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離了斗米觀,道士也做不成了,怕是以後只能當個游鬼野魂了。♀」李寒山嘆道。
四年之前,四人下山,斗米觀的那段成長經歷,全都變成了歷史,要說李寒山自幼在斗米觀長大,但為了不讓自己成為那行雲的傀儡,卻又不得不離開。所以此時心中滋味自然感傷,而在听完了他的話後,劉伯倫一邊將酒遞給了他一邊笑道︰「紅塵千丈隨遇而安,大男人感傷個什麼勁兒,再說你不覺得以咱們的性子當‘鬼’不是正合適麼?你說對不對世生?」
世生點了點頭︰「是啊,其實當鬼也挺好的,而且咱們以前又不是沒有當過,我覺得以前當鬼的那幾天反而要比做人快活,而且,咱們不是游鬼野魂,咱們還有家。」
孔雀寨便是他們的家。
只要有家在,即便是做鬼又何妨?
巫山三鬼之一的世生腦海里忽然又想起了當年的事情,每想到此處,他的心中便會出現干勁,就是這樣的一個家,世生絕對不允許它被那即將到來的真正亂世所毀。
當時夜風呼嘯,那狂風連帶起了沙子,拍在人臉上隱隱作痛,眼見著風沙越來越厲妖氣越來越強,那一隊猛虎營的人除了逃跑外似乎已經沒了其他的念頭,眾人到底是練家子,一路逃竄跑出了個步步生蓮,當真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而當掏出那風沙的範圍之外,那賊頭心中又覺得窩囊。想來他們也是有身份的獵妖人,如此就遁了豈非是丟了猛虎營的臉?
可不逃又能怎樣?
「我說,咱們就這樣一直躲下去?」那賊頭身邊的一人小聲的說道︰「要不咱們撤吧還是。這也太嚇人了。」
「撤?東西是在咱們這兒丟的,你知道為了這麼個貨費了弟兄們多大的力氣?你甭管它是寶貝還是狗屎,營里的兄弟們現在已經得到了風聲正殺豬宰牛打算給咱們接風呢,但如果咱們就這樣回去,那還不得讓他們笑話死?」
幾人當時全都匍匐在地上,風吹起的沙子已經將他們的後背掩蓋,只見那個賊頭安撫著眾人道︰「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咱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而且你們都給我樂觀一點,你們也看見了。剛才冒出的那怪物這麼強,就算那個臭小子是什麼巫山三鬼也夠嗆能………………」
「轟!!」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話,眾人心中一驚,且上眼瞧去。但見遠處的妖風已經止住。而那個巨大的蝌蚪已經砸在了地上,塵埃落定之時,世生正站在那妖怪的身上,只見他左手握著揭窗右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自言自語道︰「呼,果然好強。」
再瞧那巨妖的身上,已經被世生戳出了個大洞,勝負在一瞬間完成。雖然看似贏得容易,但是世生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能贏的這麼利索,全憑著自己那本能以及眼力,要知道方才那妖怪確實妖氣很強,它就這麼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的砸下來,凶猛且迅速,如果換做旁人怕是早就被砸成了肉餅。
也虧了世生在一瞬間便已經看出了它的罩門所在,緊接著從決定出擊再到施展摘星詞的時間不過電光石火之間。世生先是將手中的包袱系在了身上,之後借著摘星詞飛了出去,在空中躲避開了數股無形的妖氣,隨之右手揭窗飛射而出,刺破了那妖怪護體之氣最薄弱的地方,也就是其心髒的罩門處,緊接著世生雙腳又輕點在了它的身體之上,隨之趁著妖怪死後砸下的那一刻飛身撤離,撤到安全地帶之後鼻子里面忽然吸進了沙子,于是他便用手指挖了挖鼻屎,彈開鼻屎之後,這才躍到了它的身子頂上正好接住了從那妖怪身上透體而出的揭窗。♀
這一系列復雜的動作,說起來似乎輕描淡寫,但要在轉瞬間完成卻難之又難。
也多虧了世生這些年的歷練,所以才能將這一系列復雜高難的動作完成的如同行雲流水一般。
而就在世生在那巨妖的頭上擦汗的時候,遠處的那些猛虎營的賊人已經看得眼珠子差點都冒了出來。
到底誰才是妖怪啊?
按理來說他們也算是獵妖人,甭管除妖手段強弱,但卻也明白妖怪和人之間的差距,但說剛才那妖怪如果讓猛虎營來弄,最少也得上百號猛將才有可能將其降服,而就是這樣的一只妖怪,居然被這小子單槍匹馬喘口氣的功夫就給做了?
娘的這巫山三鬼到底有多強?
