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夢君眼見一張符書飛下,登時心頭一緊,當下便要跨出步來,卻被華濤令一把攔住。♀
班恆賢立在雲上,忽見得符書飛下,俱是眉頭緊皺,互相對視一眼。淳于象臻低聲道,「師姐,緣何我等把守雲海浮空門戶不見這符書來?師姐可知其中隱秘?」
班恆賢輕搖螓首,低聲言道,「我自受掌門諭令,卻是不曾听聞有這符書。」她說完,望向嚴長老,細語問道,「敢問嚴長老是否知曉?」
「此事老道也是不知,興許是衍苦故弄玄虛。」嚴長老兩眉一聳,略一思量便自開口道。
班恆賢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她雖然不知這符書何來,不過若說是衍苦從中作梗,那是絕無可能,此事她卻是知曉隱秘的。過得片刻,方才言道,「興許是梅高真所留後手。」
淳于象臻與樊噲因對視一眼,卻是迷糊,唯有嚴長老身子微微一震,他乃是月天樓長老之一,也是知曉其中一二分隱秘,略一思忖也覺有些道理,當即便點了點頭。
「見機行事!」班恆賢美目望向遠方,只是淡淡一聲,隨即卻是一步踏了出來,向著衍苦打了個稽首,言道,「衍苦師伯,雲海浮空凝香仙府已是開啟,該當讓眾位道友及早去得雲海浮空以求仙緣。」
「衍苦,你速速讓開,今日乃是我等與雲生海樓之爭,無論如何這仙宮我等是絕然不會退縮。」隗夢君揚首冷聲喝道,「你若不讓,那今日便做過一場。」
「衍苦大師,道、妖之爭不可避免,釋家佛門遠避西土,如今九州、東海只有兩支佛宗,今日之爭還望大師三思。」華濤令面上微微一笑,旋即又是正容一禮,言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爾等妖邪豈能與我等同列?我雲生海樓自然要與八荒殿做過一場,你等今日便是言退,我雲生海樓也不與爾等干休。♀」嚴長老雙目精芒斗射,舉起玄木如意指著隗夢君四人喝道。
只這片刻功夫他已是想起那陶塤是何物,乃是南海妖族祖庭一十八枚號令天下群妖之物。此寶共有三層境界,練到第一層境界,但凡妖獸只要被這陶塤一引,立時妖性畢露,噬血而動。到得第二重境界,便是那等修煉出金丹、化作人形的妖物也要被其牽引。到得第三重境界,一十八枚陶塤同奏,便可引動天妖,翻天覆地不在話下。
「區區妖邪,今日便是衍苦師伯不出手,我雲生海樓也能斬殺爾等,何必用此言語來激?」樊噲因目眥欲裂,此刻雖是面色蒼白,卻是煞氣不減。
隗夢君等人卻是冷聲而笑,目中俱是嘲弄,「手下敗將何以言勇?」
「你!」樊噲因雙目赤紅,大聲一喝,卻是面容微微扭曲,想是牽動傷勢。
上方元嬰真人之爭如若雷聲轟鳴,雲沐陽長身立起,眉頭微沉,復又抬起來,朝著彌掌門問道,「敢問彌掌門,今日之爭妖族可會退卻?」依他看來華濤令四妖真,雖則也是法力高強,可是南域與雲生海樓在此處卻是有十余位元嬰在場,只消合力立時便可將四妖真滅殺。
彌梵子卻是搖首,他也明白雲沐陽話外之意,當即正色肯定言道,「絕無可能!衍苦大師乃是佛門宗師,若是今日插手,無論是站在哪一方,日後南域再無佛門立足之地。」他說著稍稍一頓,「且看南域諸位元嬰,皆是惜身之人,便是出手定然也只是略作嘗試。♀」
他此言也是看透南域形勢,南域一十二大道門宗派卻只有他修為最高,已是度過九天罡風劫,而且也只有三家宗門有兩位元嬰真人坐鎮,為門派道統計,也決然不會與人拼命,況且四妖真明知南域元嬰多會聚集于此,既然敢來也定會留有後手。
雲沐陽聞言也是明了,南域除卻苦禪宗、水雲上法界只有十五位元嬰真人,今日已是來了七位,看他們方才作為必定不會真心出手,他思及此處,又向雲空衍苦女尼處望去,但見她仍是手持著符書,靜靜觀看。
少時,衍苦微微一嘆,言道,「貧僧本屬佛門,玄門道宗之事本不應參與,奈何梅高真法力通天,通曉陰陽術數,早已料得今日之事,故而留下這封書簡。」
「衍苦,你意欲取這仙宮便明說,何必牽扯了梅高真來。」隗夢君聞言頓時放聲大笑,指著衍苦道,「你若要爭奪,出手便是,本座絕然與你公平相爭,定然不會使出那些黑手來。」
一眾南域修士聞言,俱是面色不同。樊噲因登
