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活了?」
南離村村長辦公室內,村長大人拍案而起,一臉的驚愕。
對面,老王無奈地看著村長,輕嘆道,「活倒是活了,不過他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村長,你說說這該怎麼辦?」
「走,去看看!」村長大人急聲道,「還真是怪了,我們這麼多人都看過他的情況,這死人活人一眼就能看清,怎麼可能還活了呢?」
義莊,老王家。
「小喃,村長來了,快把呆呆帶過來讓村長看看。」
推開門,老王頓時輕喝了一聲。
「小喃都回來了?」村長的眼楮赫然一亮,當下,只見小喃拉著吳正邪快步朝門口處奔來,人還未到,小喃的聲音便率先傳了過來,「村長大叔,本來打算稍後去向你要供應的,現在你親自過來倒是正好。」
「你的事情先別急,」村長擺了擺手,一臉好奇地在吳正邪身上來來回回地掃視著,看罷,他還伸手捏了捏吳正邪手臂上的肌肉,片刻後驚奇點頭,「還真是活了!奇跡,前所未有的奇跡!」
「村長大叔,」小喃插口道,「先別奇跡啦,呆呆他現在記不得自己是誰,你看看是不是再給我們義莊每月多加兩份供應?」
聞言,村長的眼楮頓時就瞪了起來,「小喃,這個沒得商量,你爺爺年邁,在我們村子里吃供應是上前任村長發下的指令,村子里的村民們都沒有人反對,他這樣一個全勞動力怎麼能和你爺爺一樣吃供應呢?
就算我同意了,村子里的村民們也不會同意,對了還有你,堂堂一個大學生,你可是我們村子的臉面,你看看你,好不容易讀了個大學,不在外面闖蕩一番,偏偏要回來接手老王的義莊,你這不是門浪費了大學里學的知識了嗎?
不管怎麼說,我是不準你接手這個義莊,你偶爾回來住上幾天無所謂,但你必須到外面去長長見識,村子里的村民們都沒讀過什麼書,都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好不容易出去了一個,你這又」
「外面哪里村子里好啊!」小喃笑眯眯地說道,「村長大叔,外面的世界可不是你們想像的那個樣子,特別是現在,喪尸攻城,海域妖獸到處吃人,我們國君帝國好多城鎮都被喪尸和海域妖獸佔據,好多人都死人,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哪有我們這里那般安寧啊。」
聞听小喃這席話,村長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喪尸和海域妖獸還在進攻嗎?一年前我們去鎮上開會,不是說已經控制下來了嗎?」
「哪有這麼容易!」小喃搖搖頭,「那些喪尸見人就吃,但凡被他們咬中的人都會變得跟他們一樣成為不死不活的活死人,沒有靈魂,只知道憑本能攻擊別人,還有那些海域妖獸,沿海一帶幾乎都成了它們的地盤,城市被他們毀壞得不成樣子,死在他們腳下,口中的人類數不勝數。」
「這是你回來的原因嗎?」村長緊緊皺著個眉頭。
小喃搖頭笑道,「村長大叔,你也知道我在學校里進修的是靈學吧?那你知道靈學講的是些什麼嗎?」
「我」村長尷尬地模了模頭,「我沒讀過啥書,也就能寫得出幾個字,哪懂得那樣高深的學問啊。」
「呵呵,靈學其實就是研究死人和靈魂的學問。」小喃掃了一眼眼珠子瞪得老大的村長,笑道,「人活著的時候會有靈魂的存在,人死了之後靈魂就會消失,同時會產生死氣,這股死氣有些是有意識的,有些卻又是無意識的。
死氣又分很多種類,每個人死亡之後死氣都不同,快要死的人或者倒霉的人就會有死氣纏繞在身邊,靈學就是研究這些死氣和活人、死人之間關系的一種學問。
村長大叔,你說我學的這個學問,現在畢業後不回村子里還能去哪兒啊?」
「這」村長一臉愕然,想了好半天才苦笑搖頭,「照你這麼樣,回村子里接手義莊還真是不二的選擇,這里有死人讓人研究,又有活人讓你研究,」苦笑中,村長重重地嘆了口氣,「當初就不該讓你去學什麼靈學,堂堂一個大學生,畢業回來後還是守義莊,這讓隔壁幾個村子听到後不笑掉大牙才怪!」
「那是他們不懂!」小喃得意出聲,「村長大叔,你好好想想,我們這附近幾個村子里還有誰能有爺爺這般本事?小嬰兒一出世爺爺就能看到嬰兒長大、死亡之後的棺材大小,不管是中途夭折還是壽終正寢,爺爺都沒有錯過一次,你想想,這算不算是一種本事?」
「這的確是本事,」村長無奈地點頭續道,「只是這本事有什麼用呢?大不了就是提前把棺材給準備好,除了這個用途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余還有什麼用途。
對了,老王有這個本事,難不成老王以前也讀過大學的靈學?」
