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08
光陰似水流,靈藥宮開山門收徒之日已是愈來愈近,坊市之中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一派繁盛光景。
「雲弟,三日後便是靈藥宮開山門之日,可有準備妥當,傷勢是否全然好了?」齊芳這一番話已問了數次,目光之中一片柔情,語帶嬌羞,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雲沐陽竟似未覺。
「不但好了,修為也是大有進益,許是多得幾日又能更進一層樓!」雲沐陽也不因齊芳已問過數次而不耐煩,仍舊是耐心答道。
「如此便好,雲弟天縱之資,入靈藥宮是板上釘釘之事齊芳心中七分為他歡喜,三分又為自己黯然,只覺二人差異越來越大,又不禁想起舒廣塵,七分歡喜減去一分又添了一分醋意。
「齊姐姐功行不也更深厚了?入靈藥宮又何嘗會是難事?」
齊芳只是笑了笑,也不答話,雲沐陽只道齊芳心中憂心不能入靈藥宮,當下出言夸贊齊芳,將齊芳說得天上有地上無。
「我哪有你說的這般好?莫要說出去惹人笑話雲沐陽三言兩語便將齊芳哄得嬌羞不已,面上一片紅潤,心中喜不可言。
「齊姐姐何必自謙呢?」
「不跟你說這個了,盡是說渾話!」齊芳以袖掩面嬌嗔道。「趁著今日好景色,興致又好,不如出去走走?」
「正當如此!」
「雲弟,稍等片刻,我入里屋換件衣裳!」齊芳嬌羞道。
「好!」
齊芳進了房間,換了一件水綠長裙,長裙曳地更顯風姿,又對著銅鏡上了淡妝,清麗非常。齊芳自袖囊中取出一張金色面具,正是昔日金慕楓贈與雲沐陽之物。她細細撫弄著面具,眉眼彎成月牙,心中猶豫是否將這面具還給雲沐陽,若是還了,心中又萬分舍不得,此物陪伴她許久,已當成雲沐陽送她的信物,若是不還,心中又過意不去,她也知曉這面具對雲沐陽有百般深意,思量許久仍未拿定主意。齊芳不願雲沐陽久等,嘆了聲氣,便出了小門。
「這水綠長裙穿在齊姐姐身上真是清麗月兌俗雲沐陽見得齊芳出來不由贊道。
齊芳听了心中歡喜,當下猶疑盡去,心道,「日後日日相伴便是」,取出一張金色面具,遞給雲沐陽。
雲沐陽見了金面狐面具,不由一怔,心中勾起無限漣漪,雙手微微顫抖將面具接了過來,鼻子也是一酸。
「雲弟,你怎麼了?」齊芳一見雲沐陽面色有異,心中關切。
「沒事,我們去街上走走!」雲沐陽收了面具,擠出笑意道。
齊芳見著雲沐陽不願說,心中雖憂此時也不好多問。雲沐陽二人出了小院,行不過半刻,便听得人聲鼎沸,又走了不遠,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心境也為這熱鬧所感,當下開朗了幾分。
「你快看,這花好美呀!」齊芳拉著雲沐陽四處轉,看了許多奇異新鮮之物,少女心性大起,忽然見得一個攤前一盤花,讓其驚訝不已。那盆花花開如碗口大小,花瓣做水綠色,著實顯眼,周邊圍著許多女子不住贊嘆。花盆邊站著一丑陋老頭,與那花兒一比更是天壤之別。
那老頭兒長得雖丑,嘴上功夫卻是不賴,說起話來如若懸河。「各位仙子們,這花名為綠娘,乃是采自百草谷,它自生長起便沾染百草谷靈氣,生來便有許多妙用,能夠清心靜氣,助益修行,若是常常在這花兒旁邊修行更能滋養容顏,青春長久…」
「這花兒真是神奇!」齊芳張嘴贊嘆,話音剛落,又听得那老頭說道,「諸位仙子自然個個都是風姿超然、清麗月兌塵,有了綠娘相比較,更顯諸位仙子的容貌資質連花兒也不能形容萬一老頭話一說完,周邊許多女修已是動了心,紛紛問價,不過听得價錢後大多都是搖頭。
「姐姐若是喜歡,我自買了送給姐姐,左右不過兩三塊靈石!」雲沐陽笑道。
「嗯!」齊芳喜色難掩,當下便重重點頭。雲沐陽見著便取了四塊靈石出來,「你這綠娘我買了!」
「哎呀,這位道友好氣度,身邊這位仙子更是超凡月兌俗啊,我這綠娘與仙子一比較都是相形見絀呀!」
「究竟是什麼樣人兒讓你這老兒這般不要臉面?」老頭話音剛落便听得一清脆女聲傳來,言語之中盡是戲謔。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身穿鵝黃宮裝的明艷少女腳踩蓮步而來,那少女身後跟著五男一女,灰色衣袍上繡著一只梅花鹿,個個修為皆是九層,修士中間一只高八尺的三色鹿拉著一座彩車,三色鹿四肢雄健神駿非常,極惹眼球。
「呀!原來是梅鹿山溫家的人,難怪這般囂張!」人群頓時散了開來,讓了一條過道。
「哼,原來是一株綠芍,真真是少見熬仙子很是喜歡,這株綠芍本仙子要了那女子神色囂張,看著那一盆綠芍雙眉一挑,喜滋滋道。
