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總是要面對許多選擇,有的選擇很痛苦,但你只要活著,就必須去面對。
世生已經忘了最初見小白時候的具體場景了,不過他只記得,當時的小白衣著破爛,眸里閃爍著堅定的溫柔,她太善良了,甚至與這個世道格格不入,為了故鄉避秦村村民們的生命,即便是遭受非議,但她仍將所有的一切全都抗在肩膀上。且無怨無悔。
即便是哭,也要將淚水流在心里,時光匆匆,當年那個瘦弱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但是時間卻沒有帶走她的初心,她雖然不擅長表達,可她就一直這樣,默默的,默默的在世生背後,用點滴的愛和行動支持著他,讓他在最困難最無助的時候仍可以挺起胸膛。
只要家還在,這個世界就沒有黑暗,世生是一個急需歸屬感的人,對世生來說,他背後的小白就是最初也是最後的‘家’。
那是他最後的避風港。
而比起小白,紙鳶更像是路。
世生還記得最初相見之時她英姿煞爽的模樣,不管是誰,在這世上總會有一人能夠理解你,對于世生來說,那個人就是李紙鳶,她雖然潑辣且略微沖動,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世生會感覺毫無負擔,因為她明白自己,也理解自己。
說起來也確實有些奇妙,最初的時候,紙鳶渴望自由,正是世生為他鋪開通往曠闊天地的路,而多年以後。世生這才慢慢發現,原來自己的路,也是紙鳶鋪成。
四年之前的那個黑暗之夜。是世生一輩的噩夢,在那一晚他知道了自己身世的同時,也失去了一直以來的‘家’。
他被迫選擇了逃亡,逃離斗米觀,變成了無主的游魂,而就在他最迷茫最恐慌的時候,正是紙鳶為他照亮了回家的路。
人總是需要家的。因為人的一生,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回家的路上。
家和路。世生心最重要之物。不管失去哪一個。今後的日自己都會迷失在痛苦的天涯海角。此時此刻,小白和紙鳶的臉在他的腦海不住閃過,從最初到現在,她倆的容顏從青澀到成熟。原來一眨眼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這是世生第一次深刻且認真的思考自己同兩人的一切,腦里越想,心就越疼。
他忽然意識到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的混賬,曾經的歲月,細微的一幕幕重現腦海,他虧欠兩人的,實在太多了。
為什麼人總是要在‘快失去’或者‘已失去’的時候,才會去珍惜呢?
那一刻。什麼天啟之力,什麼亂世法寶都已經便成了廢品一般。因為那些東西幫不到他,世生渾身一陣無力,當時的他正如同站在一個雙叉路口前,不管選擇哪一條,通往的未來都將是痛苦。
求不得,放不下,得不到,忘不了,得與失,正是人生的真諦,也是痛苦的根源。
世生本以為自己很堅強,但就在那一瞬間,他哭了,這淚水根本忍不住,甚至都不走腦,奪框而出。
這是最壞的結果,也是最糟的選擇,尤其是對他這個保護欲極強的人來說。
而範蕭蕭見世生面無表情的呆在那里臉上的淚水止都止不住,于是便開口笑道︰「‘鬼’居然也會哭?哈哈,這倒真讓人出乎意料啊,可是小哥哥,你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現在我見你想也想夠了,心里也應該能夠分辨出更喜歡哪一個,告訴我,你選擇誰活下去?」
