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將明,湖邊篝火漸冷,殘余的火光映著李寒山和張影略顯疲憊的臉,為了看守這莊有為逃跑,所以二人一夜,此時還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張影瞧李寒山又從耳朵里掏出了那張床,便對他說道︰「師兄你的這法寶倒真神奇,其實我早就想問你了,這法寶究竟有何妙用?」
李寒山打了個哈欠,然後說道︰「雖然它看上去是床,但實際上卻天底下少有的殺器,看見這床板的硬度和厚度沒有,遇神拍神遇魔拍魔,指哪拍哪兒,擔保一個死一個。」
其實李寒山本來想回答這基本就是一個可以讓他隨時隨地就寢不亂發型的家具,但想來這回答實在有些沒溜兒,所以便隨口扯了個謊。李寒山一宿沒合眼,此時再也挺不住,于是便一坐在那竹床之上,然後對著張影說道︰「對了,這岐山不屬于雲龍寺和咱們觀的範圍,但之前見那鎮子上秩序還算不錯,莫不是有什麼別的勢力在保護?」
「啊,你問這岐山附近還有什麼勢力?」張影對李寒山說道︰「師兄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了呢?」
李寒山本來想回答說是因為自己只是單純的想听個睡前故事,但想來這個理由實在是太沒溜兒,于是便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道︰「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們來的早,圖南師兄心思縝密自然調查過了吧?」
張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們確實調查過,貌似近些年來這個地界還真有一伙山賊勢力很有名氣,叫‘孔雀寨’。」
「孔雀寨?這名子哪里像是山賊?」坐在床上的李寒山笑道︰「听上去倒像個繡樓或者私塾啊,文縐縐酸溜溜的好不繞口。」
張影笑了笑,然後對著李寒山說道︰「師兄你這些年不怎麼下山所以有所不知,這孔雀寨可是近些年來江湖上崛起最快的一個由獵妖人組成的團伙,而且他們的勢力範圍遠超咱們的想象,不過這些山賊只求亂世自保,不像咱們正道有遠大的報復,而且不欺負百姓,所以在百姓中口碑極高,隨之也沒樹什麼強敵,這岐山正是他們的勢力範圍之下。♀」
「好一個亂世自保。」李寒山半合著眼楮,一邊搖晃著身子一邊喃喃的說道︰「在這亂世之中,又有誰可以自保啊?山賊居然不欺負百姓,那還是山賊麼?」
張影說道︰「好像他們之前也是窮苦人所以得勢之後才會這樣的吧,不過听說他們真挺強的,有好幾個管事的都和師兄你一樣,是受過‘小天啟’的厲害角色,師兄,師兄你還在听麼?」
再看李寒山,卻發現他已經半睜著眼楮睡著了,張影苦笑了一下,算起來寒山師兄已經三天沒和過眼了,別看他平時這麼愛睡,但世生和小白這一次失蹤後他卻一直強撐著,每日陪著劉伯倫一起守在湖邊,直到那兩人回來後才露出了笑容。
所謂朋友,也就是如此吧。
想到了此處,只見張影輕輕的起身,拿了披風搭在了李寒山的身上,而就在這時,只听不遠處的莊有為冷笑道︰「嘿嘿,反正過兩天你們全都要死,現在就不用擔心他著涼啦。」
張影皺了皺眉頭,回身冷聲對著他說道︰「如果不是要帶你回山,我早就殺了你為大家報仇了,你個惡賊如今還敢括噪?」
「殺我?」那莊有為哈哈大笑道︰「就憑你這點微末的道行?哈哈,你來殺呀,如果你不殺那我可走了!」
說道了此處,只見那莊有為雙眼猛地一蹬,兩只瞳孔忽然收縮的同時渾身肌肉暴漲,捆住他雙腳的繩索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動,原來這廝一直在攢氣等待著逃跑的機會,如今機會來臨他又如何會放過?