「呵呵,」老王搖頭失笑,「我可沒讀過什麼書,所做的棺材和目測尺寸可是全憑經驗,小喃上了大學,將來的成就肯定會超過我。」
「超過也只是個守義莊的。」村長搖搖頭,「一個大好的女女圭女圭,不能把青春浪費在這個義莊里面,」村長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正色出聲,「小喃,明天我給你路費,你再去大城市看看能不能找到像樣一點的工作。
我絕對不能把你留在村子里,在這里一點出息都沒有,去大城市才能有更好的出路。」
「咳咳,」見村長語氣堅決,老王頓時咳嗽了兩聲插口道,「村長,留與不留我覺得還是小喃自己決定的好,剛才小喃有一點沒有說到,她那靈學除了研究活人、死人和死氣之外,還研究如何救人!」
「老王,少胡扯!」村長瞪了老王一眼,嚴肅道,「你不能太自私,我明白,你年齡大了,想你的寶貝孫女陪在身邊,但你得為你孫女的前程想想,你看看,她大學畢業出來,現在都二十有二了,女孩子的青春還有多長時間?
不趁這段青春年華好好去外面奮斗,留在我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算個什麼事兒?」
老王輕笑搖頭,「村長,我是不是胡扯你問問小喃就知道了。」
「村長大叔,人從出生開始,身上就帶著一縷死氣,越是臨近死亡,這死氣就越明顯,越濃郁,快要死的人,就算是普通凡人也有可能看到死氣的存在,而我研究的就是要如何讀懂這縷死氣,同時想辦法把這縷死氣減弱。
也就是說,有我在,村子里的村民們都會長壽!」
「啥?」聞听這席話的村長頓時一臉愕然,「我沒听錯吧?」
「村長,我從你身上的生機和死氣的結合程度能看出來,你今年有四十九了吧?」
「呃!你你還能算命?」村長只覺得越來越不可思議。
「不是算命,而是你身上那縷生機和死氣告訴我的。」小喃一臉認真地盯著村長看個不停,「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在今年年底會有一難,因為死氣有壓制生機的趨向。」
「得,小喃,你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先說說他的事情。」村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以前在村子里也就老王一個怪人,村民們對他是又敬又怕,要是把他得罪了,他順手在棺材庫里把貼著你名字的棺材朝前挪一挪,之後,你就算是不死也得生上一場大病。
現在好了,老王這怪人的孫女回來了,沒想到這孫女更怪,直接就敢出口威脅。
見此,村長哪還敢再提這擋子事兒。
「你你真的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村長定了定神,緩緩開口引導似的說道,「這兩天我打電話去問過周邊的幾個村子,有人說見過你,說你是從西面走來的,一路上好像都在念著什麼」
想了好一會兒,村長頓時一拍腦袋,「想起了,你走過來的時候口中一直在念‘行為生,停則死’這六個字,你能不能想起什麼?」
村長一邊重復著‘行為生,停則死’六個字,一邊仔細地注視著吳正邪的表情變化。
吳正邪同樣皺眉喃喃念叨著,只是,好半天之後他卻是搖了搖頭,「不對,應該是有為生,無則死!」
說著這里,吳正邪的眼神中頓時露出了迷芒之色,喃喃轉身,「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從無而生有,由死還生,生死一循環,重歸有無」
「他他怎麼了?」村長一臉愕然地听著吳正邪的喃喃,看著他的背影。
小喃和老王盡皆微微皺眉,前者攤了攤手,「村長大叔,他醒來過後就是這個樣子,你要不就給我們這里多加點供應,要不干脆把他拉到你家去,讓你來照顧他得了!」
「這怎麼行!」村長的眼楮赫然一瞪,「小喃,他可是個全勞動力,就算腦袋有點問題,這四肢還是齊全的吧?干脆這樣,我回去找村民們商量一下,每家都湊點錢出來給他修一間木屋,之後就讓他跟著村民們出去種地,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
對了,這木屋修好之前,他就暫時在你們這義莊住下吧,這段時間的供應我會按三個人的分量送來,嗯,小喃,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好好一個姑娘,可不能留在村子里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