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橫抱起妖妖,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這時候任何的言語都比不上一個動作更能讓人心顫。她的要的是溫暖的呵護,是遮風擋雨的依靠。她也只是一個女孩子而已。
回到家青顏放了熱水,把妖妖的外套直接扒了,順手把人扔在了浴缸里。對于白天的事情閉口不提。
浴室外能清晰的听到嘩嘩的流水聲,看著印在玻璃上的影子,青顏才勉強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洗澡了,這丫頭還沒徹底的壞了腦子。仰躺在床上,靈動的耳朵仔細的聆听著浴室里的動靜。淋水的聲音戛然而止,半晌都沒再有聲音。青顏皺了皺眉,不耐的起身去敲門。
咚咚咚三聲之後,浴室里才傳來弱弱的聲音。
「青、青顏,我沒有睡衣
慢吞吞的說完,妖妖的臉頰飛上兩朵紅雲。雙手捂住滾燙的臉頰,暗惱自己會因為一句話而害羞。明明她在大街上走了一個下午都沒有覺得羞澀,卻在此時羞紅了臉。
敲門聲再次響起,妖妖平復了一下心里的翻騰,拉開一道縫隙,探手拿進自己的衣物。青顏站在門外,並未急著離開。不明白自己為何有這樣的舉動,只是因為想,所以做了。他想等著她出來,看她明朗的笑臉。明知道不太可能,卻還是猶自期待。今天的他太多的反常,再多一次也無所謂了。
妖妖拉開門,低垂著頭撞在一個結實的胸膛上。飛快的抬頭道歉,臉上那抹來不及掩飾的紅暈映入青顏的眼底。青顏只覺得心頭用力的跳了一下,亂了節拍。
「早點睡!」
不太溫柔的三個字,卻讓妖妖心頭一暖。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擦著仍然滴水的頭發,整個屋子都溫暖了。
不一會兒,關上的門又開了,青顏手里拿了一個電吹風進來。
「坐下
不由分說的把妖妖按在床上,拿起電吹風在她的腦袋上一陣折騰。頭發是被他給吹干了,但也成功的凌亂了。發絲纏繞著攪在一起,怎麼也解不開。青顏懊惱的拿著梳子,擺弄了一會兒仍舊不成才泄氣的把梳子扔給妖妖。
「你自己弄
拔了插銷,拿著電吹風出門。妖妖坐在床上,頭頂著鳥窩一樣的頭發傻傻的笑。
又是一個美好的清晨,鳥兒有倚著窗畔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天氣。樹枝輕顫,隨著微風來回搖擺。推開窗子,呼吸帶著露水氣息的空氣,心情一陣舒暢。或許,有些東西是可以放下的。
「你在做飯啊!」
一下樓,就看見青顏在廚房里忙活的身影。陽光撲滿了他的整個身子,完美的側臉瓖上了金色的晨光,使得他妖嬈的面龐多了一分阿波羅般的陽剛。其實他本來也不缺少陽剛,只是沐浴在晨光之下的他更俊逸。
「醒了?」
青顏分神看了她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妖妖坐在餐廳,手撐著下巴認真的看,仿佛看到了最美的景色。
簡單的早餐散發著熟悉的味道,男人在創房里忙碌,她等在餐桌上,這樣的場景她幻想過很多次,唯一的差別是她從未想過那個人會是青顏這樣優秀的人。
「傻愣著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
睨了一眼妖妖,青顏的話看似責備,卻多了;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
「哦
妖妖傻笑著點頭,屁顛顛的跑進廚房里,卻是傻站著不動。青顏無可奈何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又把她給轟出去坐著。
「青顏,我以後不去上學了
滿心歡喜的朝著廚房里的人喊了一句,青顏挑了挑眉,「怎麼忽然改變想法了?」
之前無論他怎麼說,這妞就是不肯答應,要死要活的去上學,滿口都是大道理,什麼現在不努力將來沒飯吃,沒有好工作就要餓死在路上,連房子都沒得住啊什麼的。青顏被她煩的頭痛才開著車把這個念咒的唐僧送到了學校去上課,可送去之後還要守著等她下課,又是非常讓人抓狂的事情。早知道被別人綁一次就能讓她听話,他早就策劃一起綁架案,讓這丫頭放棄上學的念頭了。
「你說我可以把這里當成家,你說我是你的貼身秘書。既然以後有人養我了,我何必非要花錢去上學?要知道每年上學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呢!」
「我有說要養你嗎?」
看著妖妖小人得志,滿臉興奮的樣子青顏就忍不住要潑她冷水。果然,听了他的話,妖妖臉上的興奮神色立時化為烏有。
攪著自己的手指畫圈圈,嘲弄的一笑,原來是她想多了。
「吃飯了,還傻愣著什麼?」
妖妖低著頭不動,像是沒听到青顏說的話。而青顏看她這個樣子,沒由來的一陣心煩。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她是什麼意思?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嗎?他還沒有數落她呢,就先給自己擺臉色看了?
