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個春秋以來,汪少連和女孩子正常的交往都沒有過,現在突然有個成熟的女人坐在身邊,令他感到無所適從。
特別是冷月秋這個擦拭額頭的動作。
汪少的強烈反應讓冷月秋爆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你
「我,我有點不習慣汪少低頭喃喃自語,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
原本打算要和這個叫冷月秋的女人套近乎,等真正到了這一步卻又有些難為情。
「以後你會習慣的冷月秋饒有興致地緊盯著汪少的國字臉,意味深長地接道︰「先去把身上的汗洗掉,黏在身上怪不舒服,趕了一天的車挺累人的
冷月秋的過分熱情讓汪少局促不安,涼爽的空調也抵擋不住汗水一個勁地往外冒。
不如就听從冷月秋的,先把身上的臭汗洗干淨,也免去當前的尬尷,正好可以一個人冷靜地理清一下思路。
丑小鴨卡拉ok廳名為唱歌的地方,實則里面的裝修卻是按照標準的客房建造。
像汪少剛才所進的這間503號包廂,雖然只有三十多個平方,但里面卻設計了一個不小的衛生間,馬桶和噴淋器均配備齊全。
冰冷的水流當頭而下,緩緩滑過身體的肌膚,感受著這一份清爽,汪少的心漸漸平息下來。
為了找到二叔兒子的下落,只身一人從家鄉小鎮古河縣出發,先到海洲大飯店面試得知二叔兒子曾經在廚房間上班,然後被告知二叔兒子自動離職,線索中斷。
隨後在小旅館衛生間,無意中窺見涂志強的秘密,在引起強烈好奇心的同時,猜測二叔兒子會不會卷入到涂志強的非法組織,從而答應了涂志強的邀請,加入到這個神秘的組織。
緊接著遇到仗義相助的東方黃龍,在磁帶失而復得的過程中,更看清楚了涂志強的虛偽嘴臉。
在車上認識了黃凱和堵新振兩人,同時從黃凱口中得到證實,二叔兒子確實到組織里參加過培訓,從而更加堅定了尋找二叔兒子的決心。
除了對涂志強組織的好奇,和對二叔承諾的責任感,促使汪少下定決心要找出二叔兒子下落的力量,還于東方黃龍答應會對他照顧。
原本打算這一路上緊隨東方黃龍的身邊,不料剛從省城出發,就和東方黃龍分開。
剛才在大廳的時候,有幾次想和東方黃龍交流,但從東方黃龍的眼神中,明顯感覺到他在故意疏遠。
還記得在省城郊區的三樓房間里,東方黃龍曾經信誓旦旦地說過,只要有他在,就不會讓涂志強動汪少分毫。
可眼下到了這千里之外的邊陲小鎮,東方黃龍卻突然玩起了高深莫測,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和汪少刻意的保持著距離。
東方黃龍為什麼要這麼冷淡,難道是他又有了什麼新的計劃?
還是怕接觸過多,暴露了他秘密警察的身份?
「小少,你好了沒有?」門外傳來冷月秋的呼喊,把汪少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
冷月秋說話的口吻讓汪少想起了姐姐,而之前擦拭額頭的動作,又讓他想到了媽媽。
听到這句帶著關懷意味的詢問,汪少突然意識到,今天晚上還有一個難題在等待著他。
汪少沒有及時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關掉了噴淋器,用行為默默回應冷月秋,馬上就好。
別看這遙遠的邊陲小鎮地處偏僻,在衛生間里面居然還配備著贊新的白色浴巾。
伸手抓過一張白色的浴巾,一邊擦拭身上的水跡,汪少飛快地開動起思維。
冷月秋是這間卡拉ok的老板娘,和涂志強關系匪淺,今天晚上把自己和冷月秋放到一起,肯定是涂志強刻意安排的。
換句話說,涂志強利用冷月秋,在對自己進行監視。
涂志強為什麼要這麼做?
