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血腥味充滿整個口腔時,宋鈺不再掙扎了,眼楮直愣愣盯著頭頂上方的那張陌生的臉,忽然眼淚就滾落了下來。小玥,他以為再也見不到的小玥,她終于還是回來了。
簡單被他這幅樣子給嚇著了,連忙松開手,隨意用紙巾包了包手指的傷口,不知道該怎麼去勸這個突然就哭起來的男人,是她剛才太過粗魯弄疼他了嗎?微有些手足無措地從床上站到了地下,「那個你先休息下,我等等再來和你談
調頭往門口而走,拉開門走出去霎那,听到身後傳來沉痛的聲音︰「小玥她心里跳了下,假裝沒有听到,放眼搜索容爵的身影,發現他正坐在樓下吧台前的椅子上,直直看著她這里,連忙三步並成兩步下樓。
看到蘇小圓,對她開口︰「你先上去看看他吧,他情緒有些不穩隨後就往容爵走去。
不是她對宋鈺絕情,而是彼此間都有了新的開始,蘇小圓于他是怎樣,她或許不清楚,但是容爵于自己絕對已經擺在了生命第一位。而且,她認為宋鈺留戀的始終都是過去的那個原玥,那個嬌弱單純穿著漂亮長裙的原玥,可她自從做簡單開始的那一天,過去的原玥就離她遠去了,所以她與宋鈺,再無可能。
走到容爵身旁,雙手穿過他的一只手腕,嘴角牽起笑容︰「我下來了很平常的一句話,就如她現在的名字一樣簡單,卻讓容爵的臉上有了笑,那笑意直達眼底。
他們之間,從最初的誘惑到強硬,幾乎就是烈火在燃燒,可是到了這刻,卻又變成了水,柔和得只有彼此知道對方的心意。
蘇小圓自然是上樓去了,簡單轉首看向蘇航,問道︰「那兩個姓白的有說找到我後,要怎麼做嗎?」既然對方確準了她會因為宋鈺出事而現身,定然不會就這麼簡單了事。
蘇航遲疑地看著她,「你真的是原玥?」
她挑挑眉,當初在大學的時候與宋鈺戀愛,對他這個舍友也算認識,就是交情不深而已。
「他們說要見原欣就晚上去地王廟
手一緊,媽媽也來了?他們把媽媽也帶到這太陽城來了!
地王廟離這條老街有好幾里路,晚上並不供游客進內游覽,約見在晚上,白家究竟想要做什麼?直接就把她給辦了嗎?
忽然樓上傳來哀嚎,比之原來更加淒厲的嘶喊穿透整個念吧,眾人心一驚,連忙全都沖了上去。只見蘇小圓被推倒在了地上,而宋鈺嘴里痛喊著,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
蘇小圓邊哭邊怒吼︰「你對他做了什麼?」
簡單愣愣難成言,「我我就」她伸出自己咬破的手指,是她血的關系嗎?不是說白家蠱用原家血來喂嗎?她以為喂他喝血,就能制止他的痛苦,可現在的情形卻似乎比之剛才還嚴重了。心一凜,奔到床前,拉過他的右臂去看,結果發現那條黑線原本只在手腕處,如今卻已經蔓延到了上臂,直往肩膀而去,這離心髒只有幾寸的距離了。
她的血竟然加了白家蠱的變異!頓時懊悔萬分。
此時容爵的手機忽然想了,他甚是煩躁地走出門外去接︰「東子,什麼事?」
「爵哥,容叔和容姨來了,我們就在清吧門外
容爵一愣,腦轟的就炸了,東子說容姨?眼楮不由自主往樓下大門看去,依稀可見那里站了幾個身影,玻璃門上貼著東西,他看不清。
當那扇門被推開時,他一眨都不敢眨,只直直盯著那處。先走進來的是他父親容尊,只見他身子微微側過,扶住推門,讓開一條路,一道清婉身影就出現在了視線里。她烏黑的發蓋過耳朵,柔軟的發絲遮住了她額頭,抬眼間,就與他的視線對上。
他從那眼里看到無數情緒在閃過,震驚、驚訝、喜悅、慌張,最後變成溫煦,柔柔軟軟的光從那雙眼內射出。是她!真的是她!從小到大,他從沒真正見過她,只偷偷在父親的書房抽屜里看過她的照片。現在樓下抬頭而望的女人,只比照片上看起來成熟了一些,容顏卻依舊,每一絲神韻都恰到好處。
整個人都僵住了,就直愣愣地看著,不知該有什麼反應。直到又一聲淒厲的嘶吼震破耳膜,才拉回了心神,他凝看了那處一眼,轉身就走進了房內。不過片刻功夫,里頭已經狂亂之極,蘇航與簡單合力把宋鈺給壓制在了床上,可他的嘴里依舊在不停痛呼著。是有多痛,讓一個男人喊到喉嚨破也無法控制!
