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諸多波折,此間黑鐵揭窗終于化做神兵唐刀,眼見著自己造出的兵刃在世生手大放異彩,所以縱然身受重創,但心激動之情仍是溢于言表,在那焦土之上,在那狂風之,身感圓滿的五爺那一刻無比確信,此乃當屬世間第一鋒。
而‘揭窗’聚氣之特性,更給了此刀無限的可能性,而這也是五爺改刀時的初衷,以前的揭窗雖然也很強力,但苦于無法將自身優勢發揮到極致,它和世生幾人一樣,都需要一個‘契機’。
世生他們的契機也許是實相圖,而揭窗的契機,便是第五有信,他給揭窗創造出了一個能將自身優勢盡數釋放的‘刀鋒’,而這刀鋒不似其他神兵般有諸多妙用,它之特性返樸歸真,便是一把刀最起碼的特性,也就是‘鋒利’。但這鋒利,絕非凡器之鋒利。
理論上來說,只要使用者的力量越強大,這刀便會越鋒利,只要有足夠的‘氣’之凝聚,這把刀的刀鋒能斬斷的甚至不局限于‘有形’之物。
是的,這是一把連‘無形’之物都能斬斷的兵刃,而何為無形呢?風本五行,穿梭神州,氣本無形,孕化五行,因本無形,牽扯宿命,念本無形,混沌化生!
只要有足夠的力量,這把刀想要斬斷天地之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身為‘第五’的五爺,終于造出了第一的神兵,如今這把神兵重歸世生手。日後定會助他斬妖除魔拯救亂世于水火之。
想到了此處,五爺精神恍惚,一頭栽倒在地的同時面如金紙。顯然是失血過多所致,眼見著五爺瞪大了眼楮嘴巴不住的張合,一副想說話卻說不出來的樣,劉伯倫心咯 一聲,只見他吃力的趴到了五爺的身上,同時驚慌失措的對李寒山叫道︰「壞了寒山!你看五爺這是不是倒氣兒呢?!」
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幾人都敬佩五爺是條好漢。如今寶刀出世可他卻要死,這讓兩人怎能不難過呢?劉伯倫說罷此言後,忙附身下去。對著五爺激動道︰「五爺啊,我們謝謝你,你為了寶刀,為了這天下做了莫大的功勞。我劉伯倫在這兒呢。此番你想說什麼,便同我說吧,我听著呢!」
五爺瞪大了眼楮望著劉伯倫,嘴巴輕微的張合,劉伯倫一邊听一邊點頭道︰「嗯,是,我听著呢,您說………………等會兒。您罵我干什麼啊?」
「我沒揍你就很不錯了。」只見五爺忽然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原來是方才太激動。體內的瘀血嗆在了喉嚨里,只見五爺起身之後,對著劉伯倫罵道︰「就這麼想咒我老漢死麼?」
「不是…………」劉伯倫見五爺居然沒死,便激動的說道︰「我是嚇壞了,真怕你心願已了活不成了,古時那些鑄劍的故事不都這樣寫的麼,比如那個干將和莫邪…………」
「呸,人家是鑄劍時火候不夠,兩口才一齊往爐里癲了,而我刀都造好了為什麼要死?」只見五爺抹了抹嘴邊的血沫後,豪氣干雲的抬頭笑道︰「而且刀剛做好,現在連個像樣的名字都沒有,所以老漢怎能這麼著急?我還要再活個三四十年,定要親眼見到世生用這刀除了那太歲,這才能了我一世心願!別再廢話了,看吧!」
說到了此處,只見五爺用獨臂直指蒼天,然後哈哈大笑道︰「好好的看著,這把刀的力量!」
劉伯倫和李寒山聞言之後,再次抬頭望去。
且見那陰霾的天幕之下,世生的身緩緩下墜,而那雉雞巨妖則已經逃的老遠,那雉雞方才見狗頭慘死,此刻被嚇的不清,它當時一邊疾飛一邊張口怪叫,受它叫聲控制,其余的數千妖兵登時隨聲附和,之後飛速的擋在了它的身後。
妖兵攔路,此時再想殺那雉雞卻已是難上加難。
而世生卻仍未有一丁點失望的神情,空的他緩緩地撫模著手唐刀,就像撫模著自己的手背一般自然,模了兩下之後,世生忽然開口一笑,隨即左手朝下一勾,焦土震動,一道地火騰空而起,世生用嘴叼著唐刀,割破了手指勾好符後,將雙手合十與胸前。那地火雖細但升的老高,眨眼便將世生吞噬其!
