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方公子悲劇了
那人听了齊達的發問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隨手從旁邊拉過一把椅子,懶洋洋的坐了下來,用一種玩味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
雖然隔著一層絲襪,齊達還是很清晰的看見了對方的目光,那是一種上位者特有的冰冷與不屑。雖然很不想承認,齊達十分清楚自己在對方的眼里不過是隨時可以一下捏死的螞蟻而已。
可是,對方不說話,自己更不敢繼續發問了。短短的十幾分鐘,在齊達感覺,就像是十幾年那麼漫長。這種站在死亡邊緣的痛苦煎熬,不是身臨其境的人很難體會。
听著樓外傳來的人聲、車聲,齊達捂著受傷的左腿,一言不發的坐在那里。事實上,他是在想,自己究竟是和哪路神仙結下了這麼大的深仇大恨。捫心自問,平日里的缺德事他做的是不少,可好像沒有哪一件值得如此大動干戈吧?
「用力按壓傷口的話能減輕疼痛,不過會使血流加快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高大的殺手站了起來,把他的西裝襯衫什麼的一股腦丟了過來,冷聲問道,「想清楚了嗎?」
他沉吟了一會,才沉聲答道,「我不知道我該想清楚什麼
齊總說的這是實話,他真的不知道對方是為了什麼而來的。或者說,他的缺德事干的實在太多了,譬如拖欠貨款,譬如上了隔壁公司某科長的老婆,又譬如給財務局某科長送了若干禮物,就算讓他想,他也不知道該從哪件事開始想起。
可殺手不吃他這一套,「你會想清楚的,現在,把衣服穿好,跟我走
齊達咬著牙,強忍著腿上的疼痛,把衣服穿好。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腿上那沒有流干的血從褲腿上滲了出來。他指著那一片血跡面無表情道,「我的腿都這樣了,還怎麼走?」
殺手微微一笑,在有些曖昧的紅色燈光下露出了一副潔白的牙齒,「相信我,你並不需要你那雙腿
他是在笑,可齊達感覺不到一點善意。相反地,對方說的這句話讓他感到了徹骨的恐懼,不過很快的,他就再也感覺不到了,因為他暈了。
這個時候,那個穿著惹火的女服務員醒了過來。不過她知道現在在什麼地方,即使醒了過來也還在裝暈,然而听了半晌,房間里沒了動靜,她方才小心翼翼的把眼楮睜開了一條縫。
就在她剛剛睜開眼楮的一剎那,她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那個高大的套襪男居然一手就把奇重的齊達拎了起來站在了窗台上。就在她驚疑不定、不知道那人想做什麼的時候,只見那人向前一邁,就這麼帶著人跳了下去。
「啊!」看到如此刺激的一幕,她在也顧不上裝暈,發出了高亢而且響亮的尖叫。
剛剛著地的某人當然也听見了那聲尖叫,以及尖叫引來的陣陣腳步聲和嘈雜的叫罵聲,不過他哪有心思理會這些,一手提著齊達,一路快奔,轉眼之間就消失在了會所外的小樹林里。
不過他的速度固然很快,也引起了路邊一個閑漢的注意。
那人推了推旁邊的人,小聲嘀咕道,「喂,你看見沒,剛剛有個人從五樓跳下來了!」
那位立刻扭頭看了過去卻什麼也沒看著,不禁有些疑惑,「你小子是不是喝多了,天還沒黑透就淨說瞎話
被反駁的這位悻悻的笑了笑,不做聲了。事實上,他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太匪夷所思了,無論說給誰,別人都不會信以為真的。
饒是如此,他還是看著那道黑影躥進樹林的方向,發起了呆,「那個人……手里好像還提著個人呢
當齊達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個動作就是下意識的一蹬腿。他這一動,就牽動了之前受了傷的那條腿,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緩過神來之後,他開始細細打量自己到了什麼地方。
這是一個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窗戶被封死了,門看起來也被上了鎖。沒有燈,憑著從屋頂漏洞里透進來的光線,他隱約能看見屋里除了幾個碎磚塊爛木頭什麼的,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就在這個時候,齊總那碩大的肚子咕嚕嚕的響了起來——他餓了。
畢竟是過慣了好日子的人,齊達幾時遭過這樣的罪?雖然眼下他算是身處險境了,可該餓的時候這樣會餓。如果此時有個人遞上一碗鮮肉餛飩,他恐怕連碗底都能舌忝得干干淨淨,而如果能再來一碗蟹黃湯包……
不行,越想越餓了。齊達使勁晃了晃腦袋,把那些誘人的畫面從腦海里驅逐出去,開始琢磨往後該怎麼辦。
他抬手看了一下表,凌晨一點,從自己從會所被帶走應該已經過了兩個小時。自己到現在還活著,那麼就意味著對方是有所求的,可這個人求的到底是什麼呢?
