本在寺內的游客好像都離開了,整個大殿內空空蕩蕩不見人影。仔細听了听,也沒听到別的聲音,她往佛像背後走去,不見蘇小圓身影。
這丫頭跑去別的地方怎麼不與她說一聲呢,可這寺廟並不大,走出這後門檻,就見空曠的圍牆了,不過就分了大殿和外面的焚香處而已,兩旁是一些香舍,應該是寺內人員住或食的地方。簡單走了兩圈,也沒找著蘇小圓人,于是走進那齋房,里面只坐了兩三個僧人在用食,看到她有一個和尚走了過來道︰「施主,此處游客止步
「師傅,我是想問下有沒有看見一個穿白裙子的女人?」
那僧人搖搖頭道︰「游客都在殿前與殿內,我們的廂房內是不能進外客的
簡單向內瀏覽了一圈,這個齋房很單一,就三張方桌擺放著。一目了然,顯然蘇小圓不在這里。她又在寺廟里找了一圈,還是不見其人,于是跑到門外去看,發現了件奇怪的事。剛才她在廟里找不到人的時候就有找出來過,門外瀏覽一圈沒見著人,看到他們兩人的自行車一黑一白還在原位,因此她以為蘇小圓定然還在里面,于是進內重新找一圈,然後再去問僧人的。
可現在再來看時,那輛她騎過來的白色單車卻不見了,只留了一輛黑單車。難道蘇小圓就在剛才走出去了,而且還騎著單車離開了?那怎麼不跟她打個招呼再走?是發生什麼事了,還是突然有急事?
想了想,簡單還是模出手機來,幸虧蘇小圓的電話有存儲,找到聯絡人後就撥過去。電話里的彩鈴聲正是那首《風干的童話》︰在我們心底的灰塵呀它們就快要落下,經歷過風雨的年紀還藏著純真臉頰,童話的世界在這里呀風干後珍藏它
嘴角牽起輕笑,小圓是真的喜歡這首歌,可是音樂翻唱了幾遍,始終都沒有人接听。她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眼那頭頂的牌匾——地王廟,還是決定先騎回去問問。或許她把手機放在震動上沒感覺到,可能是突然誰打電話給她有急事,一著急就顧不上跟她打招呼先走了。
騎上黑色單車,心微有異樣,這是宋鈺的單車?平時他與蘇小圓兩個人約會時都會像今天這樣騎著單車,邊聊邊游覽景色嗎?失笑搖頭,屏去雜念,腳上用力蹬。說實話,這輛單車要比白色那輛要難騎一些,使的力要重些,可能是騎得少的緣故。
騎進老街時,只略一遲疑就先騎車到念吧,畢竟單車是宋鈺的,先幫蘇小圓把單車還回去再說,順便看看她有沒有去那邊。直覺上,能讓蘇小圓如此緊張失措的話,應該就念吧這里了。
午時候,念吧里有些顧客在,因為這里也提供簡餐,若再加上一杯美妙飲品的話,無疑是個很有情調的午餐,但是好像沒有看到蘇小圓的身影。簡單把車先放在門外,推門走進去走到吧台邊,後方坐的人並非是宋鈺,是另外一個男人。
清了清嗓子,引起他的主意抬頭看過來,她笑著問︰「你是蘇小圓的哥哥蘇航吧?」
蘇航點點頭,鏡片後的眼楮微微打量後,就露了笑容說︰「我是。我有見過你,你前兩天來我們吧里坐過,有什麼事嗎?」
「外面有輛單車,是上午我和小圓兩人一起騎著去北城的地王廟騎的,不知道小圓因為什麼急事突然離開了,所以我只好把單車還回來,不知道小圓有回來沒?」
蘇航直起身往外看了眼,道︰「哦,那是阿鈺的單車,就放在那里吧,一會我出去拿進來。沒看到小圓回來呀,先前是听她說要去郊游的,原來是與你一起去拜菩薩了呀,等下我掛個電話回去問問,可能她跑客棧那邊去了,麻煩你了
簡單點點頭,似乎她沒有什麼借口再停留下來,于是笑著道別往門外走,迎面而見宋鈺從門外進來,他看到她微愣了下,加快腳步走過來︰「簡小姐,怎麼有空過來?」禮貌和疏離,可能就是他對外的態度。
「我來還外面的單車的她指指外面,宋鈺回頭看了眼,神色帶了溫和道︰「原來上午小圓借單車是給你啊簡單聳聳肩,這顯然是,正想告辭,卻听他問︰「有用餐過嗎?要不要試試我們念吧的午餐,配上阿航的雞尾酒?」
簡單挑了挑眉,他這是在邀約她嗎?腦浮現蘇小圓的笑臉,她搖搖頭笑著說︰「不了,剛來了電話,讓我回去吃呢。對了,小圓剛才與我去北城的廟里玩,後來不知出什麼事突然離開了,也沒跟我打招呼,電話也沒接,她要是過來了讓她掛個電話給我
宋鈺眼閃過失望,但沒多作挽留,只把她送到門邊就止步。迎著風往前走在大道上,可感覺到身後的目光依舊停在後背,她沒有回頭去看,她想宋鈺對她的客氣邀約是因為蘇小圓吧。
她在前,目光在後,是一條直線。
等前方身影轉過彎看不見後,宋鈺才收回視線回身走進吧內,抬眼正對上蘇航審視的目光。他坐進吧椅里面,敲了敲吧台道︰「給我調一杯藍色海洋
蘇航從吧台下面拿出了一瓶藍色雞尾酒,開始調試起來。他問︰「阿鈺,有心事?」每次他點藍色海洋時,都是心情不平靜時候。
宋鈺蹙起眉峰,語聲帶著遲疑道︰「阿航,不知道為什麼,我在听完這個簡單彈那首《風干的童話》後,心里就有種異樣的感覺
「你還沒忘記她嗎?」只不過輕搖幾下,一杯藍色海洋放在了吧台上。
宋鈺端起三角酒杯,凝看著那藍色晶瑩的液體,齒縫吐出的聲音像在喉間呢喃︰「忘記,或不忘,又有什麼意義
離他很近的蘇航听到了這句話,輕嘆後才道︰「別忘了你已經有小圓了。對了,剛才那女人來說小圓突然離開寺廟走了,她有給你電話嗎?我打個電話去店里問問我爸媽,看她有回去沒?平時這丫頭不會這樣冒冒失失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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