「不。」世生頹廢的坐在了地上,渾身無力,不過他的語氣,卻已經變得平靜了許多,只見他輕輕的說道︰「我不想讓他們死,也不想選擇。」
「笑話!!」只見範蕭蕭杏眼圓瞪狠狠的說道︰「你以為自己有這個權利麼?快選你更喜歡哪個,不然的話,她倆都會死!!」
「我說了我選不了!!」只見世生忽然躍起了身,隨後攥緊了拳頭扯著嗓狠命的喊道︰「她倆都是我最喜歡的人!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她們誰死了我都無法再活下去!!你明白了麼?!明白了麼!?」
此時此刻,世生終于能夠勇敢的喊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他也知道現在才說實在是太晚了,可他無法杵逆自己的心,他的嘶吼回蕩在重山之間,一聲聲不絕于耳。
而見世生如此,那範蕭蕭也愣住了,她或許真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不過正因如此,她的表情開始變得愈發猙獰,顯然她很討厭世生的反應,于是她便對著世生狠狠的說道︰「放屁!都是屁話!什麼不管誰死你都不能活?好,你不是有骨氣麼?那我再給你個選擇,你也不用死,只要你自己毀了渾身的氣脈,再廢掉自己一雙手,再把眼珠摳下來一個給我,如果你辦得到我就放他們出來,怎麼樣啊,巫山三鬼?」
最毒婦人心,曾經被男人傷過的範蕭蕭自是認為天底下沒有不自私的男人,面對美女,那些男人雖然嘴上總是天花亂墜,可是如果真的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卻馬上又變了另外一番模樣。
在生死面前,曾經以為是不朽的,往往會變成轉瞬,曾經以為是美麗的,往往也會變得無比丑陋,這就是愛情,這就是人性。
而範蕭蕭之所以沒有讓世生死,恐怕是想要讓世生更加的恐懼吧,畢竟在這個亂世,唯有力量才是一切,確實,如果沒有了力量,世生便會淪為普通人,甚至連普通人還不如。
他能有今天,不正是依靠著自己的雙手打出來的麼?
範蕭蕭對人性有很深的見解,她明白。這世上最讓人傷心的東西,不是得不到,而世生‘已失去’。特別是曾經讓你輝煌的一切。曾經你擁有的名利,聲望,財產,愛情,等等。人是自私的,在追逐未來的同時,也想牢牢的握緊擁有的一切。
特別是對他這種人來說。讓他變成一個廢人,當真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還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世生此時尚有未完成的心願,這也正是他們如此費力尋找亂世三寶的原因,他們想要終結這個亂世,而想完成這些。都需要力量。
听了範蕭蕭的話後。世生愣住了,目光閃爍不定,而這正是範蕭蕭想要的,她就是想讓世生愈發的絕望,隨後暴露出見不得光的本性,人皆自私,冠冕堂皇,如果能看到這個硬骨頭說出那見不的人的話。將是最解氣的事情。
範蕭蕭笑了,只見她滿面春風且驕傲的說道︰「怎麼樣?怕了麼?為了兩個女人斷送前程和當真不值得對不對?你現在心里也是這麼………………?!」
喀喇!!
世生沒有說話。只是低頭以右掌毫不猶豫的朝自己的左臂砍去!喀喇一聲,左臂骨頭斷成兩節兒,那胳膊瞬間呈現出詭異的弧度。
這,就是世生給她的回答。
範蕭蕭的話剛說到一半就僵在了那里,一滴冷汗從額頭滲出,她不敢相信,相比之前,世生這一次居然一絲遲疑都沒有,以至于,讓她將那些準備好拿來數落嘲諷他的話全都硬生生的咽進了肚里,最後,只留下一個字月兌口而出︰「你………………」
