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95節第九十五章人心惶惶
黑幫有黑幫的規矩，死了老大，所有堂口的兄弟都要來敬拜，然後選出大家都能認可的人來做老大。
這一天是楚胖子的葬禮，許多平日里很少露面的大哥都過來祭拜他，楚胖子勢力的集中地聚集了很多穿著西裝的中年人，場面非常的肅穆。
「楚大哥死的不明不白，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個光頭男人惡狠狠地道。
「良哥，連警察都查不出真凶是誰，我們又能做的了什麼呢，依我看，我們還是先選一個新大哥來領導大家吧，這段日子里段塵那小子囂張得很，一連踢了我們好幾個館子，兄弟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另外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男人說道。
「我也贊成三哥的意思，幫會不能一日無主，這樣弟兄們都是一盤散沙，很容易被其他幫會乘機攻佔地盤。」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說道。
「好啊，你們說選大哥，那就選啊，反正我要是做了老大，一定第一個找出殺害楚老大的凶手，為楚老大報仇雪恨，也算是對得起楚老大在天之靈了，兄弟們為什麼能夠在一起，不就是因為一個義氣。」光頭阿良痞聲痞氣的說道。
「這個大哥肯定是要選的，至于到底選誰，大家心里都沒有底，我看要不讓幫中有地位的人不記名投票來選怎麼樣？」穿中山裝的男人說道。
這時一個男人插嘴道，「這可不行，誰不知道何叔你在幫派中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和大家關系都好，要是投票選，大家難免都會選你，但是我們大家還是覺得三叔更有能力領導大家，大家覺得是不是？」
經由男人一呼喝，頓時許多幫眾開始跟著喊了起來。
「三叔當年是除了楚老大最能打能殺的人，現在我們的地盤有一半就是三叔的功勞，這個老大理應三叔來做。」
「是啊，三叔做我們的大哥才是眾望所歸，誰要是不服氣我第一個砍了他。」
「支持三叔，支持三叔。」
最後支持八字胡男人的呼喝聲已經蓋過了全場。
八字胡男人看著場面上的氣氛也十分的得意，他用手向下壓了壓，場上的呼喝聲頓時弱了下去。
八字胡男人道，「既然大家都看的起三叔呢，三叔也就不推月兌了，這個老大我來做，我保證一定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兄弟，一定帶著大家拼出一片新天地來，怎麼樣。」
「好，支持三叔，支持三叔。」幫眾們都附和道。
「良哥，何兄，表個態吧？」八字胡男人看到場上的局勢基本上定了下來，于是便逼著這兩個最有競爭力的對手表態。
光頭良哥甕聲甕氣的道，「我沒有意見，但是將來一定要想辦法替楚老大報仇。」
「楚大哥是我們幾個共同的大哥，幫他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八字胡男人答應了下來。
「哼，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我自然也不能有什麼意見了。」何叔也不甘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八字胡男人看到局勢基本上已經定了下來，頓時得意的笑了起來，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咻」的一聲傳來空氣被撕裂的聲音。
一道血光閃過，八字胡男人的眉心居然被一把飛刀刺穿，八字胡男人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收斂，眼神呆滯的看著半空，身體逐漸癱軟了下去。
「啊！三叔死了！三叔死了！」
場上一片大亂，有人抱著三叔問他到底怎麼樣了，有人開始在人群中尋找殺手的影子，也有人膽怯的哆嗦著腿不敢動彈。
