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史上最無良
法國巴黎第八區,晚七點。
這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舉世聞名的香榭麗舍大道在夜幕中熠熠生輝,空氣中滿溢的是香水、美食和鈔票的氣味——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
離香街不到五百米的一家小酒吧里,亞當?托爾的心情比起那美麗的夜景就要差了很多。酒吧位于一條隨處可見流浪者和醉漢的小巷子里,平時就沒什麼正經客人會光顧這里,現在更是一個人都沒有,安靜的可怕。此時此刻的亞當只是用手托著下巴、一臉惆悵的坐在吧台後面,對著一盤被別人吃剩下的水果蛋糕發呆。
不過,真正讓他發愁的原因並不是差得出奇的生意,而是另外一件事。就在他神游天外的時候,酒吧里間忽然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咆哮,隨即又是猛烈的拍桌聲,把昏昏欲睡的亞當嚇了一跳。
「你們這群飯桶!飯桶!」
這聲音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掛在壁櫥里的那些高腳杯都被震得叮叮當當直響。亞當很無奈的回身看了一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繼續對著那盤水果蛋糕發愣了。
事實上,小酒吧老板只是亞當?托爾表面上的身份,他的另一重身份,是法國對外安全局的一名高級特工。而在里間發怒的那位,是他的上司,對外安全局第一處的處長里斯曼,他當然不能對自己老板的行為有任何意見。相反的,他要慶幸里斯曼處長沒有把怒火遷移到他頭上。
「什麼?!你居然告訴我,動用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還是找不到那個黃皮膚的華夏人?你的早餐吃的是空氣嗎!」
怒吼聲不斷的從後面傳來,而已經習以為常的亞當則是連頭都懶得回了。他此刻很是想念去年在夏威夷執行任務時,那個和他有過一夜床笫之歡的黃發女郎,嘖嘖,那個滋味,實在是相當**。
想著想著,寂寞的亞當先生隱隱覺得自己的###有些腫脹,還好此刻的酒吧里只有他一個人,倒不至于太過尷尬……嗯?這股香水味,是香奈兒五號?
不到一秒鐘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酒吧里不應該有任何其他人出現,因為……看似不起眼的酒吧,早就已經被對外安全局的特工們重重包圍了。
下一刻,他猛地仰身往後一退。當他的脊背撞到裝滿了洋酒的壁櫥時,手里已經多了一把被擦得發亮的格洛克17。
不過很快他就怔住了,因為漆黑的槍管所指的地方,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張粉紅色的紙片安靜的躺在吧台上。
亞當使勁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這才確認那股莫名其妙的香水味就是從紙片上傳來的。在小心翼翼的反復查看了周圍的情況之後,他終于意識到傳遞紙片的人早就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才終于松了口氣——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得濕透了。
當他看清紙片上用法文寫的那句話時,頓時大驚失色,急忙按旁木桌下的一個隱藏得極為隱秘的按鍵,換身就往後跑去。
年近四十的里斯曼先生正在一個不到二十平方的小房間里高聲訓斥著自己那些巴黎各大區的手下們。他的頭頂有些禿,肚子也已經接近了懷了五個月身孕的孕婦,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用那媲美帕瓦羅蒂的嗓門持續不斷的吼叫。在吼了將近半個小時之後,他覺得有點累,剛準備坐下來喝杯水的時候,有什麼人慌慌忙忙的撞開了房門闖了進來。
來人當然是一直守在前門的亞當先生,他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古怪目光,而是吞了一口唾沫,非常艱澀的說道,「處長……」
里斯曼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打斷了手下的匯報,「如果你沒什麼重要的事,相信我,我明天就會把你派去整個巴黎犯罪者最多的那個區……」說到這里的時候,他舒服的靠在沙發上,啜了一口剛煮好的咖啡,慢條斯理的繼續發話了,「那麼現在,你可以說了
亞當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處長先生,您的女兒被那個華夏人擄走了
噗的一聲,還沒進入喉嚨的咖啡又被噴了出來,而不幸被那液體命中的某人只是嘴角微不可察的###了一下。
「那個無良的混蛋!」下一刻,憤怒的里斯曼先生一把推開了木桌,站了起來,「竟然敢干出這樣的混賬事!你,你,還有你,還不趕快去把這個混蛋找出來?!如果我的艾莉婕少了一根頭發,你們就準備去非洲看守石礦吧!」
一眾特工們如蒙大赦般地作鳥獸散,留下了怒氣沖沖的里斯曼在那里來回踱著步。
而就在離酒吧不到三條街的距離之外,一家高檔公寓的房間里,一對年輕的男女剛剛經歷了一番激烈的戰斗,正處于酣睡之中。
在床頭櫃子上的手機響了第十幾次之後,年輕的男人才很不情願的從女孩高聳的胸脯上爬了起來,伸手在那里模索著什麼。在漆黑一片的房間里,手機屏幕的亮光映出了年輕人那黑色的頭發和黃色的皮膚,還有那雙有些玩世不恭的眼楮。
「我靠,下次睡覺之前一定要關手機年輕人十分不滿的嘀咕了一句,說的是一口流利的法語。
也許是因為他的聲音大了點,身邊的女孩揉了揉睡衣惺忪的雙眼,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很溫柔的趴在了年輕人的肩膀上,「可是我已經是第九次听見你說這樣的話了
年輕人關上了手機,掀開被子去穿衣服,順手在女孩光溜溜的大腿上模了一把,「是嘛?我最近的記性差了很多,艾莉婕,你可是比我聰明得多了
他嘴上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已經穿齊了所有的衣服︰一件短袖t恤、一條滿是破洞的牛仔褲、一雙老式球鞋。
下一刻,女孩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年輕人已經站到了窗戶邊上,「到點咯,我該走了
說完這句話,他就轉身跳了出去。
金發女孩看著年輕人消失的方向有些愣神,下一刻她才反應了過來︰這里,好像是四樓來著?
不管她怎麼想,五分鐘後,年輕人已經坐進了一輛電鍍藍色的蘭博基尼,朝著戴高樂機場的方向駛去。
當然了,開車的並不是年輕人自己,而是一個右側臉上有一道刀疤的中年東方女人。看得出,她本來的樣子應該是很漂亮的,只不過多了那一道疤痕之後,她的臉怎麼看都不是很和諧。
兩人都在直視前方,都在沉默。
「這次又是什麼任務
女人熟練得打著方向盤,瞥了一眼後視鏡,低沉著聲音道,「那個人讓你直接去倫敦
年輕人揚了揚眉毛,沒再說什麼。
「你確實是個無良的混蛋,惹了對外安全局,還把第一處長的女兒弄到了床上她頓了一下,又接道,「應該是史上最無良的混蛋
年輕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們這是兩情相悅啊,你情我願懂不懂?」
「你的人緣挺不錯的,朋友很多忽地,女人來了這麼一句。
年輕人皺了皺眉毛,做了一個很無奈的苦笑,「哪個朋友會在深更半夜的時候扛著火箭筒跟在你後面?」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的這句話,一團刺眼的火焰在夜色中一閃而逝,隨著一聲尖銳的呼嘯,蘭博基尼連續兩個迅疾無比的飄移駛過了高速夾彎。
下一刻,在轟隆巨響中,一秒鐘之前蘭車開過的位置已經出現了一個大坑。
女人開車的技術顯然十分**……哦不,是高超,如此快速的移動之下,車內的兩人依然坐得十分安穩。
「最新款的德國貨女人抿了抿嘴,伸手向座位底下模去。
翻開坐墊,有一把銀白色的沙漠之鷹,靜靜的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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