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再瞞我們了,我們都知道了。我們寧願做鬼,都不會咬自己的兄弟行營內被綁的士兵眾志成城,「姚家軍萬歲,姚家軍萬歲,將鷹遼狗趕出去……」
楚胥羽听著他們的喊聲,五味雜陳。段郁寧緊咬著牙,衣袖之下的手箍成一團。一直以為,楚胥羽是她的天她的地,其他的人生死跟她沒有任何關系。可人非草木,豈能無情,進軍營數月,跟他們一塊訓練、吃飯、睡覺,是同袍兄弟,如今卻因為她……
她想救他們,卻不知該怎麼辦?
楚胥羽匆匆趕回營帳,士兵都到訓練場上去了,他盤腿坐在炕上,不斷念著口訣召喚銀毛。可僵尸怕陽光,任由他費盡心思,銀毛仍是沒有出現。
或是姚家軍氣數未盡,茅山派加快加鞭、日夜兼程,終于在日落之前趕到軍營。姚震匆忙派人讓楚胥羽及段郁寧去一趟西北向行營,說是茅山派掌門攜一眾徒弟來了。
軍營載面具諸多不便,自參軍之後楚胥羽跟段郁寧便以真面目示人。之前跟茅山派有過節,加上楚胥羽怕了舞千姿,情急之下他從地上抓起一起灰涂在自己跟段郁寧臉上。
到了西北行營,姚震及數名將來跟茅山派掌門站在一旁討著什麼,而一幫道士及給中了尸毒的士兵喂藥。
楚胥羽一看便看到舞千姿的身影,她正在給一名士兵的傷口上貼符紙。
「啊……」伴隨著撕心裂肺的聲音,一股焦黑的煙從士兵傷口泛起。
「姚元帥灰頭土臉的楚胥羽及段郁寧硬著頭皮走向來。
姚震愕然,不過卻相信楚胥羽如此喬裝定有難言之隱,忙朝兩人引見道︰「這位是茅山派掌門舞道長。舞道長,這兩位便是我剛才向你說的士兵,他們略懂些道法。昨晚幸虧有他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舞萬平打量著楚胥羽及段郁寧,「你們怎麼這番模樣?」
楚胥羽打圓場道︰「伙夫房缺人,我們去幫忙,听說舞道長來了,我們心急便趕過來,還真是失禮了,見怪莫怪
「兩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舞萬平疑惑。
「我們一直在軍營,道長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知你們的道法是在哪里學的?」盡管認不出他們的模樣,可給受傷士兵貼的符紙,畫法相當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
「家父略懂皮毛,我在家跟他學的斷魂坡之事已過去許久,他跟段郁寧都變了許多,不再是當年的小孩子。
舞萬平沒有再追問,對著姚震道︰「元帥大人,他們的尸毒發作很快,貧道定全力而為之,但不敢保證能治好他們。貧道除魔降妖數十載,如此厲害的尸毒還是第一次見,那些僵尸定不是普通的僵尸
姚震點頭,「道長說的沒錯,它們並非普通的僵尸,而是一群由尸魔控制的僵尸
尸魔?行營內的茅山派弟子震愕,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站了起來,激動道︰「尸魔?」
「這位小兄弟曾見過僵尸的真容姚震朝段郁寧道︰「你將那晚的情況說一下
段郁寧啞著嗓子,將妖孽男的事再說了遍。姚震讓人將畫像呈上來,遞給舞萬平。
舞萬平接過來一看,畫中男子唯肖唯妙,如果真是僵尸無疑,定然是只能隨意改變容貌的高級僵尸。飛尸尚未修煉此境界,若猜得沒錯,不是魃便是尸魔,而尸魔的可能性更大。
「舞道長,我們懷疑此尸魔是鷹遼派來的,想對鷲國不利。眾所周知,鷹遼善騎射,一直對鷲國虎視眈眈,如今利用僵尸對付我們,一旦國土淪陷,我們都會成為亡國奴。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還請道長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舞萬平拱手道︰「元帥,非是我不願意幫忙,而是此僵尸靈力及極強,合我們之力都無法制伏它。不過請元帥放心,我茅山派一定會竭盡全力
生死大義面前,舞萬平謹記祖師爺張天師的祖訓,無先下之憂而憂,為降魔除妖鞠躬盡瘁。
為防止尸魔再次作亂,舞萬平讓弟子飛鴿傳書給天師道各派,要他們齊聚雁門商討降尸事宜,同時通知茅山留守子弟帶各尸煞火速趕來雁門。
茅山弟子徹夜未眠,起壇作法鎮壓士兵體內的尸毒,熬藥材給他們泡澡。如此三天之後,上百士兵的尸毒總算解了,疲倦的茅山弟子倒頭呼呼大睡。
舞萬平三天閉門不出,整天在帳篷內起壇作法、姚震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帶著楚胥羽前往。
「道長,不知你在做什麼法?」見他滿頭大汗,姚震甚是好奇。尸魔隨時都有可能來襲,他倒是想計策啊。
「稟元帥,恕貧道實不相瞞,尸魔上可毀天下可滅地,縱然齊聚道門高手誅尸,希望也是微乎其微的。茅山派札記中曾提到,先輩曾有高行高深的掌門,曾起壇作怪請祖師爺下凡降妖
「祖師爺?」楚胥羽問道︰「天師道創始人,茅山派的開山鼻祖
舞萬平點頭,甚是自豪道︰「祖師爺道法高深,當年曾打敗僵尸始祖女魃,天底下還沒有他對付不了的僵尸
「請問道長請成功沒?」姚震急道。
「這個……」舞萬平神色尷尬,「……貧道尚在研究中
「既然如此,還請道長再試試,我等就不打擾了
出了帳篷,姚震郁問道︰「他是不是在裝鬼弄鬼?死了幾百年的人,哪還能復活?」
「或許他真有辦法呢楚胥羽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已經過去幾天了,無論他使用何種辦法,它一直躲著自己。
心事重重回行營,眼前突然銀光一閃稍縱即逝,楚胥羽忙施展輕功追了過去。
出了軍營,他一路追到河邊,只見一道黑色的影子臨河而邊,衣袂飄飄。
「贏勾?」楚胥羽疑惑的走了過去。
黑色身影轉身,露出金色的眼眸,冷然盯著楚胥羽,「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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