「原來是溫茹仙子大駕,老朽年邁,一時竟沒有認出仙子大駕,實在是罪大惡極老頭看清眼前少女來頭,立時賠罪道。
「哪來那麼多廢話,還不幫我付了靈石把花捧起?」溫茹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向著身後六位修士喝道。
「溫道友,這盆綠芍我已經買下了雲沐陽不喜,正色道。
「哼,給他十顆靈石溫茹睨了雲沐陽一眼,對著身後一中年婦人道。
「這花我不賣!」雲沐陽冷冷道,說著已抱起了花盆。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溫茹身後一中年人跳了出來,指著雲沐陽喝道。
「這是仗勢欺人嗎?不賣便是不賣,你們是听不懂人話嗎?」齊芳心中著惱,這株綠芍乃是雲沐陽買下送她的,心中緊要的很,方才也怕雲沐陽惹事,這才未說話,如今見雲沐陽業已表態,她也不是怕事的人,當下便把話吐了出來。
「哪來的賤婢不知廉恥!」那人一听頓時火冒三丈,手中帶出一把火焰長刀劈向齊芳。
「哼!誰人養的狗也不拴好,任其出來咬人嗎?」雲沐陽面色驟冷,左手掐出一道法印,頓時四周為之一冷,十數枚冰針齊齊撞過去,只听「砰」的一聲,那中年修士翻身落地,面帶驚色。
「啊!」溫茹心中驚呼,那中年修士名為溫剛,乃是她的家奴,修為仍在她之上,卻見被對面少年一招逼退,如何不驚?溫茹還未說話,溫剛已經惱火,對面之人不過六層修為卻將他逼退,大感顏面盡失,手中火焰一橫,做雄鷹捕兔狀。
「你可想清楚了,這里可是靈藥宮的屬地,可不是梅鹿山!」雲沐陽冷笑道。
「哈哈,說得好,說得太他娘的對老子口味了!哈哈!」雲沐陽話音一落,便听得一男子爽朗大笑,須臾,又是一陣鶴鳴,抬頭便見一列白鶴在空中旋繞,一長相俊雅的青袍男子帶著四人從天上落下。
「哈哈,道友說得好!」青袍男子甫一落地,便對著雲沐陽稽首笑道,「在下靈藥宮明嚴院丁宣見過道友!」
「區區雲沐陽見過丁道友雲沐陽亦是還禮,「這位乃是家姐齊芳雲沐陽見著丁宣為人爽朗豪氣,又是煉氣圓滿修為,也不怠慢。
「令姐可真是明艷動人,連這株綠芍也被比下去了!」丁宣見了齊芳夸贊道。
溫茹一听這人乃是靈藥宮明嚴院之人,對著丁宣斂衽一禮,脆聲道,「梅鹿山溫茹見過丁師兄誰知丁宣竟好似未曾听到,只顧著與雲沐陽說話,溫茹心中不快,又重復著說了一遍,可是丁宣仍未有反應,此刻溫茹身後六人都是惱了,溫剛怒喝道,「姓丁的,別他媽不識好歹!」
「雲道友可曾听到有狗吠?」丁宣故作疑惑問道。
雲沐陽點頭一笑,齊芳見著丁宣爽朗豪邁,便嬌俏回道,「還不止一只呢!丁道友負責這邊坊市清寧,卻讓狗跑了進來,少不得要受責罰了
「哈哈,對對,還真是我的錯!」丁宣作傻答道,又回過頭對著同門嬉笑道,「各位師弟,咱們把狗趕出去唄丁宣話音未落,便引來一片哄笑。
「丁宣,你,你…」溫茹此刻已被氣得說不出話來,自小她便是族中的天之驕女,資質上佳,從未有人敢如此對她,今日受此一辱,只覺臉面全無,「你以為溫家的人好欺負不成
「哼,你們好不好欺負,老子管不著,只是今日恰好輪到我巡守坊市,既然有人在坊市出手斗法,便跟老子走一遭,你若是有何意見,大可向靈藥宮諸位真人長老提去丁宣心中尤為不喜世家之人,尤其是眼前這一類賴著祖宗余蔭、目中無人的世家子。
溫茹羞憤難當,正欲出手與眼前之人斗上一場挽回顏面,卻被身後一婦人攔住。那婦人好生勸慰溫茹,其後向著丁宣福了一禮,「奴家失禮了,今日之事全是溫剛之錯,小姐只是對家奴心生愛護,這才出言,若是有得罪之處還望道友念在我家小姐年幼天真之上海涵。丁道友只管捉了溫剛去以正典刑
「哼,如此才有世家該有的風範丁宣看了一眼眼前的婦人,撇嘴道,「眾位師弟還不了這位溫剛道友!」
「是!」其余四人異口同聲道。
「你…」溫剛驚懼,未曾想到是這般局面,話未說完,那婦人便冷言道,「小姐有言,溫剛私自斗法,以下犯上,合當合家處死,念在其平日忠心耿耿只論溫剛一人之罪,不究其父母管教無方、妻妾相夫不力之罪
溫剛听完,臉色發白,頓時無語,雙眼一閉,一道金鎖頓時將他鎖住。溫茹銀牙緊咬,腳尖一點,輕身上了彩車。那婦人又對著丁宣一禮,道,「奴家告辭!」其後五人趕著鹿車轆轆遠去。
丁宣望著路車遠去,心中冷笑,隨即又是回過頭來,對雲沐陽二人說道,「幾日過後說不得變成了賢兄妹的師兄了,諸事已了,異日再敘!」丁宣說完一步跨上了白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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