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腳下,一個身材窈窕的白衣女子站著,痴痴地望著那白雪皚皚的山體。
許久,有一輛馬車停在那女子身邊,趕車的白面書生大叫一聲︰「恩公,快上馬車——」
蘇盼盼一愣,轉過頭去,臉上蓋著面紗,面紗之上是帶疤痕的半張臉,只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讓人看了可以有些許的美意。
「李平,這雪山,你說有盡頭麼?」
「什麼盡頭?小生不知不知……恩公,速速上車吧,我們得趕路,回帝都古巨城去
「嗯,好蘇盼盼應聲,正要上馬車,馬車內的冷蒙伸出獨臂,她將手搭上去,被他一把大力拉上了馬車。
等她坐好,李平就一馬鞭子抽了馬兒,馬兒吃痛,撒腿就跑。
馬車內,坐著青書,冷蒙還有蘇盼盼。
端木槿被囚禁在天山之上,詹東詹西不願意放棄主子,不想離去,卻不想被天山之人驅逐,因為他們的存在就會提醒著端木槿的另一端記憶的存在。
于是,無塵體恤他們,給了他們選擇,要麼離開天山,要麼就拘留在天山的天牢之內。
對主子忠心耿耿的兩個人,毫不猶豫就選擇留在了天山之巔的天牢之內,只是想可以離自家主子更近一點。
馬車在顛簸,蘇盼盼在車上不聲不響了許久,忽然間出聲,問道︰
「青書?」
青書靠在車壁上,應聲︰「嗯
她垂下眼睫,睫毛輕顫,嘴唇有些發抖,她的聲音是低啞的︰「我總覺得,自己似乎少了一段過去
青書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輕聲回她︰「你病了,昏睡了許久,才醒沒多久
「我記得……我記得我好像看到了他結婚……」
「結婚?」
「成親,這是另一個時空的語言她想笑笑,想輕松一下氣氛,畢竟這也算是一種現代詞匯的普及吧,可是,為什麼她笑不出來。
「嗯,你是看到他成親了青書微微頷首。
「哦……」她的嘴唇有些發白,又問他,「我還記得,我似乎……」
「你跌入了懸崖,然後就重傷在身,昏迷了三年,事情就是這樣,你最近才醒過來,就是這麼一回事,哎呀,恩公,小生都跟你講了好多次了啊,你怎麼記性這麼差,一點都不記事……」李平又抽了一鞭子馬,繼續說著,「依小生看啊,等回了帝都,小生得為你開幾帖藥好好改善改善恩公的記性才好……」
李平生怕車里兩個人會說漏嘴,青書心軟,說兩句話,要是一個嘴不嚴就說漏了,就慘了。
冷蒙,就一莽漢子,讓他去說謊話?得了吧,這廝還是不開口最好,一開口就露餡!
神女金像之下暗格內藏著的黃金盒子內的丹藥起作用了,可是,卻留下了後遺癥,蘇盼盼這三年屬于另一個身份的記憶沒了。
所以,她不記得她又遇見他,她不記得他的一切一切。
即使,她昏迷的日子,可以听得到他說的話,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