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是要跟我站在這將家丑宣揚的人盡皆知麼?我的確是在安家長大,但我從未用過舅舅你的一分錢,我從小到大的每一筆開銷都有記過賬本,舅舅所謂的撫養……也不過是在家里分了一間下人宿舍給我簡陋而居罷了,不過,雖然如此,我也很感激舅舅,至于我母親的房產問題,我母親當年的律師因為意外去世了,死了之後家里居然連我母親的所有遺囑的備份也不知為何一並燒毀了,我的確沒有證據,也許真是冤枉了舅舅你也說不定,舅舅身正不怕影子斜,怎麼還跟我這一個晚輩計較起來了?」
安景行的臉上掛著笑,聲音軟軟的,透著一股子女孩子特有的像是玩笑,又像是嘲諷那般的曖昧語調,但在這樣風間浪口的時候,所有人的輿論方向是很容易就會被改觀的,眾人一開始還對安德輝說的話深信不疑,現在又看見安景行這樣淡然處之,冷靜的丟出幾句看似簡單,實際上卻意味深長的話來。
律師出了意外?
遺囑也被銷毀了?這還真是怎麼听,怎麼都覺得有貓膩。
安德輝的臉色忽然便的很難看,沒錯,當年的那個律師也不知道跟他妹妹是什麼關系,安洛晴不過是個瘋子,那個律師卻誓死都要維護安洛晴和安景行的利益,他原本是打算跟對方合作的,但是對方誓死不從,最後他只好聯合那個律師身旁的一個他十分信任的律師,拿到了那份遺囑,然後進行的改動。
最終還一手推動了,造成那個男人死亡的意外。
真不知道安洛晴那個神經病,到底有什麼好的?居然有個男人寧死都不肯背叛她!
安德輝沒想到安景行對這些事都知道的這麼清楚,一時之間便有些猶豫,這種時候一旦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更容易露出自己的馬腳,但是什麼都不說,那豈不是默認了?
這個賤丫頭,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居然變得這麼陰險!
安景行並沒有打算把安德輝逼上絕境,不過是想先給他一個警告,自己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听他們擺布的安景行了,當年的事情她不可能既往不咎,現在如果他們再繼續不識好歹,那麼她也會變本加厲的一起還回去!
「哎呀,你看看你這老頭子,腦袋糊涂了吧,景行的確是我們的晚輩,這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而且今天是在張小姐的晚宴,你們這樣喧賓奪主,這也太不應該了。」
就在這邊兩相僵持不下的時候,不遠處一直沒有出聲的林素雅忽然開了口,迎了上來,走到安德輝的身邊,挽上他的胳膊,帶著魚尾紋的眼角勾著一抹笑,那張臉上仿佛帶了一張假面,看著安景行。
「景行啊,這麼久沒回來了,好歹回來了,明天就帶著唐先生回家吃個飯啊,舅舅和舅媽也都想你了,這孩子,就算外面再好,也沒有家里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