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桃花債 12國中生生存手冊•A章九

作者 ︰ 洛安之

冰帝,二年e班。

「心肺腦復蘇,即針對呼吸和循環驟停所采取的急救措施,以人工呼吸替代病人的自主呼吸,以心髒按壓形成暫時的人工循環並誘發心髒的自主搏動。更重要的是中樞神經系統的恢復……」一個年輕男人指著黑板上的人體圖低聲對著全班同學講著。

急救研究營活動。

幻燈片在變動,急救理論知識學習。

北顧然坐在靠窗最後面的位置上,心不在焉地轉著筆。

「啪嗒」、「啪嗒」的輕微響動,被講台上年輕男人的聲音掩蓋。

無人注意或者說無人想要去注意坐在教室最後面的角落里的北顧然。

北顧然的目光垂落在桌面上。

這種基本上出于游魂狀態的上學方式真是不習慣,尤其是被當做看不見的游魂時。

仿佛她是並不存在于這個班的學生——不對,準確的說,是貝嫴冉是不存在于冰帝二年e班的學生。但現在沒有貝嫴冉,只有北顧然,所以沒什麼差別。她就是那個不存在于這里的人。

這大約是一種冷處理。

不能招惹,干脆無視的心態。

漠視、孤立、排擠——以這種冷戰的方式表達出了對其的厭惡。

可見貝嫴冉本人在冰帝是混的有多麼不好,相當符合她當初對貝嫴冉的猜測和評價。

再配合上「fairytale」女僕咖啡館那位蘿莉店主的評價……

北顧然單手托腮,臉上帶著個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了一雙眼楮,而且少有的把頭發散了下來。

一開始她只是為了防止一些輕微的差異,以及她不知道的差異被人察覺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聲音這一點,她並不知曉貝嫴冉的聲音是怎麼樣的。

但她並不在意,反正她很少說話,而戴口罩只是以防萬一,只要讓別人以為她感冒所以產生聲音變化了就好。久而久之,當所有知道貝嫴冉聲音的人習慣了她北顧然的聲音,再加上先入為主的身份認知,自然不會有人懷疑她不是貝嫴冉本人這種事。

至于她的性格和貝嫴冉是不是相同……

北顧然轉了轉筆。

惡毒驕橫、囂張乖戾、肆無忌憚麼。

管他呢。

她是北顧然又不是貝嫴冉的翻版和模仿者,她就是她自己,所做的事也和貝嫴冉沒有絲毫關系。她是要用自己徹徹底底替換掉貝嫴冉所有的存在,讓所有人逐漸可能記住的是她北顧然,淡忘所有貝嫴冉和她存在的差異,而真正的貝嫴冉則以日野明美的身份去世。

她所做的所有事都代表她自己。無論是惡,還是善,無論是不好的還是好的,代表的都是北顧然。

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北顧然的視線慢慢地掃過從來不將視線靠近這個角落的班內各同學。

不被發現身份的改變只是避免一些亂七八糟的麻煩而已。

至于對著性格這件事的態度和其他方面的謹慎態度不同……她早就想過了。

不是特別親昵的人根本不會發現或者說想到她被代替了的事。

且不說她家里沒人,又沒有朋友,再加上學校同學對她根本上是避而遠之,她沒有貝嫴冉本身表現的那麼驕縱也不過是被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話說回來,似乎日本是一個很重禮節的國家。

北顧然玩著筆的手指頓了頓。

也許她這樣完全不注意日本國家的禮儀的行為和所謂的惡毒驕橫、囂張乖戾不謀而合。

反正都是態度不好。

她動了動身子,覺得有些僵硬。

這堂急救知識理論課已經上了多久來著。

所以說她本來已經念完國中了,為什麼又要回來上國二的課?雖然說課程不一樣,但就是讓人覺得非常不開心啊。

北顧然抓住差點從她手上滑下去的筆,抬頭看了一眼講台。

那個被聘請來做急救研究理論課講師的年輕男人正巧視線掠過她,神情嚴肅,像是發現了她的心不在焉。但是他只是嚴肅地看了北顧然一眼,絲毫沒有停頓地講下去。

第一天是急救基本知識、心肺腦復蘇。

第二天是地震應急與救助。

第三天是急救知識技能培訓如包扎、止血、固定、搬運,以及常見傷害處理。

北顧然微微挑眉,目光落在講台上那個年輕男人身上。半晌,她稍稍眯起眼,直直地盯著那個年輕的戴著四方眼鏡的男講師身上。

微妙的違和感呢。

「……關于急救,大家最為熟悉的自然是人工呼吸。在做人工呼吸之前,首先必須保持呼吸道暢通,可以以耳靠近病人的鼻和口,以听或感覺是否有氣流,當然也可以通過觀察棉花或紙條,另外可以觀察病人的胸廓是否有起伏來判斷呼吸是否停止……」

