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大人,剛才有人試圖從南側皇宮的空中潛入,被鐵翅雕發現,現在負責那里守衛的梁青大人已經派人搜查御書房中,一名大內侍衛單膝跪地,表情緊張。
空中?梁文定突然想到一個人,他霍然起身,手中書卷摔在桌上,面s 劇變,厲聲問道︰「可曾看清那人相貌?是不是腳踏長劍?」
這名侍衛暗自驚奇,自從聖上親赴前線督戰之後,特意將看守皇陵的梁文定召入宮中,命他鎮守皇宮,處理大小事情,即便是那時梁文定大人都是寵辱不驚,像現在這樣失態,可還是頭一次。
「回大人,刺客並無長劍,看身形似乎是個孩童,應該是靠著特殊的工具從空中滑翔過來的,梁青大人懷疑他很可能還有同伙侍衛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他也覺得奇怪,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膽量?
果然不出聖上所料,北方戰事一開,必定會有很多人將目光瞄準皇宮,尤其是得知陛下親征,這群狂徒更加肆無忌憚!梁文定沉思片刻,吩咐道︰「傳令下去,將皇陵守衛調一半入宮,所有明哨改為暗哨,夜間不許有燈火,違令者斬!」
木跖眼睜睜的看著一小隊侍衛從他身前過去,立刻小心翼翼的模到戊己皇道對面,幸好剛才自己的舉動使得皇道兩側的守衛都被調到宮牆下面,奉命包圍四周,不再理會別處,不然還真是有點麻煩。
回到之前的角落,換好衣服,恢復正常體型之後,木跖以沈長歌的面貌重新出現在大街上,一步三搖的返回沈府,臉上掛著輕松愜意的笑容,心里卻已是沉重萬分,他還是小看了皇宮的守備。
翌ri,木跖還是清晨起來到浮雲茶樓小坐片刻,邊品茗邊觀察,沒過多久,他就發現了好幾個陌生的面孔,均是有意無意的在皇宮周圍徘徊,看起來打皇宮主意的可不止他一個人,不過這些人又是為了什麼東西呢?
照舊喝完一壺茶,起身出了茶樓,木跖直奔梁城西面,為了掩飾盜門分部,沈長歌在那里有一家布莊,城外還有一座倉庫,專門做高級綢緞的生意,大部分顧客都是達官貴人,價錢自然也是只高不低,也算是小有名氣。
巡視了一圈之後,木跖返回的時候剛好踫到了一支人馬開進皇宮,約有千余人的步兵,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死氣,表情呆滯,眼神空洞,就像僵尸一樣,遠遠看去就覺得渾身不舒服,這究竟是什麼軍隊?
回到府中,木跖立刻準備起晚上要用的工具,尤其是防護器械,他有種預感,如果稍有不慎,恐怕真的會一去不回。
「我再重復一遍,從今夜開始,皇宮之中一律不得起燈,自戌時起,除了守衛之外其他人沒有我的批準不得踏出房門,違令者斬!」梁文定將宮中所有宮女太監都召集起來,聲s 俱厲的喝令道,皇帝陛下走之前可是下了死令,若是出了問題,絕對不會饒了他的。
「所有御林軍听令︰戌時之後,但凡見到在宮中游蕩者,不論緣由,就地處決!所有巡夜的隊伍必須人手一弩,佩戴標記,一會我會親自發給你們,若是哪支小隊泄露出去,全部處死!」
黑壓壓的人群中鴉雀無聲,久未出手的梁文定終于露出了幾十年黑衛生涯的煞氣,斬釘截鐵的話語,舉手投足間的決絕,僅憑一人的氣勢鎮的全場眾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渾身殺意凜然的將軍大人當場斬殺。
至于木跖早上看到的那支軍隊,卻並沒有出現在這里,底牌只有在出乎意料的時候出現才叫底牌,只是不知道梁文定手中到底有多少底牌。
金烏西墜,天s 漸漸暗了下來,與之前不同的是,整個皇宮盡數陷入黑暗之中,沒有一點燈光,連同戊己皇道兩側的火堆也統統熄滅,隔著皇道望過去,宮中漆黑無比,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木跖換好行頭,從沈府悄悄溜出,一路直奔浮雲茶樓,避開眾人耳目之後,他伏在茶樓樓頂,一動不動,似是一塊木板。
夜s 漸濃,繁華喧鬧的梁城也歸于寂靜,慢慢地,只剩下打更的梆子聲音還在不時的響起,提醒著人們注意防火。
又過了一會兒,天地間已是悄然無聲,梁城的大街小巷再無任何燈火,間或有幾聲稀疏的蟋蟀鳴叫,黑暗中的梁城有些滲人,甚至帶著些許yin風。
木跖原本略感僵硬的身體被yin風一吹,猛然打了個哆嗦,對面便是雄偉宏大的皇宮,可他總覺得怪怪的,似乎是哪里有些格格不入,但又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
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決定繼續自己的計劃,早就料到今晚必定會守衛加強,可沒想到坐鎮皇宮的這位大人物竟然直接放棄了戊己皇道,把一切都置于黑暗之中,如果他不是蠢到以短擊長的話,那麼在這漆黑yin森的圍牆後面,肯定是無數的殺機。
內力運轉全身,身體一點點的縮小,直至孩童一般,輕輕挪動身體,從樓頂滑落,如同一團柳絮毫無重量的落在地面上,之後,他以最小心謹慎的動作幅度向前挪動著,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突然,他全身定住,身體貼著地面陡然平移數寸,閃進一處yin暗中,緊跟著,一陣微風襲來,一道人影出現在了長街中,就站在剛才木跖趴伏的位置,下籠罩在黑s 之中,就連手中的匕首也是黝黑如墨,不見絲毫反光。
木跖屏住呼吸,努力將自己身體控制在最微弱的狀態,他認識眼前這個人,墨盜的首領,墨文生,人稱「夜魅」,現盜榜排名第七,雖說是由于不少盜榜高手投奔葉逸塵致使他名次上升,但是此人確實很有心計,輕易不出手。
漠然打量了四片刻,墨文生身形猛然竄動,似一道閃電迅速越過戊己皇道,停在了皇宮圍牆之外,由極靜轉極動,再由極動轉極靜,這番急速的變換之中絲毫不見慌亂,氣定神閑,沒有丁點聲音,當真是如鬼魅一般。
抬頭看了看圍牆,墨文生並沒有直接翻過,而是左右走了幾步,好像是在找什麼標記,隨後,他側耳听了听,從腰中拿出一個小盒子,輕輕打開盒蓋,一個小東西順著牆角蹭蹭跑開,消失不見。
木跖眼看著那個小東西翻過圍牆,就再也沒有出來。墨文生盤膝而坐,雙目緊閉,頭上青筋暴起,似是在強忍著什麼痛苦,又等了一會兒,他的雙眼猛然睜開,凌厲的殺氣噴sh 而出,緊跟著上半身往前一搶,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怎麼回事?木跖還在迷茫之時,就見墨文生迅速收起盒子,伸手捂住胸口,踉蹌離開,而此時,一道淡然的聲音緩緩從圍牆里傳來︰「夜魅親至,不敢怠慢,禮物我收下了,恕不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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