「你早這麼說該多好?」世生抬頭笑了笑,因為斷臂的劇痛,讓他的臉色泛白,可當時他的表情卻釋然了許多,而範蕭蕭卻真的驚呆了,就在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和世生的位置悄然互換,一直佔據上風的自己,此刻卻變得被動了起來。
不對啊,人不都應該是自私的麼?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能夠這樣?想到了此處,範蕭蕭慌忙大罵道︰「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麼?你的地位,你的名聲,你的所有都會報廢!你的未來,注定只能活的像個廢人,像個垃圾一樣!」
「也許你說的很對。」世生咬著牙笑了笑,目光無比堅定,範蕭蕭說的沒錯,他卻毫不猶豫,只見他平靜的說道︰「我並沒有失去什麼,雖然我會成為廢人,但是我還有她們,現在我明白了,她們,就是我的。」
最初,世生活著只是為了填飽肚,後來,他慢慢長大,在成長的過程,他得到了許多,也失去了許多,他的初衷開始變化,他想要保護,保護所有,行顛師傅死後,世生已經不能再接受任何人的離去,特別是這兩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
是啊,他並沒有失去什麼,不是麼?如果能夠用自己的未來換回心重要之物,這實在是太劃算了。
「你的怎麼能如此廉價?」只見那範蕭蕭對著世生狂吼道︰「難道就是為了所謂的‘愛情’?放屁,什麼情愛,都是假的,虛幻的!只有利益才是真的你明不明白?你個瘋!這當真值得麼?」
世生搖頭笑了笑,隨後輕嘆道︰「我不懂得什麼道理,但我覺得廉價的也是,虛幻的情愛也是愛情。對你來說也許不值得,但對我來說,我卻覺得用這些有形的事物去衡量它們,反而是種褻瀆。」
每個人心都有最重要的東西,你的愛和可以一不值,也可以價值千金,其實這些都對,因為愛,本就是沒有具體重量的東西。
愛的重量,的價值,只因人而異。
範蕭蕭忽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她忽然回想起了自己的曾經,曾經的她何嘗不是像世生一樣,以為愛便是全部?可是後來他發現,原來所有的情愛都是錯覺,他的丈夫並不歡喜她,同她在一起只不過是貪圖她的家境和地位罷了,在範蕭蕭知道了這一切之後,她發現自己一直活在虛幻的謊言之,于是一怒之下,她殺了自己的丈夫,從此心開始唾棄所有的情愛之事。
那些都是假的。
她本以為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可是世生卻再次顛覆了她對一切的認知。原來世界上當真有這種傻瓜,可以為了那些虛無的東西放棄所有。
而就在她驚慌失措的時候,只見世生伸出了右手點在自己的眼皮之上。同時對著她說道︰「一只夠不夠,只要你放了她們,我再送你一只有又何妨?」
他的聲音很輕,但卻異常的堅定。
而範蕭蕭見他這樣,霎時間竟如同斗敗了的公雞一樣,神情竟然也萎縮了起來,她狠狠的瞪著世生。對視了一陣之後,這才長長的嘆了口氣,隨後苦笑著說道︰「好吧好吧。你們贏了。」
說話間,只見她右掌翻開,掌心之有兩枚石,範蕭蕭反手將兩枚石朝後射出。石射入身後草叢。啪啪兩聲,隨後兩個倩影站起了身,飛速朝此奔過,世生當時心一愣,只感覺一陣溫軟入懷,再定楮一看,眼前如夢似幻,這摟著他哭的。不是紙鳶和小白又會是誰?