北顧然辨認著男人的聲音。

低沉有力,挺好听的,除此之外,應該是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清除呼吸道內的異物或分泌物,利用托下頜或將頭部後仰可消除舌後綴引起的氣道梗阻,進行口對口或者口對鼻人工呼吸……」

但是她覺得有些耳熟呢。

盡管這個人表現出來和一個陌生人對她的反應沒什麼差別。

北顧然揉了揉眉心,不打算管這件事。

沒過多久,下課鈴聲響了。

北顧然看了看表,中午了,該吃飯了。

她站起身,神色淡淡地穿過三三兩兩聚集而行的人群。

女孩子、男孩子聚集在一起,像是形成了一個個小團體,這邊有人在細細討論什麼,那邊爆發了一陣歡暢爽朗的大笑。然而這一切仿佛始終與北顧然無關。

北顧然目不斜視,慢慢地走過人群,卻像是走在熱鬧的大街,縱然人聲鼎沸卻陌不相識。

在冰帝學園上課最令她滿意的地方大概是——冰帝的學生餐廳。

她走進了學生餐廳。

第一次來的時候她就在學生餐廳門外看了一眼,內部裝修雖說不是金碧輝煌,但也是相當有格調的華麗。從白餐布、玫瑰花、漂亮的桌椅、令人食指大動的食物和各色精致甜點上來評價,這更像是高級餐廳而不是某所學校里的學生餐廳,尤為高雅。

不用直覺直接用膝蓋想都知道這絕對是冰帝那位有錢的闊少跡部景吾資助的成果。

北顧然排著隊買到了她想要的中餐。

說起這個,跡部景吾真是個極守信用的人,隔天就將二十萬日元打入了她的賬戶。

北顧然與幾個學生擦肩而過,似乎是二年e班的同學,她從他們眼底找到了一閃而過的奇怪驚訝,隨即又是陌生人一般的無視。

該不會,那位貝嫴冉是連排隊都不做的吧……

北顧然打斷自己奇怪的想象,端著午餐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取下口罩。

學生餐廳里很安靜,井井有條。排隊無人吵鬧,說話基本細聲細氣不影響他人,餐具與碗碟也少有觸踫,就算不經意間觸踫時也少有發出大響聲。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保持了很好的教養。

就連一年生也基本保持了餐桌上的禮儀。

雖說如此恪守禮儀,餐廳里的氛圍卻處于一種愜意之中。

北顧然的目光微微垂著,似乎是落在食物上,又似乎是落在對面空蕩蕩的椅子上,手上的動作不快也不慢,以常速進食。

錢、住所、兼職都已經解決了。

接下來該解決從跡部景吾那位大少爺手中拿到的二十萬日元了。

三月三日入賬,那麼她必須在四月三日那一天把二十萬翻倍成四十萬還給跡部景吾。三月三日……如果她記得沒錯,四月三日是國三的新開學沒多久吧。

真是漫長的假期,她得先了解一些東西呢。

北顧然放下空碗和筷子,目光掃過空盤,徑直起身把椅子推回去,端起托盤。

下一秒,她下意識地往左邊退開了一步。

「真紀!」隨之響起一聲驚呼。

一個女生和她擦肩而過,端著蛋糕重重摔在地上,瓷做的餐盤碎在地上傳來 擦的碎裂響聲。而那個女生被女乃油抹了一身,她半天沒爬起身,恐怕校服前面被白色的女乃油弄得亂七八糟極其狼狽難看。

學生餐廳里有三秒的寂靜。

眾人紛紛扭頭望了過去。

只見北顧然端著托盤,垂著目光俯視著倒地的女生。她沒來得及把口罩重新戴上,那麼冷冷地睨著地上的女生的模樣,極其冷漠。

隨即她端著托盤彈了彈袖子上擦上的一點點蛋糕女乃油,嘴角挑起了一個極淺的弧度,徑直從地上趴著的女生身上跨過,完全不在意地上狼狽至極的女生——讓人的大腦里不由得浮現出「囂張」二字。

