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楚胥羽終是睜開了沉重的眼皮,胸前的符袋隱隱泛著金光。琉璃趴在床榻前睡了過去,白色的披肩落在地上。
楚胥羽坐了起來,低頭打量著沉睡的琉璃。他忘了段郁寧,愛上了琉璃,將真相浮出水面,兩個女人皆已是他的妻子,他卻茫然了。他愛的到底是誰?若是段郁寧,他為何還會愛琉璃?若愛琉璃,為何心中的那片悸動,卻在逐漸消失。
心太亂,段郁寧或琉璃,他都已經虧欠了。
起身撿起地上的披風,蓋在琉璃身上,楚胥羽走出房間,往霏雨宮的方向走去。♀
腳步聲消失,琉璃睜開眼楮,眼眶控制不住的濕潤。
宮女早已入睡,楚胥羽輕輕推開段郁寧的房間。她著一身青衣,床榻之上和衣而睡。瘦削蒼白的容顏,緊蹙的眉頭,若有若無的呼吸。這些年,她在齊律宇身邊的日子,肯定受盡折磨。
黑暗中,他打量著曾經熟悉無比的房間。這里,留下許多她喜怒哀樂的影子,而他卻沒有任何記憶。心,如銀針輕輕撥弄,痛不徹骨,卻是壓抑萬分而不得發泄。
楚胥羽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輪廓,一寸寸一絲絲。
段郁寧睜開眼楮,陰戾地盯著他。
彼此看不見對方的神情,楚胥羽帶著溫度的手,留在她的臉頰,「郁寧,是我。」
他的聲音,嘶啞而憂傷,段郁寧緩緩閉上眼楮,任由自己放縱一回。她絕情了,後卿痛快了,或許他能活久些。盡管如此,她依然恨他!
「母後將我們之間的事,都告訴我了。對不起,那場變故,讓我忘了你。」
他握住她冰涼的手,她不言,他不語,直到天亮。
楚胥羽離開之時,她仍睡在床上,始終都不曾睜開眼楮。
早朝至,楚胥羽回養心殿更衣。段郁寧怔怔盯著自己的手,上面仍留有他的余溫。
傍晚,楚胥羽翻了媚姬的牌子,敬事房太監到霏雨宮宣旨,奴才們莫不歡喜歡,勤快的布置著。媚妃娘娘,終于承蒙皇恩浩蕩,要侍寢了。
日暮,楚胥羽出現在霏雨宮,晚膳非常豐富,段郁寧頂著張寡婦臉,如木偶般坐在他的對面。楚胥羽屏退宮女太監,對段郁寧道︰「我只是想見見你而已,並不會做什麼。這些菜,听母後說都是你以前最愛吃的,我特意御膳房做的,你嘗嘗看。」沒有與她有關的記憶,但他會試著去找回來。
段郁寧依舊坐著不動,陰森森的盯著他。
楚胥羽訕笑,端碗吃飯。
敲門聲響起,小白匆匆走了進來,跪在地上急道︰「皇上,皇後娘娘生病了。」
「什麼病?」楚胥羽放下碗筷站了起來。
「心絞痛。」
「傳御醫沒?」
「奴婢一著急,就忘了,只記得來告訴皇上了。」小白急得快哭了,「皇後娘娘疼得厲害,一直喊皇上你的名字呢。」
楚胥羽稍有猶豫便做了決定,對著段郁寧道︰「朕去一趟,晚些再回來。」
段郁寧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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