從一開始,涂志強就在為自己綠燈,讓自己一路跟到了這個偏遠的邊陲小鎮,不知不覺就深陷其中。
原本只是尋找二叔兒子的一件小事,卻衍生出這麼多的事端,直到這一刻,汪少都還不敢完全相信,自己已經身處雲南邊陲的這個不知名小鎮。
彷佛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而之前的一切只不過是夢一場。
但眼前陌生的房間卻在提醒汪少,他確確實實已經到了異地,已經卷入到涂志強的神秘組織中。
到目前為止,都還不能確定,涂志強組織的行動到底是什麼。
只有一點可以確定,涂志強組織所從事的非法活動,肯定極其的危險,危險到隨時都可能喪命。
如果說汪少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汪少還只是一個十七歲的青年。
但想到對二叔的承諾,想到此行有東方黃龍在暗中相助,汪少便不斷鼓勵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不能辜負二叔對自己寄予的厚望。
天生倔強的人,在其骨子里總是有股不服輸的勁。
正是這股不服輸的勁,讓汪少義無反顧地加入到涂志強組織的行動中。
只是眼下暫時失去了東方黃龍的訊息,也不知他在哪個包廂,再加上之前東方黃龍所表現出來的冷淡,讓汪少多少有些擔憂。
東方黃龍的態度為什麼總是這樣忽冷忽熱?
或許和他的身份有關吧!
這樣想著,汪少便又感到有些釋懷。
東方黃龍應該是考慮到其他的情況,才突然對自己冷淡,其出發點肯定是想起到保護的作用。
還記得最開始遇見東方黃龍的那天晚上,涂志強等人在礦泉水里放了不干淨的東西,致使他們幾個陷入昏迷,暈睡不醒。
幸好遇到仗義出手的東方黃龍相助,才得以清醒,繼而看清了涂志強的陰險嘴臉,識破了他們還磁帶的陰謀。
之後許雲清等人突然再次返回,情急之下的東方黃龍假裝稱自己沒有喝水,讓汪少裝睡。
種種跡象表明,東方黃龍絕對不會對自己撒手不管。
給自己吃了一個定心丸後,汪少的膽氣也比剛才要充足很多。
接下來,還是考慮要怎麼應付外面的冷月秋。
冷月秋和涂志強是一伙的,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得小心。
暗暗告誡自己一番後,汪少準備穿好衣服出去。
等抓到放到一邊的衣服,汪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原來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濕,根本沒辦法再穿。
從省城出發的時候,涂志強一伙勒令所有人都不準帶東西,這下連換洗衣物都沒有了。
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光著身子走出去?
左顧右盼之後,汪少只能用浴巾裹住身子,開門走出衛生間。
原本端坐在床邊的冷月秋見狀,「咯咯」笑道︰「你在家里洗澡也要這麼久嗎?」
剛剛在衛生間因為洗澡而放松的心情,在听到冷月秋的這句詢問後,突然又開始沉甸甸的,緊張得忘記了要怎麼回答。
見汪少踧踖不安的樣子,冷月秋再次爆出一串「咯咯」的笑聲,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故作神秘地笑道︰「你先等等,等我洗完澡再說
說話間,扭動著曲線飽滿的身子,晃進了衛生間。
不知是忘記,還是刻意,冷月秋居然沒有關衛生間的門。
回想剛才冷月秋的神秘一笑,和她那句意味深長的話,汪少明白,接下來即將會發生什麼。
雖然汪少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牽過女孩子的手,沒有正兒八經的談過一次戀愛,但對于男歡女愛還是比較清楚。
最起碼,青春期的那堂課,已經很好地詮釋了剎那陰陽的交流。
不出意外的話,等冷月秋再次出現在房間的時候,就是即將要進行男歡女愛的時候。
汪少突然有些懼怕,想找到東方黃龍求助。
假如說汪少是像其他人那樣,繳納了五千塊錢,學習了仰光語,那麼此刻他絕對不會害怕。
甚至他也會對即將發生的事充滿期待。
問題就在這里。
自己既沒有繳納五千塊錢的培訓費,又沒有認真的學習過仰光語,而且還在省城的時候頂撞過野豬,涂志強憑什麼要對自己這般優待,把這個冷月秋安排來陪自己?
涂志強想利用自己?或者說,這也是涂志強在收買自己?
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涂志強花費這麼多的精力?
突然,汪少的腦海里靈光一閃,心里冒出兩個字︰磁帶!
記得那天晚上在省城丟掉了磁帶,曾經找涂志強詢問過,卻被涂志強敷衍了事,一笑置之。
隨後涂志強命人在礦泉水里放了不干淨的東西,準備悄悄把磁帶塞回來,目的就是不想讓自己清楚,磁帶曾經被他拿去過。
涂志強為什麼要這麼做?
莫非他已經知道了磁帶里面的秘密?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汪少大膽地做了一個假設。
涂志強偷听了磁帶里面的內容,再把磁帶悄悄還回來,就是想看自己要怎麼去找二叔兒子,並不惜動用冷月秋來試探自己。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說明涂志強也很在乎找二叔兒子這件事情。
難道說二叔兒子真的是悄悄失蹤,涂志強等人也在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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