火光轉瞬即逝,陰風吹散了烈火驟然刮起,頭畫血符周身慘白的世生踏著陰風再次騰空而起,與此同時,只見世生抬起了頭,望著頭頂妖兵怪笑道︰「我都說了,我讓你飛!!」
說罷,世生毫不猶豫,舉起唐刀橫空便斬!
這一刀,有些像是他之前的卷枝劍術,但又不完全相似,一刀斬落之後,身前的空氣竟混亂了起來,唐刀卷起的陰風似乎將空氣劃了個大口,緊接著,那數千妖兵結成的妖雲忽然出現了一道白線。
世生的精神之力配合唐刀,居然劈出了類似地府鐘聖君那般可以隔空斬物的刀罡!
不是鬼神之力,但媲美鬼神之力!
陰風刀氣破空而出,將那妖雲硬生生的斬出了個大口,數百名太歲妖兵還沒等回過神來便已經身首異處,同時,被那死亡陰風的寒冷凍成白霜碎片!
月兌胎換骨的唐刀果真比揭窗強了數倍不止,他將世生的精神之力發揮到了極致,以至于劈開妖雲之後那刀罡仍沒有消散,那本已飛出了老遠的雉雞巨妖只感覺到身後一陣寒風刮過,等它再一回頭時,卻看到了自己的腳趾。
那股刀氣自它右肩斬入,從左肋月兌體,將它硬生生的斬成了兩半。
砍死了那雉雞之後,處于陰身狀態下的世生放聲大吼,獠牙獸瞳。蒼白的皮膚散發著死亡之力,那一刻,手持唐刀的他。當真像是地府不敗的鬼神。
太歲妖兵們雖沒有太高的智力,但也感覺到了此時從世生處傳來的威脅,于是它們紛紛怪叫,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世生死死的瞪著他們,受傷的劉伯倫李寒山,還有那正被惡賊褻瀆的陳圖南面容再次浮現腦海。所以他又怎能放過這些害人的東西?
想到了此處,只見世生緊握寶刀,隨即抬頭大吼道︰「你們這些沒有靈魂的傀儡。一個都別想走!!老賊,你听見了麼?!我馬上就去找你,馬上就去找你啊!!!」
說罷,空陰風驟起。世生舉刀便斬。寒芒于空閃爍。
而此時此刻,遠在千里之外,一個黑影自樹下忽然驚醒,一旁拉著黃金馬車的怪馬打了個響鼻,狠狠的望著那人,而那人坐起之後,正渾身抖動大口的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自額頭上順流而淌。瞧他這敗興的表情,好像是被什麼事情給嚇得不輕。
而這人的左手之上。缺了兩根手指。
書歸正傳,且說北國境內的世生大開殺戒,借著寶刀之威,不過一時半刻便將那些太歲妖兵斬了個落花流水,地上三人見局勢已定,此間也全都松了口氣。而世生在砍死最後一只妖兵之後,在空翻了個數個跟頭便落了下來。
地之後,世生解除了‘鬼域珈藍’的限制,呼吸恢復之後,渾身雖然無力但尚能走動,也許這正是因為之前那三途之旅的關系,每一次旅途都讓他悟到了許多新的感悟,而這些感悟讓他的精神之力更加的豐滿。
而當時的世生可沒時間去感慨這些,只見他邁步前行,走到了三人的身前之後,先是對著劉伯倫李寒山笑了笑,這才撩衣下拜,半跪在地上對著五爺行了個大禮,無比誠懇的說道︰「多謝五爺鑄刀之恩,五爺之恩,世生永生不忘!」
五爺欣慰的望了望世生,但卻將嘴角一咧,然後說道︰「行了行了,‘有心’便好,而且這刀本來就是你的,我只不過是幫它磨出適合它的刀鋒罷了,嘿,這等事情對我老漢來說不過舉手之勞,所以你莫要再說這些場面話了,知道麼?」
這哪是舉手之勞,他將一條臂膀都搭進去了。
不過世生也知道五爺的為人,他生性豪爽自然不喜听這種‘場面’的話,但此番話世生著實發自真心,但既然五爺發了話,世生便也只好打住,隨後萬分感激的望著五爺點了點頭。
