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直入身體,疼痛還沒來襲,隨心往樓下去看,只看到簡單的臉被甲板上的燈光照得雪白,她的眼楮瞪得極圓,她身後的歐陽浩在對著他獰笑。
「爵哥!」路東飛撲過來,一個側踢把還想補槍的殺手給踹翻在地。他是從二樓船舷上攀岩上來的,眼見容爵槍人要往欄桿外跌,而從電梯里面又涌出大批黑衣人,當機立斷沖去抱住容爵躍過欄桿往外跳。
巨大的「噗通」入水聲,海面上大團的水花濺出來,隨即就有紅色蔓延而出,染紅了撲騰起伏的海浪。容爵在身體摔進海里那刻,徹骨的寒冷從四肢百骸鑽進體內,原本還感覺到路東扶著他腰的手,可是在一個巨浪拍過來時,他們兩人就被打散開來。
低目可見自己胸口的白色西裝上開了一個很大的血口,那里不斷涌出來的血,把身前的海水也都染紅,漸漸有近似千金的重量在把他往下拉,嘴里灌進滿腔的海水,咸得發苦。喉嚨苦的實在受不了,一張嘴,海水竟然與噴出來的血融合在一起,頓時腦一痛,四周變得漆黑。容爵艱難地閉上眼,是麻木了所以感覺不到疼了吧,他不相信簡單會如此對他。
可是在最後霎那去看她的臉,樓下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她安然站在那里,仰著頭看他。夜空下的燈光就在她背後,耀得他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卻就是那一聲巨大的響聲,讓他失了防備。早知安旻鋒在這里,早知歐陽家不懷好意,早知他們絕不會輕易放人,他做好了一切準備來救她,但卻在最後那一刻發現,她根本就不需要他救!
她用最後的語言擾亂他的心,又用假意出事的聲音讓他失去防備,原來她要的不是他的愛,而是他的命!真的有些可笑,又可悲,他容爵英明一世,居然栽在一個女人身上,惺惺念念惦記著愛著的人,一直都是包藏禍心。
海浪翻滾著不知要把他卷到何處,每翻騰一下,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騰空然後驟落。這不就是他嗎?以為得到她的人,又得到她的心,攀升到了最高點,卻發現爬得高只為摔得狠。從天堂到地獄,原來就是這樣的。
曾經,他一遍遍宣誓,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開她!原來一輩子竟然很短,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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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我買份報紙
報亭內的老婆婆從里面探出了個頭,「兩塊錢一份,今天的時報目光有些遲疑,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人。
那人遞過了一張十塊錢,淡淡說了句︰「別找了就拿過一份報紙轉身走進了夜幕。婆婆眯著眼看那背影,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拍大腿道︰「是她!」那回也是她給付了十塊錢,還找她借打電話來著呢,這丫頭把頭發給剪了,一下子沒認出來。
婆婆不由唏噓慨嘆,真是個傻姑娘,怎麼又離家出走了呢?
昏暗的小道上,頭頂的路燈壞了,黑不隆冬什麼都看不清,幸虧今晚有月亮,還能看得清路。孤單的身影走了一段路後,終于找到一盞還能用的路燈停下,湊著燈光翻開了報紙。
很大一篇幅報道著容氏企業倒閉,容氏總裁身負巨債不知所蹤,各家媒體眾說紛紜。有說容爵不善經營,導致容氏企業虧空,承受不起巨額貸款,人跑去了國外;也有說容氏得罪了跨國企業,這是一場惡意攻擊柔城經濟。不管哪種說法,但確確實實都報道著容氏完了。
卷起報紙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快步投進夜色,很快就到了某個老舊住宅區,拿出鑰匙推門進了一間民房。拉下頭上的帽子,蓬亂的短發蓋過了耳朵,比以前長長了許多。對著鏡子看了看,里面臉色蒼白之極的人,是她嗎?