「吃飯!」
沒好氣的重復一遍,青顏把碗筷子往妖妖面前一推,妖妖直接推回來給他,「我知道你嫌我是累贅,既然是這樣又何必裝模作樣?」
他們不是商量著怎麼把自己趕出去嗎?不是想借著張德的機會不管自己了嗎?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大發善心可憐自己還是準備看她的笑話?
「你什麼意思?」
青顏眯著眼楮,吃飯的心情也沒有了。俊逸的面龐上好看的眉眼里掩藏著憤怒,輕言的話語不是溫情的問候,而是暗藏著危機的質問。
妖妖直視著他,冷聲嗤笑,「你們不是想著怎麼把我這個累贅扔掉嗎?既然如此又何必裝作關心我?做天就是個很好的機會,你來找我做什麼?嗯?」
心中的憤怒讓她忘了思考,她以為很堅強,其實包裹在強硬外皮下的是一顆脆弱不堪的心,她承受不住溫暖後的冰冷,如果注定不屬于她的,提早的放棄割斷了奢望也不至于讓自己落入萬劫不復。她害怕被拋棄,她承受不住溫柔的攻勢。
「你……」憤怒的聲音剛喊出一個字,理智就回到了腦子里,青顏猛然想起昨天總裁室里洛奇的一番話,難怪這丫頭無緣無故的跑出去,是听到了吧!到嘴邊上的話生生地轉變了音調,怪異的聲音別扭的問道,「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嗎?」
相處了一個月了,即使不完全了解他是個什麼人,起碼也知道他不是個混蛋吧?!她居然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問都不問,甚至不听完所有的對話就私自的跑路,這次要是不教訓她一番,是否還會有下次?
「我,」妖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中最原始的想法,「我們說起來不過是債主與債務人的關系,你讓我怎麼想你?我不想自作多情被別人嘲笑,而後狠狠地拋棄
一個月的時間不短,但也不長。有些人一輩子都看不懂,何況只是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
「妖妖小姐,下次再偷听別人談話記得要听完了再做決定
青顏扔出一句話,起身月兌上的圍裙上樓。一桌子溫熱的早餐還冒著熱氣,妖妖咬緊下唇,看著那個拿了衣服下來的人換了鞋出去,好半晌都回不過神。
他,是什麼意思?
早餐已涼,妖妖一口一口的吃,肚子已經飽了,手里的動作卻像機械一樣不停的往嘴里塞著東西,做著連她也不明白的動作。
‘嘩!’
晚上一碟照片扔在沙發上,對面是某個人怒火中燒的眼楮,妖妖拿起照片一張張的看,低垂著頭,手指輕微的顫抖著。
照片上的女子只穿了內衣,各個角度的拍攝,顯示出了她完美的身材,但這上面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
「怎麼回事兒?」
壓抑不住的憤怒,他也不知為什麼這麼生氣,只是在看到照片的第一時間開車沖了回來,想要問問她。他氣的不是妖妖被人拍了這樣的照片,而是她的一句話不說。
「你知不知道我真想掐死你?!」
一只手卡在妖妖的脖子上,青顏略微的施力,妖妖皺眉,仍舊不發一言。
她要說什麼?說張德抓了她,拍下這些照片然後把她扔在大街上?張德是他的人,她說的話他會信嗎?她又有什麼資格和他開口,說了又能怎麼樣?
脖子上的那只手卡的他難受,也只是難受而已。
呼吸越來越困難,白皙的臉龐逐漸充血的紅,青顏一雙眼里是壓制不住的憤怒。第一次這麼生氣,不知所措,不知道能做什麼。仿佛怎麼做眼前這個死丫頭都不會在意。
就在快要窒息的時候,那只手突然松開。月兌離的妖妖靠在沙發上干咳,仿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滾!」
粗重的喘息平息後是,是清冷的無情。一個字,一聲冷笑。就這樣吧!既然她不喜歡這里就離開罷,還以為她只是為了洛奇的話生氣而已,現在看來他的想法簡直可笑至極。她哪里是需要幫助,她從來都不相信他而已。
一個月,就當是從來沒存在過吧!何必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而動了氣?這麼一想,頓時輕松了不少。
咳嗽聲越來越小,逐漸遠離了耳朵。一聲微弱的關門聲,腳步聲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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