錢?如果是錢的話,他明明就可以開口說個數了;仇?自己平日里做做生意,無非還是錢的事,沒有大到要請殺手的怨恨;女人?如果那個被上了老婆的男人有這份膽色,也不會等到今天了……
思來想去,齊總還是決定看看有沒有機會從小屋里逃出去。這麼久他都沒有听見外面有什麼響動,心里有**成的把握那個殺手這會並不在外面。
「媽逼的,要是讓老子查出來是誰干的,早晚要讓他###齊達一邊這里模模,那里敲敲,一邊恨恨的自言自語了。他現在是又凍又餓又累,腿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平時那盛氣凌人的做派早就丟到西伯利亞去了,簡直是狼狽不堪。
他已經算計好了,就算自己搞不定,還有自己背靠的方家呢。在東江市,在錦匯區,很少有什麼方家辦不成的事。
「看起來,你好像對我很不滿意啊
很突兀的,那個冰冷的聲音又在小屋里響了起來,而且……是從屋頂上傳來的。
齊達連脖子後面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剛要出聲辯解,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從屋頂上的洞里掉了進來。
齊達裝著膽子上前一看,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東西,而是一個人。這個人看起來很年輕,不過身材和腦滿腸肥的齊總都有的一拼了。
不過這個人的狀況比自己就要慘得多了,手腳被綁在了一起不說,渾身都是血跡斑斑,嘴上還被貼了幾層厚厚的黃色膠布。
該不會已經死了吧?齊達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在對方的鼻子底下探了探,還好,還有氣。不過下一刻,當他接著不甚明亮的光線從那一片片的淤青里分辨出對方的長相時,他再也沒辦法保持冷靜,驚叫著連連倒退了幾步,卻沒防腳下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
「這,這,他……」齊達這這那那的哆嗦了好一會,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怎麼,齊總好像挺驚訝的嘛下一刻,那個高大的年輕人從上面跳了下來,堪堪落在齊達的面前,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很無所謂的道。
齊達想不驚訝都不行,因為經過艱難的辨認,他認出了那個昏迷中的人就是方氏集團的二公子,方昊方少爺。
「你,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哦,你說他啊,」出去的這趟功夫,蕭飛把絲襪換成了面具,因為那玩意透氣性不是很好,說話的時候挺難受的,「听說他是什麼方氏集團的公子爺,被我撞見了在調戲良家婦女,我就請他來給你做室友了
他這話不完全屬實,因為蕭飛在方家的豪宅里找到方昊的時候,方公子剛剛做完一場劇烈運動,正趴在那休息呢。蕭某人二話沒說,一掌切在了方昊的脖頸上,扛起來就走。
臨出房門的時候,他還看了看那個一臉驚恐的看著他的女學生,無奈的搖了搖頭,「早點回家去做作業啊,你媽媽要是知道了你這麼晚還在外面混該有多傷心?」
不過在出來的時候,蕭飛再一次遇見了那個平頭中年人。一個是來綁票的,一個是要保住主子的,還說什麼,那就開打吧。不過中年人又怎麼可能敵得過蕭飛?僅僅是兩個回合,蕭飛一記炮拳擊在了中年人的胸口,又在腦袋上補了一個一個飛踢,直接把對方打成了白痴。
反正這廝跟在方昊後面壞事肯定也沒少做,哥們這也是為民除害哈。
他說的輕描淡寫,可齊達只是被嚇了,不是被嚇傻了,他不會天真到認為對方不知道自己和方家的關系。那麼,很顯然,這個人連方家的少爺都抓來了,還會把方家放在眼里嗎?還會把自己這個方家的一個跟班放在眼里嗎?
方二公子的出現,直接讓齊達從最後的那點希望里掉進了萬丈深淵。他覺得自己一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只得無力的扶著額頭道,「你說,你要什麼我都給
「不急,長夜漫漫,齊總可以再好好想想說完這句話,蕭飛原地一蹬腳,徑直跳上了屋頂,不管不顧的再一次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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