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寒玉听聞保雞有事,火速趕到了她居住的蘭苑,心情與剛剛完全不同,只是本人並未意識到。愛睍蓴璩
沖進門,見保雞慘兮兮的小臉耷拉在床邊,北堂寒玉的心瞬間一疼,根本忘記了男女有別之類的,上去就將保雞扶進了自己懷里,「青青?」
保雞一見北堂寒玉上鉤了,心里偷著一樂,臉上的表情卻是痛苦萬分,捂著肚子哼哼道︰「玉哥哥,不好意思,打擾你和王妃了……」
北堂寒玉嗔怪道︰「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倒是你,疼成這樣居然還不許下人們稟報,難道想疼死不成?簡直胡鬧!」說著,沖著門外的下人道︰「快去請太醫來!」
保雞見下人要走,趕緊攔道︰「不用請不用請!」開玩笑,這要是太醫真來了,那她的計劃可就全部穿幫了!
眼見北堂寒玉用審視的眼光看著自己,保雞趕緊解釋道︰「玉哥哥,我真的沒事了,剛才疼,現在已經不疼了。」
「那也不成,總歸還是讓太醫診治一下比較放心!」
下人們不知道該听誰的,只能站在門口,一臉為難的表情。北堂寒玉見狀,起身道︰「本王親自去!」
「別去!」保雞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本想將北堂寒玉拽回,豈料一個用力過猛,雙手竟直接從北堂寒玉的肩膀滑下,驚慌地摟住了他的腰,這才好不容易穩住了自己的身體,沒有摔倒在地。
保雞突然的親昵舉動讓北堂寒玉全身僵硬,愣在了原地,「你……」
下人們一看這情景,不敢逗留在門口,紛紛退下,還好心地帶上了房門。
保雞松開手,坐穩了身子,不耐煩的本性畢露,「我沒事,真沒事了。你要是再說找太醫來,我還咬你!」
一听保雞這話,北堂寒玉先前的溫情感覺瞬間散了個精光,「既然你沒事,那就早點休息吧,我還要去看看紫煙。」
要去看凌紫煙?我好不容易才把你騙過來,還有再讓你回去的道理?!
保雞變臉飛快,瞬間就換上了淚眼朦朧的模樣,哽咽道︰「玉哥哥,我這幾年來一直四處為家,每換一個地方都會睡不著,總是做噩夢……你能不能陪陪我?」
這是跟雲悠學的小賤招,用來對付凌紫煙那個小賤人再合適不過了!
保雞一臉可憐樣兒,讓北堂寒玉的心又不自覺地軟了下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從前那麼討厭的一張臉、一個人,現在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能輕易牽動自己的心?
「好,我不走,留下陪你。」
北堂寒玉讓保雞躺回床上,為她蓋好被子,自己則是很君子地守在床邊,一臉皺著眉頭的嚴肅表情。看來,他確實還在擔心自己肚子疼的事情。
保雞看著燭火映照下的北堂寒玉,那俊美的臉,精致的眉眼,實在很像從畫中走出的人。一直以來,她和北堂寒玉都是在拌嘴中過來的,像現在這樣的溫情戲碼自己還真是不習慣,而北堂寒玉好像更不習慣,兩只手都不知道怎麼放才好了,這樣的他還真不是一般的可愛!
她相信了,從前的她確實深愛過北堂寒玉,這樣的男人絕對有資本讓女人迷戀。只是好多事情,錯過了就真的是錯過了,就像買回來的美味面包,錯過了食用它的最佳時期,那麼在它變質之後無論多麼舍不得都要放棄,因為不僅美味不再,還很有可能讓自己吃壞肚子!
「北堂寒玉,謝謝你。」從前的一切到底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她能看到、感知到的也只有現在而已。平心而論,撇去沒經過同意就把自己「偷」回北堂國這件事,這個男人對自己還是不錯的。
北堂寒玉一愣,隨即笑道︰「這三個字能從你的嘴里說出來著實不容易。」
保雞癟癟嘴道︰「你喜歡听的話我也不介意多說幾次。」
「那也不必了。」
兩人相對無語。半晌,還是保雞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北堂寒玉,雖然我回了北堂國,但以後還是會走的。煉金國,有我在乎的人。你是一個好人,我希望即使做不成情侶,我們也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北堂寒玉聞言雙手攥緊,不悅地打斷了保雞的話,「本王不稀罕!而本王既然已將你帶回,就不會允許你再次離開,至于煉金國的所有一切,本王早就奉勸過你早日忘記的,你簡直冥頑不靈!」
北堂寒玉雖然嘴上說著決絕的話,心中卻疼痛不已。想他身為高高在上的王爺,居然要听著一個從前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說著委婉拒絕自己的話,這種感覺實在令人難以接受。而更加讓他難以接受的是,自己在听到她說什麼做好朋友之類的話時,心居然不受控制地產生了恐懼感。原來,當一個人心里有了另一個人時,話語都可以是傷人的利器。
從前,自己是否真的傷了她太多呢?