眼下這場惡戰因為世生的回歸而結束,世生有寶刀在手,想那喬目應當不會傻到再派妖兵前來送死了。
所以如果他還想打的話只能自己前來,但方才世生從劉伯倫的口得知了那老賊好像受了傷………………而想到了此處之後,世生這才回過了神來。
對啊,要說他進了實相圖之後,這里好像已經過去了一天多的光景,而在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世生則全然不知,包括那老賊是如何受傷,兩人又是如何被逼到了絕境?世生明白,這一天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清的。
于是,他謝過了五爺之後,便一**坐在了地上,對著身前的劉伯倫和李寒山開口問道︰「對了,還不知道我走的這段時間里都發生了什麼呢。寒山,醉鬼,你們不是在北國城前抵抗那老賊的巨魔立像麼,之後怎麼會跑到這里來呢?是不是你們把那些妖兵給引過來的?」
哪成想到,在听世生問出了這話之後,劉伯倫和李寒山的臉色驟然劇變,而五爺听了這話之後,也是長嘆了一聲,隨後輕聲說道︰「你們聊,我去叫那些人出來。」
說罷,五爺轉身便走,而世生見兩人面色不對勁,心登時涌出了一股不祥預感,于是他忙問道︰「怎麼了?北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寒山滿臉傷感的搖了搖頭,而劉伯倫則顫抖的提著葫蘆喝了一大口酒,之後才對著世生苦笑道︰「其實…………我們並沒有把那老賊從北國城前引開,而咱們現在坐著的地方…………便是北國城。」
什麼!!!
劉伯倫的一席話讓世生心無比震驚,霎時間只感覺到一股寒意自體內驟然出現。以至于渾身汗毛豎立,額頭冷汗直流。
世生瞪圓了眼楮,一顆心不住狂跳。他說這里便是王城?可四周所望之地盡是焦土荒蕪,又哪里有什麼北國王城的影?
「難道………………」世生不敢相信的顫道。
而劉伯倫長嘆了一聲,十分自責的對著他說道︰「我們沒用,沒能保護好大家,北國,已經被那老賊給滅了。」
世生僵在了原地,北國被滅國了?也就是說。他的故鄉已經沒了?
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這事兒還要從一天之前說起,前講過。那是個臨近傍晚的時候,尋到了陳圖南神識破綻的喬目決心要除掉三人,于是便親自攻打北國。
當時世生和李寒山火速前往皇陵尋找‘混元兩界筆’,不想世生受因果律之牽引被吸入了畫。世生入畫開始三途之旅。而畫外的惡戰卻才剛剛開始。
之前交代過,世生和李寒山離開之後,留下來護城的只有劉伯倫,難空和尚與那雲龍三僧,他們雖然都是世間一等一的高手,但在面對身具‘太歲惡意’的喬目時,所使之力也如螳臂擋車。
喬目幻化出的巨魔立像實在太過厲害,然雲龍三僧與難空和尚一同使出‘佛我無量身’之絕技。但他們幻出的佛陀金剛造像卻仍敵不過那四臂巨魔立像。
僅是一個照面,四人的幻術便被那巨魔所破。多虧了劉伯倫冒死相救,才讓他們逃離死亡。而眼見著自己幻出的立像有此等摧枯拉朽之力,立于巨魔肩膀上的喬目心當真無比暢快,那一刻,他仿佛感覺到了整個天下盡歸他手,沒人能夠阻攔他的野心,從今以後,他就是超月兌人神鬼之界限,掌控世間萬物生死的唯一存在!