小白和紙鳶在世生懷里哭的像是個淚人兒,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世生實在緩不過神兒。以至于一時間讓他連左臂的劇痛都忘了,只見他對著痛哭的小白和紙鳶說道︰「你…………你們?」
「臭小,算你走運。」小白和紙鳶尚未開口,那範蕭蕭便沉著臉罵道︰「也算我倒霉,遇到了你這種瘋。」
紙鳶當時含淚抬頭望著世生,眼滿是愛意,只見她哽咽的說道︰「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能這麼傻?」
原來,範蕭蕭在和世生‘玩游戲’的時候,也同時跟小白和紙鳶打了個賭。
這一切,都要從昨晚說起。
話說昨天晚上,範蕭蕭同紙鳶出了客棧決斗,兩個女人的本領都很高,一直斗了將近一個時辰,最後紙鳶憑借著快劍略勝一籌,最後範蕭蕭被紙鳶挑飛了兵刃,但卻一絲服輸的神情都沒有,反而又笑了,而紙鳶問她笑什麼,只見範蕭蕭對她說道︰「你的本領確實很高,但這又有什麼用?我笑你兩個妮真是傻,跟著那麼一塊木頭還心安理得的。」
「我們怎樣關你什麼事?」紙鳶當時喝道︰「我們喜歡,不行麼?」
「行行行,當然行。」範蕭蕭笑了笑,隨後畫風一轉玩味的說道︰「但是卻不知道他喜不喜歡你們啊?」
「這和你又有什麼關系?」紙鳶皺著眉頭喝道,但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範蕭蕭的話,確實戳了她的痛處,那個木頭心里到底想的是什麼,她當真不知道,他們之間這種若即若離的狀態已經維持了很多年,紙鳶本來以為這樣就已經很好,可事實證明,此時的她確實心虛。
而就在這時,一旁的小白開口了,只見她攥著小拳頭說道︰「紙鳶姐別听她胡說,世生大哥他心里,一,一定有我們的。」
「就算我胡說吧。」當時範蕭蕭笑道︰「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的心里到底更喜歡誰多一點?你們在他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高?妹妹,別看你武功高強,但咱們都是女人,我太了解男人了,別告訴我你們不想知道這個答案。」
範蕭蕭的厲害之處,比起武功更在心智。而紙鳶雖然不想承認,可她確實很想知道世生心里面想的是什麼?
天底下有哪個女人不想知道自己在心愛之人心的地位?
所以在那一刻,她遲疑了,而範蕭蕭見時機成熟,便對著她開口說道︰「看來我說對了,我承認,武功比不過你,但是你敢不敢再跟我賭一把?」
「賭什麼?」紙鳶下意識的說道。
「你不是認定了那小喜歡你們麼?那咱們就拿他賭一把好了。」範蕭蕭冷笑道。
她想要賭的是,世生會不會真的犧牲她們其一個而去救另一個。
要說範蕭蕭本來只是想變著花樣的報復世生,所以才會想出這個陰謀,因為這個問題本就沒有答案,不管你怎麼去選都是錯的,而這又正是範蕭蕭想要的,果不其然,當時紙鳶听了她的話後,登時心神大亂道︰「這如何能使得?」
「我看是你們不敢,沒有自信吧!」範蕭蕭干笑了一聲,她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就在紙鳶亂了心神之際,範蕭蕭忽然出手,一指點在了紙鳶身上的麻穴之上。紙鳶沒有防備,這才了招,在制服了紙鳶之後,範蕭蕭掐著紙鳶的脖對著小白說道︰「如果你不想讓她死,那就別放出你那怪鳥,明白麼?」
話說在這些日里,範蕭蕭其實一直都在暗地里觀察著他們。她乃是過來人,自然瞧出了幾人的門道。
正是如此,她才會想出這個陰毒的計策。世生曾經羞辱過她,她要讓世生生不如死,而且,範蕭蕭的興趣便是踐踏別人的感情。
她在這幾日里發現幾人似有還無的曖昧。登時心火氣。要知道她恨男人,所以只有這麼做才能讓她覺得爽快。
他本來想著世生也同別人一樣,在如山的壓力下會被迫妥協,那樣的話就證明了這小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之流,到時她當真會如他所願殺掉其一人。可她實在是沒有料到,這個小居然頂住了壓力,而且在之後的選擇毫不猶豫的犧牲了自己。
咱們之前也說了,範蕭蕭之所以痛恨男人。正是因為他覺得世人皆是虛偽皆不可信,盡管他們表面光鮮。但背地里卻齷齪的緊,可是這一次,世生卻讓她無比的震撼,原來這世上還是有如此不顧一切的情愛的。
原來人和人,當真是不一樣的。
在見到世生為了兩人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犧牲的時候,範蕭蕭心一陣酸楚,他們確實是相愛的,這份瘋一樣‘廉價’的,才叫愛情。
如果,當年的自己也遇到的是這種人,那又該多好?
