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在某些方面有著非常嚴重的問題,這個問題嚴重到以至于他雖然有著過人的能力,卻沒有任何一個工作場所能夠接納他,甚至說是跟他和平相處。
他現在在美國的生活可以說是十分窘迫,而且此人是個孤兒,在國內無親無故,在哈佛畢業之後,一直靠在家里當當黑客,寫一些簡單的代碼維持生活,說實話,過的日子還真是連一個普通的打工的人都不如。
介紹這個人給ERIC的人說他曾經在學校的時候,跟這個人有那麼一點接觸,作為老同學還是不想看到他過的那麼淒慘,所以就把他介紹給了ERIC,甚至在說到最後的時候他還加了一句,說如果實在沒辦法跟他一起工作的話,也可以拒絕,他完全可以理解,而且還會幫他們找新的技術人員。
听到這,就算是接受能力十分開闊的ERIC,也不由得有些擔心了,朋友口中的影響到人際交往和工作前途的巨大問題,到底是什麼呢?
安景行相比之下倒是淡定了不少,也許是因為自己已經經歷過了那麼多事情的緣故,估計對方不論是多麼糟糕的人,自己大概也能接受了,不過如果真的人品上或者其他地方有問題的話,那麼不論這個人的技術有多好,也是絕對不可以一起工作的。
「吶,景行,要不然,我還是拒絕我那個朋友把,雖然我也挺好奇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但是如果他真的是性格上有嚴重缺陷的話怎麼辦?我這心里怎麼一直都七上八下的?」在和ERIC一起等待這個傳說中的哈佛高材生的時候,ERIC忽然臉色凝重的說了一句。
安景行其實也是有些擔心的,但是這畢竟是愛德華的古堡,而且他們也有充足的人手,她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人的品行特別不好,那麼到時候直接讓他滾蛋就好了,也沒多想。
「既然已經答應人家要見一見人,我們就見一見吧,說不定雖然是個怪人,但性格不錯呢,我們還沒見到人,還是別一概定論的好,而且,約定的時間不是馬上就到了嗎,估計他們馬上就到城堡了,現在取消的話,他們還要原路返回,今天不也是白跑一趟了,都這樣了,還是見一面吧。」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們就見一面好了。」
陳影輝的確是一個怪人,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安景行就在心底這樣確信著了,而且對于ERIC朋友的描述來說,陳影輝也可以說完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陳影輝從黑色的專屬轎車上走下來的時候,安景行和ERIC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個像雞窩一樣亂糟糟的頭發,然後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褲子,或許是因為長時間沒有洗過,身上沾滿了各種各樣的油漬污漬,衣服已經黑的發亮了,那真是她們兩第一次看到一個普通人的衣服,居然能髒到那樣的程度。
他的腳上穿著一雙拖鞋,黑灰色的腳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腳趾甲縫里全是黑乎乎的泥灰,看著就讓人覺得惡心,鼻梁上一個黑色框架的眼鏡,一看度數就非常的高,呆滯的眼神,高低不一的肩膀,雙手神經質的在前面揪著衣角,怯生生的樣子,好像是生活在黑暗處,害怕陽光的吸血鬼,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嘴巴民成一條縫,從下車開始,一句話也沒有說話。
安景行真是看傻了眼,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見對方完全沒有反應的樣子,她推了推ERIC的胳膊,問了一句︰「你朋友有沒有告訴你,他是不是啞巴?」
ERIC顯然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沒說,不過我估計還真說不定啊。」
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生活在美國紐約這樣城市里的正常人啊!
