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英台四周都有禁制,二人到得湖岸便各自按落劍光。♀時鳳瑋伸手一指,一道虹光裹挾著一張金符便往覓英台去了。須臾,周邊氣機一變,便見粉雕玉琢童子騎鶴而來,對著時鳳瑋、雲沐陽二人稽首一禮道,「小童見過時師叔、雲道長,老爺已在覓英台相侯,請二位隨小童來
「有勞童子引路雲沐陽打了個稽首,足御清風便自跟了上去。
時鳳瑋看雲沐陽一眼,嘿嘿一笑,亦是拔起虹光。
覓英台上,岑鳳英坐在左側一張蒲團上,顏雙華在其斜對面,上角是一個年約三十,短須修眉、威武英挺的道袍男子正身而坐。這男子名喚作丘鳳翔,便是彌梵子真人座下首徒,修道至今已有三百載,一身修為也是深不可測,已經到得金丹第三重元道真種境界。
「貧道雲沐陽見過三位真人雲沐陽被那童子領著到了覓英台,見著幾人當下便稽首一禮朗聲言道。
「雲道友有禮幾人紛紛頷首見禮。
「鳳瑋見過大師兄、三師兄,顏真人有禮時鳳瑋當下肅容見禮,不敢有絲毫差錯。
「雲道友、八師弟兩位且坐丘鳳翔手指一指,面前憑空現出兩張灰草蒲團來,與三人成五角形狀。
雲沐陽打了個稽首,便自灑然落座,時鳳瑋拱了拱手,亦是跟著落座。
「雲道友果真英雄年少,如許年紀修為已是如此,可喜可賀丘鳳翔語聲清澈,速度不緩不急,面上始終帶著一股自在灑月兌之意。♀「靈藥仙宮也有五千載傳承,端得淵源悠久,現下雖是不及先時,不過想來不需百年必定是重振聲威,再揚氏圖真人威名
雲沐陽聞言起身打了個稽首,此話不是他能隨意應答,他尚無這等資格,「聞說貴派開派在即,貧道有幸一觀,殊是百年難遇,小道觀貴派千里生靈俱是生機盎然,諸位同道朝氣蓬勃,如初生之陽,貧道艷羨不已
「雲道友不需拘束,你我兩家也算有些淵源,貧道與貴派洛琪琛洛真人很是有些交誼,道友到得此處放寬心便是丘鳳翔笑了一笑,又指著時鳳瑋道,「貧道這師弟痴長道友幾歲,修為卻是不及道友,心性更是差得遠了,他也曾得了洛真人指點,你們二人自當好生親近親近
「時道兄人中龍鳳,小道不敢與之相較雲沐陽聞言便知丘鳳翔將他當作晚輩,故而言語也是謙虛,「若能與時道兄親近,小道也是求之不得
「貧道觀道友周身氣機,如劍在鞘中,鋒芒內斂,定然也是煉劍行家,想來學得也是貴派劍峰的劍丸之道丘鳳翔淺淺一笑。
「真人法眼,」雲沐陽頷首一禮道,「不過小道學的雖是劍峰的劍丸之道,然則卻是有幸拜在原陣峰樂師門下
「敢問可是樂清平樂真人門下?」丘鳳翔聞言卻是面上微微一喜,他也曾听洛琪琛說過,他這一位師兄一身陣道修為足可傲視次州,幾乎難尋對手。
「正是!」雲沐陽點了點首。
「如此說來道友也是陣道行家?」丘鳳翔朗聲開懷一笑,旋即卻是面色鄭重道。
「不敢,小道只學了皮毛,實在有辱家師聲名
「哈哈!」丘鳳翔笑了一笑,當然知曉雲沐陽這謙詞。
「原來雲道友還是陣道中行家里手,早知如此貧道也要求上道友給我那桃山立上一陣,擋擋海上驚濤顏雙華粲然一笑,頓時將四周百花比了下去。
時鳳瑋頓時心頭一跳,面色一紅,瞬間低下頭去。
岑鳳英斜睨他一眼,丘鳳翔卻是只做未見,面上仍是一片淡然從容。
顏雙華斂容正色道,「丘道友下月十五便是開派之時,承蒙岑道友相邀,能夠見證這盛典,若是有貧道能夠效勞之處,還請道友吩咐,貧道必定義不容辭
「貧道先謝過顏道友丘鳳翔坐正身子,對著顏雙華微微一禮。
如是五人便在此處交談起來,雖則各人修為有高有低,不過也算是相談甚歡,到得最後,三位金丹修士也是出言指點了雲沐陽、時鳳瑋二人。直到日漸西沉,丘鳳翔親自送了顏雙華去覓英台凰心樓小憩,而時鳳瑋則是稟明了丘鳳翔,邀請了雲沐陽往他修行洞府一蘧廬去了。
二人騰御劍光直往一蘧廬去,不多時便見一處險峰,峭壁嶙峋陡立,古木老松盤踞,有一股蒼茫之意直透雲間。
一蘧廬坐落山頂,四周有千百株老木圍拱,亭台樓宇也是不少,卻大都隱沒在松林中,只隱隱約約看得到宮瓦、或是檀香裊裊升起,又或者是清脆鳥鳴自林間傳來。二人落下劍光,松風古意拂人臉龐,又見有小獸松木上奔走顧盼,幾只毛羽鮮麗的長尾鸚鵡落在松木上,歡叫不停。
