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閃電與雷聲交織成密網,不斷朝天地間轟炸而來。愨鵡曉
段郁寧焦急地仰著頭,直直盯著在空中變幻莫測的打斗影子,血雨自空中灑落。她擦拭著臉上的潮濕,濃重的血腥味在彌漫開。青色的閃電閃過,段郁寧發現自己掌中血跡斑斑。
來不及思考楚胥羽為何會變成龐然巨獸,從空中激烈打斗的情況判斷,他與後卿不分上下……
「啊……」伴隨著青色的閃電,段郁寧眼睜睜看著後卿鋒利的僵尸指甲穿透過楚胥羽的左翼,鮮血直流。楚胥羽並沒有躲閃,就著被穿透的左翼,壯碩如山的身體往後卿撞過來。排山倒山的力量襲來,後卿的手臂被撞斷,身體撞進遠處的山壁中,愣生生砸出一個巨坑。
應龍自天際俯沖而下,嘴里噴出洪流,朝山體襲去。山體被洪水炸開,應龍跟後卿在洪流中打了起來,黑色的煞之氣將水染黑,尸毒麻痹著應龍的傷口……
一場曠世之戰,打得天暈地暗,應龍跟後卿皆是傷痕累累,閃電雷雨中誰都沒有服輸,而是抱著決一死戰的之心,不是我死便是我活。
兩道身影沖潮水沖起,直飛雲霄,兩道靈力重重撞擊在一起,砰然炸開。後卿一口鮮血噴涌而來,自天際掉落,滿是鮮血的臉發出猙獰的笑容,死灰色的指甲在空中反手一擰,應龍的心髒一震,龐大如山的身體自雲端直直殞落。
耳邊呼呼作響,後卿的身體直直往地上墜,一柄火焰之劍,直直穿透他的心髒,段郁寧重重一掌擊在他的胸口,用符水淬煉七天七夜的桃木匕首朝他額頭直直刺去。
「吼……」後卿發出震天的嘯吼之聲,舉手一把掐住段郁寧的脖子,發出淒厲的笑容,「哈哈,哈哈哈,我得不到的,楚胥羽亦別想得到。你跟我一起下地獄吧!」
鋒利的五指,朝著段郁寧的心髒直直刺去,段郁寧一掌擊在女魃淚劍柄,劍尖發出爭鳴之聲,嗡嗡震動不斷燃燒著後卿的尸身。
尸魔發狂,力大無窮,縱然段郁寧使出畢生功力,卻也無法擋住後卿同于歸盡的浩瀚靈力。
指甲,一寸寸沒落段郁寧的肌膚,段郁寧緊緊握住女魃淚,使出渾身的力氣重重往後拉,撒裂著後卿的身體,「那就一起死吧!」
「砰……」重如山的力道撞了過來,將後卿的身體撞開,段郁寧被撞飛出去。
吟嘯之聲響起,一道流星般的影子飛過,撞段郁寧即將撞向山的身體穩穩接住,往遠處飛去……
身體撕裂般的痛楚,段郁寧被應龍緊餃在嘴里,它吃力地揮動著沉重的雙翼,在雷雨閃電中飛翔。段郁寧張開眼震愕地望著它,傾盆大雨打在傷痕累累的身體,血水如噴泉般涌出來,順著它尖長的鼻翼流淌而下,灑在她身上染紅了衣衫,血腥彌漫。
「楚胥羽,快停下。」段郁寧朝著它大喊,「你受了重傷,再用力會死的。」
血紅的眼楮微斂,應龍一直餃著她,用力全身之力往前飛,約模過了半刻鐘,猶如急馳的流星,再也無力飛翔的它,重重殞落砸在山丘上。
龐然如山的體積,將山丘移為平地,段郁寧從它嘴里滾落,身體順著山勢滾落,撞暈在地。
應龍身體不斷縮小,直至恢復成楚胥羽的模樣。雨水不停沖刷著重傷的身體,體溫不斷變涼……
跌落在草叢中的女魃淚發出爭鳴之聲,飛至楚胥羽身邊,劍身發來淡紅色的結界光圈將重傷的楚胥羽籠罩起來,擋住風雨雷電。淡色的光圈發熱,溫暖著楚胥羽逐漸冰涼的身體。
不知睡了多久,段郁寧在雷雨中蘇醒過來,雨水自天空墜落打在身上,猶如一支支箭刺進肉里,痛得讓人呼吸不來。她掙扎著坐了起來,伸手拭去臉上的雨水,茫然打量著四周。
腦海一片空白,半晌之後才清醒過來,段郁寧焦急地站了起來,尋找著楚胥羽。半山丘上,淡紅色的光圈引起她的注意,當即顧不得身體的疼痛,手腳並用地抓住雜草,費了半天的勁才艱難地爬到楚胥羽身邊。
見女魃淚一直守護著楚胥羽,段郁寧的眼淚簌簌而下。眼前的楚胥羽,傷得面目全非,衣衫被血水染透,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渾身發紫臉色蒼白無血色。
尸毒入體,只怕大羅神仙都無力回天。
段郁寧爬過了過來,伸手觸模著他的臉,眼淚滴落在他的臉頰,「傻瓜,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要將一切都承擔下來?」後卿固然該死,卻不值他以命相搏。
楚胥羽沒有任何動靜,段郁寧顫著手指探到他鼻間,半晌之後身體軟在地上。若非他還有一絲游離的氣息,她還以為他已經死了。
危在旦夕,若再不救治,便再也沒有機會。段郁寧想將自己的內力過度給他,卻愕然發現自己亦是中了尸毒。後卿想讓她陪葬,雖然楚胥羽冒著生命危險從僵尸爪子中救下她,可她的胸口依然有三道深可見其骨的爪痕,尸毒透過皮膚蔓延。
「咳……咳……」段郁寧胸口痛得厲害,咳出一口帶黑氣的血。尸魔的煞氣,已滲透她的血液,只怕連她亦是在劫難逃了。
後卿,她還真是小瞧他的本事了。
段郁寧強忍著不適,將消耗到為數不多的內力過渡到楚胥羽體內,她打開狡小的空間,取出黃色符紙貼在楚胥羽的傷口。黃色符紙沒一會便被煞氣染黑,「砰」一聲著了。
用符紙吸了半個時辰的尸煞之氣,卻仍是的抑制尸毒極速的蔓延,段郁寧將他傷口上敷糯米,可尸魔之毒不比普通的尸毒,符紙跟糯米根本不起作用。段郁寧心急如焚,若時間再拖延下去,他可能真的沒救了。
一旁的女魃淚不斷發出嗡嗡作響之聲,而段郁寧卻無瑕旁顧,一心只想著如何才能救楚胥羽。女魃淚自地上飛了起來,輕撞向段郁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