想到了此處,他們終于明白了那異硯氏江湖排行的意義,能上榜的,看來確實都是一些怪物,而在這些怪物的面前,他們當真連一絲勝算都沒有。
且說那世生終于搞定了這荒漠之中最強的無名巨妖,而巨妖死後,世生忙打開了包袱,拿出了那只血蝸牛瞧了瞧,發現那蝸牛背螺上寄居的眼楮也在望著他,世生覺得這玩意當真怪惡心的所以便又將它丟回了木盒之內重新封好。
而就在這時,世生的鼻子皺了皺,他轉身望去,但見遠處有一道白光劃破了夜空朝他飛了過來,原來是那長著陰眼的小白雕,世生愣了一下,隨之用舉起了手臂,白雕落在了他的手臂之上,正歪著腦袋打量著世生。
而世生當時心中也挺納悶,要說這白雕定是小白放出來的,難道孔雀寨又有什麼事了?
帶著疑惑,世生解下了拴在白雕腿上的信箋,上面只寫了寥寥幾行字,但卻看的世生直皺眉頭,那上面寫的正是︰世生大哥,見信之後速去降龍潭,摩羅一事已經敗露,好多人都已經到了那里,寒山伯倫兩位大哥已經到了。你也快些吧。
「怎麼可能!」世生在看到了那信之後心中驚訝萬分,要知道那摩羅巨妖一事一直以來都是雲龍寺再保守著這個秘密,而且那降龍潭的位置又是在一個人煙罕見鳥不拉屎的地方。現如今為何會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而且依著白雕帶來的信上所說,看來已經有很多人知道此事,這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現在全天下但凡有本事的人無不覬覦那最後一樣亂世法寶,而且湊熱鬧乃是這幫獵妖人的有悠久傳統,此番這個秘密被捅漏,那那些獵妖人還不得跟蒼蠅一般的全都湊過去?
想到了此處。世生便愁的直撮牙花子,他並不是怕那些獵妖人們捷足先登搶走印有預言的摩羅巨臂,畢竟那上面全都是上古文字。世上根本沒幾人能看得懂,他擔心的只是會不會有不長眼楮的家伙強行拆石,要知道這只摩羅妖怪的身子出奇的脆弱,就連他都不敢用那定身咒冒險去定它。如果一個不小心毀掉了那預言可當真完了。除此之外,世生更擔心那陰山一脈也會聞訊趕到,要說如果那枯藤老魔秦沉浮也來了,恐怕那降龍潭就真的會被血染紅。
四年前的慘劇不能再發生了。
想到了此處,世生也不敢再耽擱,雖然現在他還弄不清狀況,但好在他已經找到了血蝸牛,之後應當馬上趕往降龍潭才是正道。
世生想到了此處。便一晃胳膊,那小白雕騰空而起在他的頭頂低空盤旋。而世生抬頭對著它叫道︰「回去告訴小白,就說我知道了,讓她不必擔心,我現在就去降龍潭,因為我已經找到將那摩羅引出來的東西了!听明白沒有,去吧!」
世生听不懂獸語,所以小白只能以白雕傳信給他,但那白雕通靈卻懂人言,在听了世生的話後,只見它長鳴一聲會意,隨後轉身滑翔朝著遠處高飛而去。
見白雕飛走了之後,世生這才嘆了口氣,然後又收拾了一下包袱,扎好之後轉身就走,剛走了兩步,他若有所思的轉頭朝著身後望了望,然後吸了吸鼻子,這才又施展摘星詞飛速朝著降龍潭的方向飛馳而去。
那群被埋在沙堆里直露出倆眼楮的猛虎營賊人早就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也虧了他們當時站在下風口處,外加上四周滿是那死去妖怪的血腥之氣,所以世生並沒有發現他們,只當他們早已經逃走了。
而在見到世生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之後,這群賊人這才如釋重負,他們掙扎著從那沙堆里面鑽了出來,一個個身上滿是沙子霎時狼狽的模樣,不過好在他們還是撿回了一條命,不過那‘血蝸牛’還是沒有保住。
于是眾人垂頭喪氣不住嘆息,有人問那頭目︰「程哥,咱們接下來可怎麼辦吶?這狗屎寶物也沒了,咱就這麼灰頭土臉的回營還不得被兄弟們罵死?這前途一片黑暗啊,要不咱還是分行李逃了得了。」
「能不能樂觀一些啊!」只見那賊人頭目對著自己這剩下的十五名兄弟說道︰「誰說咱們沒轍了,錯,咱們現在要有更大的買賣了。」
「什麼買賣?」之間旁人問道。
而那姓程的頭目強作鎮定的說道︰「難道你們沒听見麼,剛才那個損鬼說的,降龍潭有摩羅啊!反正這次搶來的那蝸牛拿回營也沒用,倒不如咱們現在就前往降龍潭,如果能趁機將摩羅搞到手的話,到時‘大將軍’不但不會責罰咱們,還會給咱們大大的賞賜呢!」
之前咱們曾經提過,那亂世三寶的事情在這四年里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江湖上所有的人都盼望著能夠找到那最後的一件法寶,而這記錄著最後一件法寶線索的妖怪終于出現了,這消息又怎能不讓他們感到振奮?