「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這時忽有一少年奔了出來,大聲喊著,其後又一少女疾走過來。那兩個童兒急急過來見禮,見得雲沐陽,不由有些羞赧,只口中稱道,「小童拜見仙師,仙師萬壽
雲沐陽點了點首,這邊時鳳瑋已是拉著雲沐陽道,「雲賢弟,且到我一蘧廬瞧瞧
雲沐陽笑了一笑,這人這樣年歲心性仍如小兒,定當是平日被拘得怕了,當下擺了擺袖袍,便自跟了上去。
入得一蘧廬,但見不過是幾間木屋,內中擺設很是簡樸,只不過幾張蒲團、香案桌椅,木牆上掛著幾幅水墨圖畫,俱是松風寫意,清淡飄渺,深有玄義。
「嘿嘿,此地乃是我恩師早年修行之所,其後與了我,我也不願變了這處,只數十年不曾變過,此地簡陋,雲賢弟可莫要取笑時鳳瑋將背上之劍取了下來,摩挲幾次後道,「恩師最不喜奢華
「此地古樸簡素,雅致清幽,頗是高遠玄妙,大得自然真意之道,貧道嘆服還來不及,哪里敢恥笑?」雲沐陽口中贊嘆,目光望向牆上水墨松風煙雨圖,圖中一身著道袍的老道士負手凌風仰天,看不清面容,身後有三男五女各自站立,俱是形容惟妙惟肖。這圖畫中一股向道堅韌之意自畫中流露,仿若看到峭壁古松任風吹雨打仍是不屈不撓,又似乎耳邊響起清風吹起古松之音。
「雲賢弟可是喜歡我這《松風听雨》圖?」時鳳瑋瞪大了眼楮,「這一幅圖乃是百年前我大師兄所繪,我听四師姐曾說,那時我恩師到得這遮雀山上,又恰逢恩師六百載誕辰,便在此地與諸位師兄師姐宴飲取樂,時大師兄感興而作,其後當作壽禮奉與家師,家師便將此畫掛在這牆上。再之後恩師將此地留與我作修行洞府,又將這畫賜下了與我時鳳瑋說到此處滿心崇敬,眼眸里笑意可見。
「怪道此畫殊是不凡雲沐陽沉吟道,旋即便又問道,「時道兄,貧道觀你這一處修行道場靈機豐沛,然則既是修行之地,怎得連禁陣也無?」
「此處原先是恩師修行,故而無需禁陣,之後傳了與我,而我卻又不會布置,況且門中也無人修煉陣道,故而數十年下來也不曾布置時鳳瑋嘿嘿一笑,又道,「現下諸位師兄師姐處也少有禁制,即便是有也不甚厲害,當做門面罷了
「原來如此!」雲沐陽微微點首,他已是听聞過,這一位彌真人乃是散修出身,其後得了大福緣,于修行路上披荊斬棘,修成元嬰,又在數十年前一舉度過九天罡風劫,成就元嬰二重,這才生了開派傳道的心思。尋常散修能夠修成元嬰那都是了不得,不過大多因著無有傳承,于修行路上也不會走的太遠。
此刻听得除卻那護山大陣正在籌建,其余地方大多無有禁陣之時,雲沐陽也可想見這開宗立派是如何艱難。莫看現下洞真派有那元嬰真人坐鎮,可是要說底蘊實則與靈藥宮仍是天差地別。靈藥宮現下雖無元嬰真人,不過有那護山大陣運轉靈機,便是三重境元嬰修士來犯也能抵擋。
雲沐陽想到此處,當下便有了心思,如今靈藥宮在南次州雖無外敵,可是那清河劍派時時覬覦,不讓人有喘息之機。若是如今抓住機會與之交好,今後若是靈藥宮有危機,未必不是多一個強援。他自忖自家也是靈藥宮真傳弟子,思慮這些也算不得越矩,想到此處他便打定主意,屆時洞真派開派之時奉上何種賀禮。
「咦?方才大師兄說雲賢弟師從樂真人,想來賢弟必定能夠布下禁陣,賢弟幫我一幫如何?」時鳳瑋忽的眉目放光,笑了起來,拉住雲沐陽道袍嘻嘻問道,忽的他眉頭又沉了下去,略帶尷尬道,「是為兄失禮了
「無妨,若時道兄意欲貧道在此立下禁陣,貧道也可相助,只是這煉陣寶材,貧道卻是有心無力了雲沐陽朗聲一笑,也不猶豫,此等交好機會何不利用?
「賢弟所言當真?」時鳳瑋當下驚喜難言,拉了雲沐陽袍袖雙目圓睜急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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