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雞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蔡老頭兒的變態練習,但是沒想到蔡老頭兒今天居然格外開恩,不但沒折騰他們,反而給他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眾人都覺得很是驚喜,他們待在培英坊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吃到晚飯呢,而且還是如此豐盛的晚飯。
「坐吧。」蔡公公慵懶地擺擺手,吩咐眾人入座。
「謝公公。」
「這些年你們也不容易,今兒就好好吃上一頓吧,想吃多少吃多少。」蔡公公似笑非笑,示意眾人拿起筷子。
保雞本來是很有胃口的,但是一听蔡老頭兒這話,胃口消失了大半。這話說得實在是讓人別扭,根本就是最後的晚餐啊,即使再豐盛也沒胃口吃了。蔡老頭兒這哪兒是散伙飯啊,倒像是提前給他們送行了,有今天沒明天的感覺弄得眾人都有些傷感。
關鍵時候保馬這伙兒男人們還是拿出了點兒男兒本色,率先拿起筷子吃了菜,她們幾個女的這也才開始跟著吃。
眾人吃散伙飯也是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一點兒氣氛,倒讓人覺得憋屈。保雞實在忍受不了這麼不爽的感覺,于是站起身將酒杯一舉,向蔡公公敬酒︰「蔡公公,保雞敬您,謝您多年來的培育之恩。」
她可是現代人,沒有這些古代人那麼呆,跟頂頭上司吃飯哪兒能不敬酒?何況,她對蔡老頭兒還有事相求呢!
一向不出眾的保雞居然這麼有眼色地向自己敬酒,蔡公公顯然也有些詫異,不過他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淡然一笑就掩飾了自己的驚詫,拿起酒杯飲下了酒,「你這丫頭倒是嘴甜。你這些心眼兒要是用在了練功上豈不是好了?」
其余的人因為保雞的舉動也跟著開了竅,紛紛向蔡公公敬酒,蔡公公仍舊只是笑,一臉老奸巨猾的樣子。
保雞見蔡公公高興,趕緊問道︰「公公,明天到底是怎麼個選法啊?勞煩公公指點一二,免得我們明天出了什麼差錯,有損公公的名聲啊。」
蔡公公微微眯了眯眼,心道這個丫頭倒是有心,明明是想給自己謀好處,說得卻好像是真心為自己著想一樣,反倒叫自己拒絕不了。
「丫頭,雜家早就跟你們說過,這臨時抱佛腳沒什麼用處,倒不如多用用心。明天沒什麼捷徑可走,看的就是你們的真本事,不過當然也還是要看運氣的。主子選上你們誰是主子們的命,但是你們能跟著哪位主子是你們自己的命。」
蔡老頭兒這話听著像是廢話,其實倒是透露了信息,只不過不能說得那麼明白而已,這個老狐狸!命運是命運,有時候沒得選,但是不見得沒得改。皇子們既然可以選擇他們,那他們也不是沒可能左右皇子們的選擇。不過這點事就自己知道就好!
「公公,明天是不是只展示武藝就行了?」保雞又敬上一杯酒。
「多年讓你們練武,這武藝自然是要展示的。不過單憑武藝也不見得能一枝獨秀,高枕無憂。煉金國重武輕文之風沿襲至今,即使是皇子們也需從小練武強身,若真說這武藝,你們還不一定能及得上幾位皇子呢!武藝雖然重要,那也是各人取所需,沒有的人才看得上,若是皇子們對自己的武藝自信,還會覺得那是必須麼?保皇一族之所以能存在這幾百年,可不是只為了保護皇子們的安危。」蔡公公說完看著眾人迷茫的表情,輕笑了一下,拿起了酒杯,「不說了不說了,你們既听不懂,雜家又累得很,幾時說過這麼多的話?」
蔡老頭兒是厲害的角色,連說話都是滴水不漏的,既回答了你們的問題,又毫無泄密的破綻可尋。保雞不得不在心里感嘆,這種人不當太監誰當?老天真是給了你什麼樣的腦子就會給你配個什麼樣的差事。
一番吃喝下來,眾人基本上都是醉醺醺的。不過這蔡老頭兒就是考慮周到,弄了果子酒來給他們喝,既不會壞了氣氛,又不至于讓大家醉得太厲害,耽誤了明天的大事。保雞此時卻還保持著極為清醒的狀態,開玩笑,自己吃幾碗飯她還是清楚得很,哪兒能跟這些人一樣自在,她現在可是南郭先生,在里面充數呢,自己可是半點本領都不會,明天那就是案板上的肉,任切啊!
「都去歇著吧,明天要是誤了大事,看雜家怎麼收拾你們!」蔡公公發了話,眾人行了禮之後就去休息了,蔡公公自己似乎也喝得有些多了,起了一次身又跌坐了回去。
「公公小心!」保雞很有眼力價兒地扶了蔡公公一把,蔡公公定了定神才認出眼前的人是保雞。奇怪了,這丫頭死過一次之後體力雖然是更不及從前了,這心眼兒卻是多了不少。
「丫頭,你還不走,有何事相求?」蔡公公倒是直接。
蔡公公的話把保雞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老頭兒這麼會看人,自己都還一個字沒說他就已經猜到自己有事求他了?
「公公,屬下……」
蔡公公慵懶地笑了,「行了丫頭,雜家雖是個閑人,倒也沒功夫跟你廢話。就你那點花花腸子,雜家就算不剖開你的肚子都能看得真真的,說吧,看在你今天哄得雜家開心的份兒上。」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自己再拐彎抹角的倒顯得做作了。保雞胸一挺,說道︰「公公,屬下知道自己武藝不精,所以希望公公能傳授一二,屬下,感激不盡。」
「丫頭,你忘了雜家剛剛說過什麼了?這臨時抱佛腳沒有用,就算是雜家,也是一步一步混到今天這個位置的,沒有近路可走。」
「公公,屬下抱的是公公的仙腳,必然有用。」保雞一句話逗得蔡公公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隨後又在保雞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真尼瑪疼,保雞在心里暗罵,如果不是為了保命,誰會討好你這個老狐狸,自己都快被自己的話給惡心死了!
「公公,屬下不白學的。」保雞說著,從懷里拿出一樣東西捧給了蔡公公,「公公,這是屬下的一點兒心意。」
保雞遞上的是昨天晚上去廚房偷東西吃時順來的那只金酒杯,不過她沒那麼傻,把偷來的東西送出去,萬一被認出來了那罪過可就大了。所以她回來後就偷偷用了保蛇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把酒杯切成了幾份,自己只拿出一部分,誰能認得出來?
蔡公公的眼楮射出一道精光,卻仍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哪里來的?」
「這個是屬下在火場里撿到的。」火場里都是死人,根本沒人對質,就算那天保鼠他們在場,蔡公公又怎麼會去問他們?這種事,自然是你知我知就好了。
「好吧,看在你這丫頭有心的份兒上。」蔡公公拿過金片看了看,滿意地收進了袖子里。果然啊,不管什麼時候,有錢就是好使,就算是在這古代,一樣得花錢打點呢。
「你的武功底子不行,資質也是奇差,雜家就傳你最簡單的絕勝三招吧,看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