保雞一听他的話也來了火氣。他們總是這樣,很難好好地說一次話,明明是很好的開端,最後卻都會以相看兩生厭的情況結束。真是夠了!
「是我冥頑不靈還是你固執啊?你不喜歡的時候就把人當球踢,想踢多遠就踢多遠,喜歡了就要不管不顧地把人拴在自己身邊,這也太霸道了吧?!」
北堂寒玉一臉認真道︰「本王此生,只霸道這一次,足矣。」
保雞無語了。北堂寒玉看起來是個溫柔俊美的翩翩公子不假,但是這性子簡直就像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保雞無奈地擺擺手,身體往被子里縮了縮,「好吧好吧,不說了。我要睡了,你也回吧。」
北堂寒玉突然道︰「本王想听你唱歌。」
「累了,不想唱。」靠,你以為姑女乃女乃是隨身听啊,你想什麼時候听就听?!再說了,兩人不歡而散好像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吧,他居然還好意思厚著臉皮提要求?
「哦,那你早點休息吧。」北堂寒玉悻悻地起身,好像受了多大打擊一樣。
保雞看著他那副失望的樣子,實在于心不忍,終于還是不忍心辣手催草,改口道︰「好吧好吧,就唱一首。」
北堂寒玉聞言,如同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目光瞬間亮了起來,「好。」
保雞坐直身子,清清嗓子,開唱,「銀白色月牙~映照著腳ㄚ~一寸寸一遍遍~親吻浪花~泥沙掙扎~浸濕眼角~剎那和著眼淚~分不清呀……愛情不只玫瑰花~還有不安的懲罰~快樂呀誤解呀~隨著時間都會增長~退潮的愛像刀疤~傷過給一個說法~放了才能夠快樂~讓心好好休息一下~放了才能夠快樂~讓心好好休息一下~握不住的沙放下也罷~握不住的她放下也罷……」
北堂寒玉,我放下了,希望你也可以放下……
保雞剛想說話,突然覺得唇上一熱,回過神時,居然發現北堂寒玉的唇已經擦過了自己的唇瓣,徒留一抹清冽的竹香。
「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听話唱歌給我听,果然是別有深意。若是你以後再敢如此,本王就用這個辦法懲治你!」北堂寒玉說完,瀟灑地拂袖離去,保雞憤恨地扔枕頭過去,卻連那人的衣角都沒有踫到。
「北堂寒玉,你剛剛才說這輩子只霸道一次的,那現在這又算什麼?!」
門外,剛剛硬撐的人終于紅了一張俊臉,突然後悔自己做了那麼唐突的舉動。這樣一來,她會不會更討厭自己?
北堂寒玉有些懊惱,但是剛剛听到她對自己唱那麼絕情的歌實在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要放下,談何容易?
第二天一早,北堂寒玉便帶著保雞進了宮,一來是為了奏請皇上恢復保雞的郡主身份,另一個原因則是要向皇上問安,稟報在煉金國的所見所聞,他回來的事情是今早才通知了皇上。
「皇上跟你是親兄弟嗎?呃,我是說是不是同一個娘生的。」保雞便走邊問道。如果也是一個大美男,那她這趟也算沒白來,至少還能過過眼癮。
北堂寒玉了然,搖搖頭道︰「皇上是皇後的獨子,而我的母妃則是怡妃。不過,我們雖然同父不同母,感情卻很是要好。」
保雞聞言干笑一聲。她記得小桃說過,當初看上凌紫煙的就是皇上北堂寒冰,是北堂寒玉橫刀奪愛了,他還好意思說兩人感情很要好?要好你搶人家老婆,切!