守護美女筆趣閣
時雙目一瞪,便欲說話,卻是被嚴長老一把拉住。他回首瞪了一眼嚴長老,隨即對著班恆賢急切道,「師姐,現下如何?竟是虎狼相隨?」
「樊師兄,任他虎豹豺狼,自有神通手段,何來懼他?」淳于象臻卻是冷冷一喝,袍袖一拂,一股傲然之姿,若利劍出鞘。
「哼。」樊噲因悶哼一聲,冷冷斜看淳于象臻一眼。
「兩位師弟莫爭,此事我自有盤算。」班恆賢卻是不急不躁,淡然一笑。隨即她螓首微低,向著下方打了個稽首,笑問道,「敢問衍苦師伯,梅高真留下何等仙語箴言,貧道洗耳恭听。」
「是極,衍苦大師,梅高真留下箴言,在下也欲一觀,不知有幸否?」碧落劍派黃龍茹如男子一般拱了拱手,便自問道。
其余幾位元嬰真人本也欲問話,只是現下黃龍茹問出來,這些人便自不再言語,只靜靜看著衍苦。
「黃真人有禮。」衍苦雙手合十見禮,隨即揚聲道,「此有何不可?且請諸位一觀。」言罷,她抬起手來向空一指,那一張符書便化一道燦燦光芒直去得雲空黃榜上,迎風攤展開來,但見其上只有兩行文字,「凝香仙府本天地,只緣待有靈眾生」。
「哈哈,雲生海樓,好一個雲生海樓。」隗夢君初時雙目凝重,忽的見得這兩行文字,登時仰頭放聲長笑,一手指著班恆賢道,「凝香宮舊主卻是不願意承你雲生海樓之情啊。」
南域眾修士見狀也有不少放聲笑了出來。只班恆賢四人面色如金紙,雙目赤紅,面頰一團紅雲潮熱,四人竟然是被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意今日卻是落了好大一個面皮,心中暗恨不已。足足過得半刻,班恆賢收斂了眸中殺意,望了那張符書幾眼,認得不是作偽,當時更是恨極。
「班恆賢,你雲生海樓有何話可說?我等可是意欲听上一听,且莫讓我等失望才是。」隗夢君朗聲喊道,面上似笑非笑。他話音剛落另外三妖真頓時也是大笑。
她微微闔上雙目,少時隱忍怒氣便欲解釋。這時只听得一冷冽如冰之聲傳開,卻見淳于象臻冷言喝道,「今日實則本是貧道不欲妖、鬼、魔三道來爭奪仙宮,又恐元嬰真人出手壞了小輩機緣,這才假傳掌門諭令。」淳于象臻言罷頓時朝著班恆賢跪拜下來,言道,「班宮主,淳于象臻辜負門派教導,私行此事,還請班宮主懲處。」
「師弟。」樊噲因大吼出來,一雙圓目似乎要從眼眶中跳出來一般。嚴長老立在旁側,面上也是無奈,只是搖了搖頭,今日之事總要有人承擔,決然不能是門派,他長聲一嘆,搖了搖頭,便不再言語。
班恆賢貝齒緊咬,過得片刻她清聲言道,「淳于象臻違背門規,今日始逐出門派,無有大功不得再回山門。」她說完眸中殺意幾乎要到了頂點,朝著淳于象臻道,「你既已不是我門中弟子,且就下得雲闕去罷。」
淳于象臻也是悲切,朝著班恆賢磕頭一禮,隨即又是朝著雲生海樓方向叩了九禮,隨即將隨身寶劍解下,奉到班恆賢面前。
班恆賢美目微闔,道,「淳于象臻為雲生海樓立下無數功勞,此劍你且帶去罷!日後不得再用我雲生海樓之名。」她說完也是心中一痛,「本座身為北玄潤雨宮宮主,有失察之責,他日回返山門,自會向刑堂領罪。」
淳于象臻再是一叩首,隨即將寶劍懸在腰間,化一道青虹投落。
隗夢君卻是冷笑不止,然則忽的他卻覺出不好來,登時望向華濤令,卻見華濤令對著自己不斷搖頭。
「今日之事既然有了了斷,諸位且自便吧,只是必須得讓小輩先行入得雲海浮空,如若不然休怪貧道狠辣。」班恆賢雙目一震,只是冷聲喝道。
「諸位且去,貧僧既已得梅高真符書,定會為其看顧一二。」衍苦唱了一聲佛號,道。
一張修士也是心中存疑,不過此刻不好再顯示,然則卻是誰也不肯上前。
雲沐陽見狀,便自踏出一步,朝著彌掌門稽首道,「還請彌掌門相助。」
彌梵子略一沉吟,又是望了一眼雲沐陽,見他目光堅定,遂而不再多說,只是起了一道罡風裹了雲沐陽。
雲沐陽再是一禮,隨即縱起一道劍華夭矯劍虹,直往雲海浮空而去。
這時又听得一聲佛號,便見一串念珠投入雲沐陽懷中,「無量壽佛,居士與我佛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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