「他怎麼了?」父親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問。
容爵身體一僵,木然地回過頭,極快地掃過容尊身旁的人後,就轉移開了,「他被下了蠱不知道他們為何而來,既然來了,也沒必要瞞著。
卻听一道柔軟聲線帶著驚異的聲音在問︰「白家的蠱?」
這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柔美的聲線,覺得悅耳的猶如暖風撫過心房。
簡單在慌亂之制住宋鈺後,本就把注意一直放在門邊,她看到容爵父親出現時微微訝異,如今听到另外一個女子口說出白家蠱,心一動,急問︰「你知道白家的蠱?」
白晴目光從兒子身上落到了說話的短發女孩那邊,心猜測,是她嗎?這里一共有兩個女孩,但這個短頭發的卻給人一種無法忽視的感覺。看了看被他們壓制住的男人,從他痛苦的樣子可看出確實是了蠱毒,她越過容爵身邊,走到跟前問︰「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白家蠱分為幾等,這男人的應是三等,蠱毒反噬初期表現為癢,期是癢和痛一起,後期則是極痛難忍,連神智都會變得瘋狂。看他情形就是到了後期了,按理蠱毒不可能蔓延如此之快。
簡單默了下,開口講出實情︰「我給他喂食了我的血,之後他就變成這樣了
這回白晴也不用猜了,可以肯定眼前這個女孩就是原欣的女兒原玥。她搖頭道︰「難怪他會如此迅惡化的,雖然原家血對白家蠱來說是聖物,但這種蠱等級太低,它根本無法承受原家血的補給,所以你這種方式反而催化了蠱毒的異變產生。他的那條黑線應該已經到肩膀了吧
簡單遲疑地拉開宋鈺的衣服,果然如這女人所言,黑線到了肩膀,直往心髒那處逼近。她急切地問︰「那要如何做才能救他?」
白晴遲疑了幾秒,回過頭朝這邊招手︰「阿爵,過來,你想要救他嗎?」她說話的語氣與口吻,沒有一點不自然,像是「阿爵」這呼喚在嘴邊就是那麼貼切。
容爵皺了皺眉,還是走到了跟前,疑惑地看著自己母親。白晴溫柔一笑,「用一點你的血喂他吧,需要快,若是黑線到了心髒,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每個人的神色都閃過驚異,簡單更是不明白了,用容爵的血?從神態來看,這個女人應與容爵有關系,可她又怎會知道白家蠱這回事?但此時不是詢問的時候,她向這邊看來,眼有著祈求的神情,容爵走過來用兜里的匕首割破了手指,血滴到宋鈺的口。奇跡般的,他的痛呼漸止,而那條黑線原本連肉眼都看得出在慢慢延伸的,忽然就停了下來。
「給他灌水吧,盡量多的灌,直到他把黑水吐盡為止
蘇航與蘇小圓連忙去提水照做,果真第一次催吐,宋鈺吐出來的全是黑水。簡單隱隱知道怎麼回事了,看這情形宋鈺體內的蠱應該是死了,只要不停的催吐洗滌,應該就能把蠱毒全部除清。
可是,為何容爵的血能殺死那白家的蠱呢?這個女人又是誰?
白晴見人救得差不多了,視線調到兒子身上,柔聲道︰「我們找個單獨的房間談談吧,叫上她一起容爵神色沒變,拉過簡單的手轉身就走了出去,左右看了看,隔壁應也是一間臥室,也不管是誰的,就推門走了進去。
那間臥室其實是蘇航的,他與宋鈺兩人在二樓各有一間,但此時他也自然不會計較他們這些人的登堂入室。看宋鈺的情形,應該是得救了,因為隨著黑水吐出越多,他手臂上的黑線也越來越淡。
門被關上後,屋內就只有容尊夫妻,以及容爵和簡單四個人。各人心都有起伏,可能平靜一些的要數容尊吧,他扶著白晴坐進椅子里後,才略帶威嚴地抬頭對兒子說︰「你們也先坐下吧
幾人坐定後,白晴才緩緩開口︰「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你們不要打斷我,如果有任何意見等我說完後再討論她看了眼對面兩個年輕人的神色,才淡笑著開口︰「我姓白,叫白晴。沒錯,就是你們心所想的白家蠱的那個白。從你們的表情,我可以看到你們對白家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我就講講有關我與你媽媽原欣的故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