打開水龍頭,拿水拍了拍臉,走回床邊躺下,睜著眼看天花板上的夾板,斑駁老舊,屋子里都有著一股霉味。事隔那天,已經過去整整三個多月了,可是她卻覺得清晰的猶如昨日。
當簡單發現歐陽浩知道她叫原玥,又知道迷心術時,心里已經開始懷疑一件事︰他與安旻鋒有聯系。因為這兩件事,就連容爵都只知其一,根本不知道她會心術一事,而真正知道內情的就只有一人——神秘莫測的安旻鋒。如果是他,那一切都變得好解釋,安旻鋒本就對她有企圖,想抓她。利用宋謙之死想達到目的的陰謀被容爵給撞破了,他沒有死心,私下又聯絡了歐陽浩。
所以,那次歐陽浩與簡易抓她其實是想把她交給安旻鋒?難怪當時就給她打了一針,讓她不能動彈。那太陽城之行看來也是有預謀的,安旻鋒應該是在發現她時就展開了這項計劃,他找到了宋鈺所在地方,從太陽城下手。告訴張坤五行術的也是安旻鋒,恐怕這個局就算她當時不心血來潮去太陽城,他也會使上什麼手段逼她前去,因為那里有宋鈺和海叔。
既然猜出歐陽浩的背後有安旻鋒,她基本也知道為什麼歐陽浩不受她心術控制了。就在幾乎將歐陽浩迷惑住時,她有看到他的耳膜在動,定是他的耳朵里裝有偵察類裝置,安旻鋒察覺了這邊動靜,及時地終止他被迷惑。當初他能解開容爵身上的迷心術,那麼想必也有辦法防止歐陽浩被她用迷心術所惑。這也是為什麼歐陽浩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
在得知安旻鋒藏在暗處後,她決定不再輕舉妄動,因為她有預感這些人聚到一起在謀劃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與歐陽浩在公寓里相安無事了幾天,直到18號那天,公寓突然來了一批人,領頭的是個年人,听歐陽浩喊他「大伯」,就知是歐陽家派人過來了。
隨後,她就被他們帶到了那艘游輪上,她當然知道就在今夜容爵與歐陽妃要訂婚,可能此時訂婚儀式已經開始。船艙底下的一個極隱秘的空間,歐陽浩與她對坐著,看她臉上神色淡漠,于是嘲諷地笑問︰「怎麼?覺得心酸?這個時候,我堂妹應該已經與他正式訂婚,就在我們的頭頂上,你與他只隔了一層夾板
心律跳動微有起伏,隨即又平靜下來。既來之,則安之,安旻鋒沒出現,她就不會妄動。沒過多久,歐陽浩就接到了一通電話,然後他們就來到了甲板上。當看到歐陽浩的目光落在她身後時,似有所感地回頭,抬眼間就見容爵一身白色西裝站在三樓的圍欄邊,身旁的所有一切都似乎消散,這個世界只剩他們倆。
心里在驚嘆︰今晚的他,當真是帥極了,可是,她不喜歡他穿白色禮服。
歐陽浩的聲音就在耳邊︰「看到了?最好轉回頭來吧,看看我要給你看的東西她凝眉轉頭,就見眼前一台平板電腦上放著一幕視頻,里面的主角是海叔一家和宋鈺。早知他們被監視起來,也知道會在關鍵時刻再度拿他們出來威脅自己,她臉上什麼情緒都沒有,只淡漠地說︰「歐陽浩,這一招你用過了,不是次次都有用的
「哦,是這樣嗎?那再給你看看這場景呢?不知道有沒有用?」他把手機遞到了她面前,里頭傳來驚喊聲嚇了她一跳,仔細去看,發現居然是寶平!她被兩個男人給死死按在地上,其一個人正在撕裂她的衣裳,只看一眼就知對方的意圖。暴怒而吼︰「畜生!她還只有十二歲!」
歐陽浩笑得陰沉︰「是不是畜生,就看你了。你若配合,那她就不會有事,你若反抗,那麼她就會被他們給輪~暴,你可以猜一下,她會在第幾個的時候受不了呢?鏡頭旁邊可還站了三個人的
簡單怒得眼楮血紅,手握成拳緊緊扣住,才沒有一拳打在那笑臉上。以為對方夠卑鄙夠無恥了,卻沒想到會無恥到這種地步,連禽獸不如的事也都做的出來,寶平才十二歲!竟然就要遭受這幫畜生的折磨!從齒縫狠狠逼出字眼︰「要我怎麼配合?」
歐陽浩笑得極其滿意,他甚至還輕拍了兩下掌,才道︰「很好,你說我們家妃兒都嫁給容爵了,可他還心里惦記著你總不是一回事吧。今你只要把他這心給絕了,從此太陽城那邊的人手就全撤回,再沒人會威脅你。至于怎麼絕的,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用我教嗎?」
見她眼楮怒瞪,卻不說話,拿出另一個手機撥通了容爵的電話,遞到她面前,乘電話接通前他又說︰「理由我給你早想好了,就說這一切都是你布下的局,你根本就沒有被抓全是在演戲,為的就是要他的容氏,把他打垮!」
原來是這樣,他們的目標是容爵的容氏,而歐陽浩如此做絕不是為了幫他什麼妹妹,根本就是在報復,容爵把歐陽家給逼出了柔城,害得他們父子一無所有然後還坐牢,他要報復,不僅報復她,還要報復容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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