而且話又說回來了,恐怕走投無路的他們當時只剩下了這一條路,于是,在听到那賊頭說出此話後,眾人這才又恢復了斗志,只見那賊頭說道︰「兄弟們,接下來是吃肉還是吃屎全看這一遭了,不管怎麼說咱們都要拼死去得到那妖怪明白麼?我程可貴答應你們,如果咱們能夠度過此難,定要將營邊妓寨的小娘們全都包下來。到時咱們大嫖個三天三夜,好是不好?」
「好!!」眾人的斗志再次點燃,隨即發出了震天的大吼。
于是。在那西北的荒漠之中,又有一隊人朝著降龍潭的秘境方向出發了。
咱們再來說說世生,話說她腳力飛快,仰仗著體內真氣充沛,所以只用了小半個月的時間便已經到了那降龍潭的地界。
一路之上他發現官道兩旁確實有很多獵妖人打扮的家伙正朝那里趕去,越接近秘境人越多,以至于將那幽靜的蠻荒之地弄得跟趕集一樣。這人一多事兒就亂,在路上世生已經瞧見了三伙人打了起來,你說這不是自找的麼?
而且啊。其實人也就這麼回事兒,不管在多艱難的世道總有人能夠發現商機,一些明知道自己沒有機會獲得寶物的獵妖人們瞧見人這麼多,居然在半路上擺起了攤位販賣貨物。上從武器兵刃。下到干糧金瘡藥應有盡有,著實是賺了一筆。
而世生心中這個無奈,沒辦法,他只能繼續埋頭趕路,終于,等到天黑之前他便已經感到了那山谷,而到了那降龍潭的入口處他又愣了,雖然它早就做好了此地會有大批獵妖人出現的準備。可萬萬沒想到的是眼前居然人滿為患,甚至將那入口的路都給堵住了。身邊的那些形形色色的獵妖人極度括噪,不時有人叫喊著︰「前面的快他媽走啊,吃屎了這麼慢?」
而他前面的人回頭罵道︰「這麼多人要不你試試?另外你罵誰呢,我問候你娘親的。」
于是,又有一伙人打了起來。
世生嘆了口氣,只好嘗試著對前面的人問道︰「勞駕,能讓我先過去不?」
「有沒有點規矩,排隊啊。」他身前那個滿臉刀疤的人沒好氣兒的說道︰「要是能過我早就走了,娘的這瘟災的雲龍和尚廟,不是早就退出江湖了麼,今天怎麼又出來插手這事?還定下了這麼多的鳥規矩。」
規矩?世生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的話,于是便借著這機會模出了一塊肉干遞給了那人,並跟他攀談了起來,而在這人口中,世生這才明白了這里近兩個月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先前說過,這摩羅巨妖降生降龍潭的事情不知為何敗露了出去,所以便引來了天下間眾多想撈油水的獵妖人們,而那些人爭相恐後的涌入降龍潭,險些將那石縫中的摩羅嚇的撓死自己,當時守在石壁之前的雲龍僧人見事不好,于是慌忙派人回寺稟報,在听到了這消息之後雲龍三僧不無大驚,于是他們立即作出應對,一邊派人調查究竟何人走漏了風聲,一邊由法垢大師親自帶著雲龍僧眾前往降龍潭,畢竟雲龍寺江湖威嚴尚在,且享有‘二聖’之地位,所以那些獵妖人見他們來了還是要給他們面子。
當時那法垢大師見局勢已經近乎不可控制,好在他臨危不亂,當場對他家宣布了一件事情。
要知道眾人知道了摩羅再此,而來此的這些人又無一不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想要勸他們回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為了不讓局勢進一步惡化,所以法垢大師只好當場大致的說了一下那摩羅一事,並且定下規矩,由雲龍寺做見證,如果誰能將那摩羅完好的引出石縫,摩羅便歸誰所有。
前提是不能是邪道,且不能靠近那石縫,更不能傷害到摩羅。
畢竟那怪物體質脆弱,且身上又有關系著整個天下安危的線索,而法垢大師之所以立下這個規矩,正是想保護好那摩羅巨妖,因為他也知道在場的眾多獵妖人其實有本事的很少,要在這條件下引出摩羅根本就不可能,有這個規矩之後,也能給世生三人提供些時間。
而且,只要不是邪道妖魔的話,如果當真有人能引出那摩羅,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于是,一場由南國雲龍寺組織的‘引魔出洞’大會就這樣稀里糊涂的展開了,由于雲龍寺早就退出了江湖,所以他們的僧眾不許參加此會,只是他們的武僧幾乎全巢出動,分別把守在秘境入口,此舉就是為了提防那陰山一脈的弟子聞風趕到,雖然他們自知抵不住枯藤老人的進攻。但如果真發生狀況的話,能多抵抗一陣也是好的。