光頭良哥和穿著中山裝的何叔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深深的驚懼。
在嘈雜的場子外面，阿雷帶著王小虎緩緩地走進了夜幕之中，仿佛和黑幫堂會上的一切毫無關系一般。
第二天的新聞中又多了一條簡訊，在一個黑幫堂會上，黑勢力新選出的老大當場中飛刀身亡這已經是幾天來這個黑道勢力死去的第二個老大，現在黑幫里面人心浮動，許多大哥都對這些事情閉口不提，仿佛都有什麼避諱一般。
馬英和兩次趕到現場調查案件，最後找遍了監控錄像都沒有找到凶手的痕跡，他在官場混跡這麼多年，自然明白這是某種信號，南城真的要變天了，白家扶持的黑道勢力連續死了兩任老大，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案件，警方也很難起到什麼作用。
然而也就在這段時間里，南城西部段塵為首的黑道勢力開始大肆的擴張起來，將原來楚胖子的地盤搶去了三分之一，同時還通過滲入的方式吸納了很大一部分原來楚胖子的小弟。
城郊的雲霧茶莊里，白墨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紫檀木桌旁，手法嫻熟的將幾個小巧的茶杯用沸水洗淨，然後開始用不同溫度的水開始浸泡剛剛采摘下來的極品龍井。這一整套流程看起來極為繁瑣，但是從白墨手中做來卻顯得優雅流暢，仿佛一場精彩的藝術表演一樣。
最終白墨將紫砂茶壺中的龍井茶倒在了兩個小巧的功夫茶杯里，然後用夾子夾住其中一杯端到了對面的桌沿邊。
「魏鎖，過來陪我喝杯茶。」白墨淡淡的道。
魏鎖依舊是一幅落魄的打扮，破舊的風衣上面竟然還有幾個小小的洞洞，鳥窩一般髒亂的頭發被一個鴨舌帽扣住，一笑就露出滿嘴的黃牙。
他大大咧咧的走到白墨面前道，「白少，你知道的，我不好這一口。」
「沒有人天生就是一副樣子，屠夫也可以柔情，大儒也可以殺人，讓你喝杯茶有什麼難的。」白墨的聲音依舊平靜清淡。
「好吧……我喝，我喝就是了……」魏鎖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就咽了下去，絲毫沒有品茶的感覺，倒像是海飲，可惜功夫茶杯太小，根本不夠他海飲的需求。
「感覺怎麼樣？」白墨露出一絲笑意問道。
「味道太淡，嘗不出什麼感覺，還有就是……太少了，不夠喝。」魏鎖道。
「楚胖子一定是秦雨派人殺的。」白墨顯然也覺得要讓魏鎖學會品茶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所以轉移了話題。
「白少說是秦雨做的，那就一定是秦雨做的。」魏鎖對白墨的判斷深信不疑。
「但是偏偏我拿不到證據，而且幫中的老大連續被暗殺，人心會越來越不穩固，你說下一步我該怎麼走？」白墨問道。
「要不我直接去把秦雨做了？」魏鎖試探著問道。
「你殺得了他麼？」白墨目光灼灼的看著魏鎖道。
魏鎖尷尬的撓了撓頭，說不出話來了。
「我們白家捧出來的人，不能這樣輕易被人殺，既然以前我們派的人被對方暗殺了，那我就派一個他們殺不了的人來做這個老大，你覺得怎麼樣。」白墨笑著道。
「白少說的對，派一個他們殺不了的人去做這個老大，看他們還能使出什麼手段來。」魏鎖贊成道。
「既然你也覺得我這步棋會有效果，那麼你就去做這個老大吧？」白墨臉上滿是笑意。
「啊？我？這怎麼可以？」魏鎖這下不能淡定了。
「你為什麼不可以？」白墨反問道。
「這不符合我的形象……」魏鎖辯解道。
「我就覺得你現在的形象很適合做這個老大。」白墨道。
「可是這不符合我的追求……」魏鎖繼續推月兌道。
「你不喜歡喝茶，剛才不也喝了，人天生就不會是同一副樣子，你偶爾換換追求不也很好。」白墨循循善誘道。
「可是這樣的話誰來保護你啊？秦雨可是最擅長玩暗殺了，沒有我保護，其他人根本攔不下他。」魏鎖急了。
「就算你在，其實也攔不下他，他不會對我出手的，你按我的吩咐去做。」白墨的語氣變得果斷了許多，透漏出不容置疑的味道。
「那我試試？」魏鎖不確定的道。
「試試。」
這對主僕就這樣定下了下一步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