「真的很要好?」
北堂寒玉聞言,眉心微蹙,「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娶了凌紫煙……」保雞話沒說完,見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人,趕緊閉了口。
那個中年男人不像是要從他們身邊經過,反倒像是有意要走近北堂寒玉。在保雞打量起那男人的同時,中年男人銳利如鷹一般的眼神也掃向保雞,盯著保雞微微愣了兩秒,眸光又是一凜,微微皺起了眉頭。保雞與中年男人眼神相對,很容易地就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敵意。
這個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樣貌雖然普通,但是氣質卻很出眾,身穿一身墨藍色官服,看起來威風四射。他的臉一看就是經歷過滄桑的,但眼神卻是出奇地銳利明亮,透露著精明和算計的感覺,令人不寒而栗。
保雞忍不住眯起眼楮,總覺得這中年男人的長相似曾相識,卻怎麼都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了。總之,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不好!
中年男人轉而看向北堂寒玉,笑著行禮道︰「王爺何時回來的,倒沒听煙兒提起。」
北堂寒玉還禮道︰「本王回來不久,還未來得及登門看望凌將軍,請將軍多包涵。」
煙兒?凌將軍?再加上北堂寒玉恭敬的態度,保雞想猜不出這人是誰都難。原來是凌紫煙的老爹,怪不得第一面就相看兩生厭!
見凌榮山的眼光落在保雞身上,北堂寒玉解釋道︰「凌將軍,這位是洛將軍的獨女洛青青,將軍可還記得?」
凌榮山聞言哼笑一聲,一臉不屑道︰「當年臭名昭著的桃花小郡主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本官怎會不知?」他剛剛就認出了保雞,這丫頭長得很像她爹,洛長飛是他的老對手了,他的女兒什麼模樣自己怎麼會認不出?!
只是,那個死丫頭不是已經失蹤了好幾年嘛,居然沒死?而且竟還回了北堂國,和北堂寒玉在一起?
保雞一听這話,氣得想拔光他的牙。果然有什麼樣的女兒就有什麼樣的爹,這話一點兒不假!
保雞臉上並未反映出任何不悅的情緒,反倒友好地笑道︰「人家以前是不愛沐浴,不過也是月兌了衣服別人才能聞到臭味兒,這位大叔你莫不是……偷窺過我換衣服?」說完,傻妞一樣呵呵笑了起來。
一听這話,北堂寒玉和凌榮山都變了臉色。凌榮山眼中寒意乍現,冷聲道︰「哪里來的野丫頭,居然敢對本官放肆!」
北堂寒玉趕忙解釋道︰「凌將軍,青青是本王從煉金國帶回的,她發生了一些事情,已經失去了從前的記憶。若在言詞上有冒犯之處,還請將軍見諒。」
凌榮山聞言眸光一閃,心里越發不悅。北堂寒玉竟袒護起這個丫頭了?這丫頭變得跟以前那個草包不同了,卻是更加招人反感。她回來的事情煙兒知道嗎?
不行,他定要和煙兒商量一下如何對付此女,總覺得留著她會成為大禍患!
凌榮山很快變了臉色,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樣,「罷了,本官不會同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一般見識!倒是王爺,帶此女進宮所為何事?」
「本王欲向皇上奏請恢復洛青青的郡主身份。自青青失蹤後,先皇始終心懷愧疚,嘆息洛將軍一生忠君愛國,唯一的獨女卻沒幫他照顧好,所以直到臨終前都一直囑托本王將青青找回。既然如今已經尋到了她,恢復她的身份是理所應當的。」
「恢復她的身份?」凌榮山聞言眸光又是一冷。此女已經變得不同了,若再恢復了身份,還不知會如何興風作浪!
保雞見狀,故意拉住了北堂寒玉的手,甜甜笑道︰「玉哥哥對青青真好!」
瞥見凌榮山眼中的狠戾,保雞心中得意。她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不過她早就打算躲在北堂寒玉的龜殼下面了,任你如何瞪我,北堂寒玉的殼也是堅硬不催的!
等姑女乃女乃爽完了,咱們就後會無期了!
「哼!」凌榮山顧忌北堂寒玉的身份,雖然惱怒,卻還是沒多計較,甩了一把袖子,大步離開了。
保雞見他離開,慌忙放開了北堂寒玉,問道︰「他是凌紫煙的爹?」
「不錯。他還是與你爹齊名的右將軍,凌榮山。」雖然他熟知保雞的性格,知道她開起玩笑來不管不顧,但還是囑咐道︰「跟他說話時你還是收斂些為好,雖然剛剛的玩笑無傷大雅,但他到底是長輩。」
保雞聞言不悅,「怎麼,替你家岳父鳴不平了?!」
北堂寒玉聞言輕撫了一下額頭,苦笑道︰「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哪里還敢幫別人鳴不平?」說著,看向凌榮山消失的方向,「那人還是少惹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