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正直與白痴 知己共飲茶一杯

作者 ︰ 姜白

白真真自詡是豪爽大氣的江湖女俠,這一次卻像是受傷的小女人,坐在閻王府的門口的台階上默默垂淚,等待著鄭大人回來。*******$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她不敢再有什麼動作,從她遇到阿正開始,無論她做什麼,她就一直在讓阿正更加痛苦;這一次竟然把他害得這麼慘,她早知道自己是個愣頭青,容易闖禍。但以前闖禍也向來有師父護著,從來沒有把誰害得如此淒慘過。巨大的自責漫在她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最可怕的是,她現在對此無能為力,心里想著阿正正在受苦,卻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敢做。

白真真後面的門被吱吱呀呀拉開,一個人探出頭來︰「白大人為何在這坐著?快進來開飯!」

「鄭大人?!」白真真驚喜得熱淚盈眶,「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我今天趕急,所以直接走的後門,」鄭大人手里拿著一個蟠桃,嘴里一邊嚼著一邊回答,毫無平時優雅高貴之姿態,倒像是個剛剛干完農活的荒野莽夫。他說完便匆匆進了閻王府,忙忙坐在座位上大快朵頤起來,一邊用手遮住咀嚼的嘴一邊說︰「我今天就不審案子了,看明天有沒有時間,今天他們送來的食物太多,大家來,分著吃

閻王府的人都低著頭,不敢動,白真真站在一旁低低垂著頭,哭紅的眼楮腫若紅桃,包著一汪清澈的眼淚。

鄭大人笑嘻嘻招呼道︰「你怎麼不吃呢?你平時不是最喜歡吃這些小吃嗎?」

白真真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不敢靠近低著頭囁嚅著說︰「鄭大人,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和阿正害慘了

「沒事沒事,這不是你的錯,這是遲早會發生的事情,你只不過是把他激出來了」鄭大人聲音降了下來,嚴肅嘆道,「那個王爺不過是玩點轉移視線,挑起仇恨的幼稚小把戲,如果他再不迷途知返,遲早會自掘墳墓

「鄭大人,你讓我帶著阿正逃跑好不好?我光是听著阿正受苦我都快受不了了,我想阿正也快不行了。這麼多袋米,沿途這麼多人打罵他,他怎麼扛得住?」白真真帶著一絲乞求的音調,直直看著鄭大人,眼神毫不避讓。

鄭大人淡淡一笑︰「現在還不能逃,不到最後不能放棄。如果逃了,王爺以及王爺那一眾人結局會非常悲慘。我一定要想辦法讓他自己醒悟,用饒恕來化解仇恨,這樣才是對大家都好的

白真真倔強地搖搖頭,淚水隨著兩頰幽幽流過,像是漪瀾傍光的泉水般透亮。

「你放心,阿正扛不過去,我可以扛的,就這麼幾百袋米還難得到我嗎?」鄭大人安慰地一笑,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

那個米倉奴隸看阿正沒醒來,拿起鞭子想打,阿星依然從後面死死抱住阿正︰「不行不行!我不許你打他

「小兔崽子,找死!他再睡下去,所有人都得死!」說完把鞭子狠狠往阿星身上打去。沒想到卻被一雙有力的手狠狠抓出鞭梢頭,又輕輕一拉,那米倉奴隸手中的鞭子不知怎的就被繳了過去,睡在地上的「阿正」悠悠站了起來,阿星還被背在後面,只見他用手指優雅地拂去身上塵土,目光冷冷一瞥︰「禽獸尚有護幼之情,你連禽獸都不如嗎?」

「你你你!造反了不成!?」那奴隸一沖想打過去,拳頭卻揮到了空氣中,「阿正」並沒有明顯避開的姿勢,那奴隸打了幾拳卻硬是像是被鬼迷住一樣打不到。那奴隸召集其他奴隸一起上,瘋狂揮舞拳頭木棍卻沒有一個人能踫到「阿正」一點。「阿正」懶洋洋閑步幾趨背著阿星走到米倉一個桌子邊,桌子上有一個茶壺,幾盞茶杯,這是給米倉高級的管事用的。由于夜深了管事回去睡了,就只留了幾個奴隸守在這里。這個桌子這壺茶,奴隸是絕對不能使用的。「阿正」卻安若泰山般坐了下去,又將背在背後的阿星抱到另一個椅子上坐好。

「阿正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坐椅子,我告到王爺那里去一個奴隸怒吼著。

「阿正」滿臉紅腫模糊,除了眼楮幾乎無法分辨是個人臉,但眼楮卻熠熠生光,露出玩味的光芒,慵懶道︰「你們最好告過去,就說你們看著我坐凳子都沒有阻止,到時候看是你們死還是我死?還有,搬米的事,我愛搬不搬,反正死的不是我;要搬也是為了你們,不要把別人的善心當成是理所應當的事。我不休息舒坦了,是不會搬米的那些奴隸一凜,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阿正」根本不理他們,又將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阿星,用溫柔和藹的語氣說︰「阿星,好久不見,來,我們干一杯

阿星驚異地看著「阿正」,感覺阿正像是換了另外一個人,口氣,姿態都不一樣了,他想起剛剛抱起阿正時發現他全身滾燙,便瞪大眼楮問道︰「阿正哥哥,你是不是發燒把腦袋燒壞了?」

「是燒好了,你模模,不燙了,」說著「阿正」將額頭遞了過去,額頭被燙得一片焦糊,阿星有些心疼地輕輕一模,是不燙了,笑得裂開了嘴,「太好了,阿正哥哥剛剛休息了一會退燒了!」繼而阿星又眨眨眼楮,端起茶杯,學起大人模樣,「濃茶酬知己,我們來一干為盡!」

「阿正」用雙手優美地將茶杯端起,左手端茶,右手掌護住茶杯,小指微微翹起,一杯茶便徐徐下了肚。

「阿正哥哥喝茶的姿勢好標準,跟我爺爺一樣!」阿星嘖嘖贊道。

「這茶若不好好品,豈不跟牛飲一般?失了茶天生的儒雅之氣。可惜這里的茶太濁,下次定然請你極品的瑰寶茗茶,再用無暇的翡翠茶具相襯,」「阿正」慢悠悠說道,語氣里透露著清高雅致的腔調。

周圍的人目瞪口呆,這哪里是個奴隸,就算是達官貴人也沒有這種高貴氣勢,難道這個奴隸被折磨傻了,開始瘋言瘋語?若真是瘋了,那搬米的事情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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