幸好,兩個月以來。陰山一脈並沒有派人前來,按理來說,他們消息靈通又怎會不知道此事,此番如此低調倒讓人有些不安,也不知道他們背地里有什麼陰謀。
而這個消息傳開之後,各大勢力紛紛前往,希望能夠再此踫到運氣。
要知道在這種環境下。如果能夠引出摩羅的話,那可真是揚名天下的大好機會,而由于到此的人數太多。所以雲龍寺又作出了決定︰參加這場大會的俠客,沒人只能有一次機會,且只限定半柱香的時間,如果半柱香過了尚未能將那摩羅引出的話便視為失去機會。
而即便如此日夜連著軸的轉。這長長的隊伍在近月來依舊已經排到了秘境之外。排在隊伍末尾的人不住罵爹罵娘,而拍在隊伍之前的人則絞盡了腦汁想著該如何才能引出那怪物。
雖然因為人數太多經常會引發毆斗,但是卻並沒有多少人想要放棄,畢竟前方的東西實在是太誘人了,算起來上兩件寶物他們連听說都未听說過,而這次居然有機會能夠親手得到,所以所有人都侔足了力氣。
而在听到了此處之後,世生頓時哭笑不得。他實在沒有料到那鑽進了石縫的妖怪居然引出了這麼大的一個鬧劇,江湖上全體獵妖人都出動了。只為能將它拽出來,你說這可笑不可笑?
可笑,但世生笑不出來。
而就在這時,忽然遠處傳來了劉伯倫的聲音︰「嘿!世生,你小子怎麼才來,趕緊過來!」
世生抬頭望去,但見山谷方向的一棵大樹上,劉伯倫正站在一名武僧的旁邊對他招手,于是世生便點了點頭,隨後腳尖蹬地,沒等身邊人反映過來便已經飛了過去,來到了那樹上之後他連忙問那劉伯倫︰「醉鬼,你什麼時候到的?寒山呢」
「我早就到了。」只見劉伯倫對著他苦笑道︰「寒山這小子比我還早五天,你問他現在?。」
說話間劉伯倫拿下巴指了指對面,世生轉頭望去,只見李寒山在一棵大樹上抱著樹干睡得好像個死尸,他一直以來都是這個德行所以世生也沒見怪,只見他轉過了頭來又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啊這是?」
「別提了。」劉伯倫攤了攤手,然後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損賊捅漏了這件事,導致現在這里跟廟會似的,說來我都想笑,娘的里面才熱鬧呢,當真有人在那石壁前耍把式唱大戲,就是想引那孽障出來。」
「頂用麼?」世生無語的問道。
「頂個蛋用。」之間劉伯倫罵道︰「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想的,你說這不添亂麼?不過你來了就好了,我倆一直沒動手就等著你呢,想必你也找到想找的東西了吧。」
世生點了點頭,沒錯,這幾個月有驚無險,此刻他已經找到了血眼蝸牛,只希望能夠將那摩羅給引出來,于是他便對著劉伯倫說道︰「是啊,你們呢?」
只見那劉伯倫嘿嘿一笑,然後說道︰「我倆自然也都找到了個好東西,特別是我這件,擔保能讓你大吃一驚。不過就是這規矩挺惡心的,但為了不讓那群損賊起刺,所以咱們必須也得跟著一起排隊,你沒來的時候我已經替你排了,現在還得再等一百多人才能輪到咱們,這不,我倆在里面待得實在氣悶,于是就求難空老兄找了幾個人替咱們,然後溜出來喝酒了。」
一百多人啊,世生抬頭看了看天,心想著按照著這個速度,恐怕最快也得明天才能輪到他們,雖然有些焦急,但進什麼山拜什麼廟,眼下的他們只能按照著雲龍寺的規矩來參加這個有些鬧劇性質的大會,當時他們只想著能夠快些搞定此事,畢竟這對他們來說只是尋找亂世法寶的一個小插曲。
但是他們如何都沒有想到,正是這個看上去讓人啼笑皆非的‘引魔大會’居然又牽扯出了一件十分離奇的經歷,似乎上天刻意刁難或者有意歷練三人,這最後一件‘亂世法寶’遠要比上兩件法寶更加的難以尋找,進而引發出了一連串驚心動魄的尋龍探寶之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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