喬目生性卑劣,此間受了太歲惡意影響所以變得更加扭曲,他先前受過‘如是所說’的因果報應,所以此間無比憎恨這‘因果之說’的同時,也對這些信奉因果的僧人十分厭惡。
所以,在一擊破了他們的幻術之後,那喬目十分猖狂的對著遠處雲龍三僧冷笑道︰「怎麼樣,死禿驢們,直到現在你們還相信所謂的‘佛’麼?直到現在你們還相信所謂的報應麼?直到現在,你們還以為自己不會死麼?」
說罷之後,喬目放聲大笑,而他那猖狂且惡心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北國上空,難空和尚見這廝居然如此下作,登時起身怒道︰「惡賊!你當真無可救藥!休要多言,讓我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法垢大師卻平靜的攔下了他,當時雲龍三僧皆受重創,嘴角流出的鮮血染紅了身上的袈裟,但不知為何,見這喬目辱我佛正法,法垢大師他們卻沒有動怒,只見法垢大師盤坐在地,面對著如山巨魔立像,開口輕聲說道︰「世人難逃生死,而生死亦在因果之,閣下雖不恥因果不信我佛,卻不知你也在我佛掌內,卻也難逃報應來迎。」
「荒謬!!」喬目听了法垢的話後厲聲吼道︰「一派胡言!什麼因果,什麼報應,什麼佛?!在這世上力量才是一切!此時我得了太歲之力,強到足以打破你那可悲的報應,掐碎你那可笑的因果!!我就是這世上的一切!而你們,不過是一些垂死掙扎仍要嘴硬的臭蟲!!你不是說有因果麼?那你的因果是什麼?你不是說有佛陀麼?而你的佛陀呢?你都要死了,他怎麼還不來救你?!」
包涵著無比戾氣惡意的如雷震動天空,在場北國士兵們面對著這噩夢般的景象,無不膽顫心驚,而法垢大師卻平靜一笑,隨後開口說道︰「佛一直在,他就在這里,就在這里。」
法垢大師用手指了指自己心髒的方向,隨後,他轉頭望了望自己的兩名師兄弟,二僧望著法垢,對著他點了點頭,此間皆是滿臉微笑。
如同佛前拈花輕笑,法相莊嚴慈悲。
是的,他們其實也悟到了,早在‘降魔之夜’時,三僧親眼目睹了師父游方大師的佛法,而游方大師圓寂前留下的話,此番仍是回蕩耳邊。
佛陀在何處?
答曰︰佛為善端坐于心。縱然世上有貪嗔痴孕化無窮惡意,滋生諸多魔障辱我佛陀,但我佛從不爭辯,因為佛本為善,在因果,卻不昧因果。
包容天地眾生。
所以縱是那喬目言語狂妄,但三僧仍是佛心不動,因為他們明白,這喬目心魔深重,早已看不清世間美好,有句話說的很對,其實你越怕什麼就越要分辨什麼,喬目雖然口唾棄因果報應,但其實他的內心之,最怕的恰恰也是因果報應。
三僧堅信因果,此時喬目雖然強橫,但屬于他的果報遲早會到來的。
而他們,也許不能帶來這個報應,但卻可以抵擋喬目,為這世間的美好,還有因果的報應獻出自己的一份力。
就像他們的師父一樣。
善良不是力量,但善良是力量的傳承。
三僧終于頓悟,所以,他們盤坐在地雙手合十,心境一到,在自身覺悟下沖破了限制,共同進入了‘神之領域’。
而也正是因為他們的覺悟,讓雲龍三僧合力使出了雲龍寺最強絕學。
耳听的夜空梵音暢享,烏雲射出萬道霞光,溫暖的金光之下,鮮花盛開在大地與破損的城牆之上,時隔一年之久,佛國再次降臨!
(兩更並一更完畢,今天身體仍沒恢復過來,為了不影響質量所以就更這麼多吧,感謝大家的支持,拜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