這是他們兩個人現在心底的想法。
驚訝歸驚訝,不過招呼還是應該打得,畢竟是ERIC的朋友介紹的,所以ERIC找回自己的思緒之後,還是覺得自己不該失了禮數,就僵硬的扯了一抹笑容,走到陳影輝的面前,伸出手來。
「嗨,你好,我是ERIC,是介紹你來的BEN的朋友,听說你是編程師對嗎?」
听見ERIC的話,那顆鳥窩一樣的腦袋晃了晃,好一會,她們看到他擰了擰眉頭,似是頭發很癢的伸手去抓了好幾下,當他收回手打算跟ERIC握手的時候,ERIC已經完全沒辦法忍受,趕忙將自己的手再跟他接觸之前收了回來。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ERIC的嫌棄,臉上半分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沒有,看上去很理所應當的樣子,換句話說,他似乎對別人眼中那種對自己印象的看法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也絲毫沒覺得ERIC和安景行臉上的表情是在侮辱他,好像這一切都只是一種情緒的表達,在他眼中別人苦笑說話,沒有任何區別。
「你好,我叫陳影輝,是編程師。」
只是簡單呆板的幾個字,說完,他便定定的站在那,看著ERIC,那樣子就像是一個高級智能機器人一樣。
女孩子相對來說都是比較喜歡干淨的,特別是安景行和ERIC這樣的,跟這種人在一起工作,甚至還要住在一棟城堡里,簡直就是折磨,所以在見到陳影輝的那一刻,ERIC就已經決定要立刻打電話跟朋友回絕掉這個人。
而且他們之間的交流話語這麼匱乏,不難想象以後在工作當中,會是怎樣一種尷尬的狀態,忽然之間ERIC就知道了,為什麼他這樣的高材生卻沒有公司願意錄用他。
有他在簡直就是一顆老鼠屎,很難不壞掉一鍋粥啊。
整個工作氛圍都會被搞得很差勁,長眼楮的人都不會讓他進自己的公司的。
「嗯,既然見到了,那麼今天就這樣吧,能請你先回去嗎?我會讓我的下屬送你回去,至于是否讓你過來工作,過幾天我再給你消息。」
ERIC已經竭力露出笑臉,耐著性子將這些話說完了,對方也好像完全沒有感覺一樣,听完了就點點頭直接轉身回到車上了,那態度還真是,完全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根本就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反倒像是那種沒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安景行也覺得對方的個人衛生方面實在是太有問題了,可是一般正常人家長大的孩子會將自己搞成這樣嗎?對于這個陳影輝來說,是不是有什麼至關重要的問題讓他變成這樣了呢?
或許是因為自己成長環境的特殊,在看到許許多多有性格缺陷的孩子的時候,安景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也許他的家庭有什麼問題,也許他的親人給他造成了什麼不良的影響。對于陳影輝,她也產生了這樣的好奇。
ERIC倒是沒想那麼多,看到陳影輝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這里,她也總算是松了口氣,「天啊,居然把這樣的人介紹過來,怎麼能這樣?這完全不是活生生的人,你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那髒的,大概一年多沒洗了吧,跟這樣人在同一間屋子里,蟲子都會爬到我身上吧。」
說著,ERIC有些神經緊張的打了兩個寒顫,說實話安景行也是這樣想的,那人,的確髒的有點讓人難以忍受了。
「不過我看他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好像對這些事情都不太在乎的樣子,也真是一個怪人了。」
「是啊,我也覺得,不過陳影輝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听過來著,不管了,我那個朋友也太過分了,我現在就去打電話回絕他,順便問問他還有沒有其他的人選可以過來幫我們,總之這個陳影輝太嚇人了。難怪是哈佛畢業的還找不到工作。」
對此,安景行也沒有什麼別的意見,雖說心底有一些好奇,但那畢竟是別人的事情,在學會了**之後,她也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能力範圍,有些事情她可以幫忙,有些事情她則不可以,世界之大,渺小的自己能干涉的只有保護好自己重要的人就足夠了,至于其他人的不幸對自己來說,那也只能唏噓感嘆一下了。
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嗎。
只是安景行恰恰沒有想到,有關陳影輝的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這仿佛孽緣一般的糾纏,就在這樣不算好的開端下,拉開了序幕。
在ERIC將她的朋友狠狠的抱怨了一頓之後,她的朋友似乎早也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只是不停地道歉,還說是很麼自己已經盡力了,這樣對于陳影輝這個老同學,他也實在是沒辦法了什麼的,然後又說最近美國這邊的技術人員短缺,他還有個朋友是搞編程的,不過是個搶手的員工,本身也有一份特別好的工作,之前他說了給她們兼職,他同意了,但是要她們兩個人上門去把要求什麼的說清楚,他才能決定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