那一刻,範蕭蕭當真覺得自己敗了,敗的一塌糊涂,她本不是壞人,這個江湖上也沒有壞人,有的只是種種心魔,種種利益罷了。
所以,範蕭蕭無心再賭,于是便以飛石解開了兩人的穴道,而當時小白和紙鳶兩人躺在草叢,世生的話,她們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在世生喊出了那句回蕩山谷的話後,兩個女人早就已經哭花了臉。
他們真的沒有選錯人,這個硬木頭,當真這麼的歡喜他們。
人這一輩,能遇見這樣的伴侶,確實是一福份。
所以,在恢復了自由之後,兩人撲進了世生的懷痛哭,而在了解了這一切之後,世生心里釋懷之余,不免十分感慨,而就在這時,只見那範蕭蕭對著他們嘆道︰「好啦,你們殺了我吧,我輸了,輸給了你這麼一個瘋,倒也認命了。」
世生望著這個凶狠的女人,不知為何此時的他已經恨不起來了,是啊,正是因為這個人,自己才明白了紙鳶和小白對自己的重要性,是她點醒了自己,所以自己為什麼要恨呢?
只要她倆沒有離開,家和路就都在,世生的心里就沒有黑暗。
想到了這里,世生便對著那範蕭蕭說道︰「我不殺你,你走吧。如果可能,以後別這樣亂殺人了。」
說話間,世生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了兩人,而範蕭蕭愣了一下,見他們如此模樣,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便皺著眉毛咬牙說道︰「瘋!別以為你放過我我就會感謝你,告訴你,天下間除了你這瘋外還有很多負心漢,我還是要把他們殺光!」
說到了此處,那範蕭蕭轉頭便走,而他剛走了兩步,小白忽然站起了身,對著範蕭蕭的背影鼓起勇氣喊道︰「範姐姐,我知道你本來不壞的,如果你要殺我們早就殺了!」
她說的沒錯,如果範蕭蕭想的話,那兩人絕對活不到今天早上,但是她確沒有,甚至連羞辱打罵都沒有,這可能也和她的內心相關吧,越是對情愛失望的人,其實心里面越是希望能看到愛情的奇跡。
畢竟人活著,總是期盼著會有奇跡的。
如此說來,範蕭蕭也是個很糾結的女人啊。
只見那馬上要走遠了的範蕭蕭身一楞,同時哼了一聲,並說道︰「我壞不壞要你們管?巫山三鬼,我勸你以後對她們好一些,如過你以後也變成了負心漢,那就休怪我繼續對付你,到時候你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世生苦笑了一下,如今他當真不敢再小瞧這範蕭蕭,畢竟她是第一個讓自己如此絕望的人,所以他點頭應了,不過範蕭蕭沒有看到,她大步向前,沒過一會便潛入了山林,就此消失在了三人的視野之。
從那以後,世生再也沒見到過這個女人,不過江湖上仍有傳聞,說這個狠女人依舊在江湖走動,後來等到她老了的時候,收養了一名女童歸隱山林,也算是圓滿的人生。
世生真的恨不起她來,同時終于明白了出門前李寒山的話,原來那小早就知道會是這麼一回事,所以才讓他自己選擇。
而正是接著這個契機,世生終于說出了以前不敢說的話,三人之間,那層窗戶紙被捅破了,幾人對望,眼滿是柔情。
只有失去才知道珍貴,世生現在終于明白了。
「疼不疼?」小白一邊幫著世生接上斷骨一邊含著眼淚問他,而紙鳶也在旁邊嗔道︰「你這人真傻,牛氣皮上來了就什麼都不管了,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言語之的愛意卻毫無遮掩的流露了出來,而世生一邊對著他們笑,一邊嘆道︰「沒事了,沒事了,只要你們沒事,就………真的沒事了。」
望著眼前的兩人,世生當時心里慶幸之余仍有些後怕,因為他又想起了之前的那個選擇,要說這一次範蕭蕭其實並不想趕盡殺絕,可是如果以後又遇到了這種情況,而且敵人真的想要以此要挾的話,那他到底又該如何去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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