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一刻的男人看上去太讓人心疼,讓她也舍不得推開他,只好在他腿上轉了個身,伸手環住他的腰際,讓自己離他更近一些,仿佛這麼做就能緩解那些曾經帶給他的心理上的痛楚一般。
唐千榮的聲音漸漸傳來,她仿佛也跟著他看到了那個幼小的少年在那個金絲牢籠里日復一日的度過,日復一日的寂寥,日復一日的痛楚。
「然後我就學乖了,將他們吩咐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做的漂漂亮亮的,他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不讓我做什麼我就不做什麼。然後將自己最想做的事記在一個小本子上,告訴自己如果將來有一天我獲得了自由,就去把這些心願都了解。只是這個等待,太久太久……養父去世的那一年,我還很小,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養母企圖垂簾听政卻沒想到父親留下了遺囑。我那時候擔起那麼大一個擔子,說實在的,心底也是有些害怕的,但是逼到那個份上,也只能去做了,卻沒想到之後的發展確實出人意料的好。在那個家里,我有很多敵人,隱形的,看不見的,所以就算我坐在很高的位置上,依舊無法安枕,因為我知道,就算我無心去惹他們,他們也絕不會放過我。所以去找她的事情也在無限期的押後……但背地里我早就拜托偵探社幫我查她的下落,卻是怎麼都找不到
「後來一個蘇黎世的偵探查到她後來被一個瑞士籍的華人夫婦領養了,但因為那個姓氏年代太久,後來那對夫婦又回了國,我又失去了她的線索。之後我的生活漸漸穩定,我開始抽空回那個孤兒院,找院長問她的下落……」
唐千榮的聲音在這里戛然而止,卻是听的安景行心頭直癢癢,想也沒想便開口問了句︰「怎麼樣,那問到了沒有?」
安景行完全忘了自己之前還在嫉妒那個女人比自己更早遇到這個男人,可這一刻,听著他們的故事,她卻不由自主的入了迷。
唐千榮的視線靜靜的落在她的身上,晦暗莫名帶著幾分令人捉模不透的神秘。
許久,就在她以為這個男人或許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她卻看到他唇角微揚,伸手揉了揉她的發,低語一聲︰「問到了,而且……見到了。之後過了一段時間,我就帶回了樂珠……而她……」
「別說了!」唐千榮的話還沒說完,安景行便忽然開口打斷了他,這一刻听著他說起這段塵封的過去,她才發覺自己有多麼的殘忍,這樣深刻的一個女人,陪著他走過人生最純潔最艱苦最干淨的一段時光,而這樣的一個女人最後卻為了給他兩個孩子而離開了人世。
而自己卻讓他將這一段過去說給自己听,這對他來說該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
「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這件事。其實過去的事就讓她過去吧,不論是樂珠也好,樂臻也好,我都會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我也有我的曾經,說實話,就算是你,我也沒把握能說得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