就在張影覺得大事不好的時候,那莊有為已經掙斷了腳鏈,只見他腳一蹬地,彭地一聲身子陡然騰空而起,在月光之下翻了個跟頭,同時對著張影哈哈大笑道︰「再會了,啊不,也許永遠不會再會了,因為你們…………」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眼前一黑,等回過神的時候一張大床正好砸在了他的面門之上,那莊有為啊的醫生慘叫又掉了下來,而張影呆在了那里,只見李寒山睡眼惺忪滿臉的怒容,兩步上前抄起了床腿照著那莊有為劈頭蓋臉的砸了下去,一邊砸嘴里一邊罵道︰「讓你吵我睡覺,讓你吵我睡覺,飛毛腿是吧?媽的你倒是再飛啊?飛啊?」
師兄的床果然是世間指哪打哪的少有殺器,張影感慨的看著被床板砸的鬼哭狼嚎的莊有為。只見李寒山打累了這才放下了床,然後一邊擦了擦汗一邊罵道︰「再跑把你狗腿打折你信不信?」
話雖是這樣說,但他此時心中卻已經有些焦慮了,要知道剛才他就是想看一下這惡賊的反應所以才裝睡,果真如他所料,自己一旦睡著這惡賊便有方法逃跑,他們現在身上帶著的繩索完全就對他沒有效果,而這惡賊的身體有些門道,先前他們分明已經挑斷了他的手腳筋,可如今這廝居然又自行長好了,不得不說枯藤老魔的功夫當真是邪門異常。
哎,世生和酒鬼,你倆可要快點找到那個海螺啊,要不然的話,不單單是圖南師兄,就連我也不知道還能撐多長時間了。
李寒山頂著黑眼圈和油油的頭發抬頭望著月亮心中想道。
而同一個月亮之下,世生三人已經離開了鎮子,現在那只海螺的線索只有一個瘋癲的老頭,而那老頭在白天的時候又被孔雀寨的人給帶走了,所以他們只能再次上路去哪孔雀寨要人。
前文書提到過,那客棧的老板全他們不要去孔雀寨,因為這些天孔雀寨會發生一件大事,但三人再三追問那老板都不肯說是什麼事,只勸三人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其實三人也想早些離開,但如今‘乾坤石崖’還沒有任何消息,而且還鬧出了這麼多的事情,陳圖南和整個東螺國的性命安危就系在他的身上,而且還有如何挽回兩位素面但令他心生尊敬的前輩名譽,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他去完成。
正是因為這些羈絆和信念支撐著世生繼續往下走,雖然他現在靛力已經接近透支,肩膀的傷口也已經開始有些化膿,但他將這些都藏在心里,剩下的力氣轉換成了對小白和劉伯倫時的微笑。
孔雀寨其實並不在岐山,而是在岐山邊緣地帶的一座山中,快馬需要多半日的時間,而對于白驢來說,他們下半夜出發,天的時候便已經到了。
天色蒙蒙亮,世生蹲在山下的溪水旁洗了把臉,然後抬頭打量著這座山,不可否認,這群山賊真會選地方,此處風景極佳,高山流水險峰秀麗,已是秋天,整片山樹葉金黃,在點點晨光下,巍峨而充滿希望的生機。
此處比起那仙門山來說,倒顯更加的接些地氣,如果沒有戰亂,那常年再此隱居倒也算上一件樂事。
不過這念頭也只能想想,三人決定還是稍等一陣再去拜山,畢竟他們和這孔雀寨還無瓜葛,此次只為見到那個白胡子老頭兒,所以還是等日出三桿後客客氣氣的上山比較好些。
于是疲憊的世生和小白這才在溪水旁合上了雙眼,眨眼間兩個時辰過去,已經是上午了,他們三個整理了一下衣物,這才牽著白驢上山,山間有條小路似乎常年有人行走,就這般走到了半山腰處,世生瞧見了一顆果樹,樹上的果子長得十分喜人,他這人有個毛病,一看見吃的就會餓,所以便想摘幾個果子來嘗嘗。
可就在他剛來到樹下想伸手去摘果子的時候,忽然自原處傳來了‘嗖’的一聲,世生一愣連忙抽回了手來,就在那一瞬間,只听‘梆’的一聲,一只長長的箭矢死死的釘在了那棵果樹之上!
世生心道好險,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的話,現在自己的手背一定會被這箭射穿,于是他便下意識的轉頭大喝道︰「誰?!」
听見世生叫喊,劉伯倫和小白忙跑了過去,而就在這時,那深處傳來了兩聲清脆且同樣的聲音︰「無恥賊人,青天白日就敢擅闖我‘水間山’,莫不是欺我孔雀寨沒人麼?!」
賊人?賊人在哪兒呢?三人愣了一下,但隨即反應了過來,之前听那掌櫃說起這幾天似乎要出大事,看來這‘大事’應該就出在孔雀寨,那寨里的人似乎是將他們當成歹人了。
為了解除誤會,于是劉伯倫便咳嗽了一聲,然後對著那聲音的方向拱手說道︰「姑娘們怕是誤會了,我師兄妹三人乃是仙門山化生斗米觀第十四代弟子,此次冒昧拜山,絕無任何冒犯之心,還望姑娘通報寨主,有勞有勞!」
他的聲音洪亮,剛一出口便將樹上棲息的鳥兒震得四散而飛,這也是劉伯倫有意展示實力,但語氣之中絲毫不夾雜著任何輕蔑之情,可就在他說完之後,那兩個聲音又再次出現,只听那兩個聲音似乎十分的憤怒︰「鬼蜮伎倆安敢班門弄斧?不必多說,受死吧!!」
說話間,忽然世生感覺到身後脖頸處一陣涼風襲來,于是他下意識的一歪頭,嗖的一聲,又是一根箭矢擦著他的脖子飛了過去!
而緊接著,只見劉伯倫爆喝了一聲不好,只瞧見身前樹林中的樹葉 啪亂響,數十只箭密集的向他們射了過來!
(一更完畢,馬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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