這樣的狀況任誰看都只有兩種想法,意外摔倒或者被絆了一跤。

那個女生從地上坐起來,垂著頭,劉海遮掩了視線。

看上去有些委屈,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咬了咬唇。

「真紀,你還好吧?!」女生的朋友趕緊上前去扶起她,用手絹給她擦身上沾上的女乃油。

那個女生隱隱不安地看了一眼北顧然,埋下頭,眼眶隱隱含淚,小聲地說︰「沒事

「什麼沒事,你手上都流血了!」那個朋友皺著眉說道,抓著那個女生的手,只是些細小的傷口,是餐盤碎掉時割傷的。

餐廳里隱隱出現了一陣騷動,卻沒有人上前攔住北顧然。

女生的那個朋友正要起來攔住北顧然,一副氣沖沖要理論的樣子,卻被女生拉住了手,有些不安忐忑地搖了搖頭。

再下一秒,學生餐廳里突然顯得寂靜,就像是呼吸突然一滯。

恐怕一根針在此刻掉在地上也清晰可聞,找個修辭大概是,仿佛暗潮洶涌著什麼澎湃的心情。

北顧然將托盤放到餐盤回收處,回身恍然大悟。她與門口不知站了多久的網球部各位正選部員擦肩而過,目光掠過基本上像個太陽一樣走到哪里都散發著耀眼光輝的跡部景吾,有一瞬對上跡部景吾那銳利的鳳眸。

緊接著她瞥過托了托眼鏡在和旁邊的暗紅發色的少年說著什麼的少年。

隱約覺得深藍發色的眼鏡少年有些眼熟。

來不及多想,她的視線已經滑過網球部其他各位正選。

他們的神情都看不大出來內心的情緒,但有一種像是略帶冷漠卻又事不關己的態度。

不對,好像比這種漠然冷淡的態度還要更加厭棄,大約是這些實際上內心善良的少年對于這個不管是意外還是有意為之的事件上表示的一種不喜。

但是這實際上又與他們無關,隨意地跳出來指責是一種非常沒有禮貌教養的行為。

不了解狀況就不要開口——不管是這群少年還是餐廳里的那些學生們都極好的奉行了這一觀點。因此無人阻攔北顧然,盡管有人懷疑。

如果是意外,那麼她這種冷漠的直接走開的態度就是相當惡劣囂張,好歹是發生在她身旁的事。

如果是有意為之,不管是誰有意為之,這種你爭我斗的戲碼也是讓人覺得無聊厭棄。

北顧然在眾人各自的揣測、懷疑、猜想、不屑等反正沒什麼好想法下,順利地、暢通無阻地走出了餐廳。

真是狗血、俗套——惡俗的戲碼。

北顧然回眸望了一眼已經關上的餐廳門。

差點就要被埋一身的女乃油蛋糕,不管是干洗店還是手洗都是要費錢的!她現在又不是土豪,哪來那麼多錢揮霍。

但是那個女生……

試探嗎?還有那個奇怪的違和感。

以貝嫴冉基本不被招惹的狀況,怎麼會有人來試探她?

還有,那個叫真紀的女生,她並不認識。北顧然不認識冰帝的學生很正常,但重點是她沒在班里見過那張臉。準確的說,那個女生不是二年e班的同學。

北顧然伸手撩了撩頭發繼續往前走,神色若有所思。

那種違和感,相當微妙啊。

是在恐懼什麼嗎?

她——或者說,貝嫴冉有什麼讓她如此恐懼?

冰帝最著名的獨行者,最惡毒的女人……難道是欺負過那個叫真紀的女孩子麼?這樣似乎也可以說得通。

但若真是如此,又為什麼故意撞上來?

北顧然記得那一刻那個女孩子確實是端著蛋糕盤子跌了過來。

如果不是提前有感覺,她才是那個在餐廳里無比狼狽的人。

還是說,真的只是意外?

北顧然抓住自己被風揚起的發絲,重新戴上口罩。下午似乎是急救研究的心肺腦復蘇實踐,真想翹課去增加賬戶余額。

說起來,這兩天她是不是有點用腦過度了導致陰謀論中毒什麼的?或許她應該來點冰鎮咖啡稀釋一下大腦毒素?

不過——意外?

北顧然往教室走去。

又不是講冷笑話。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以為今天能早點更新……沒想到又是拖這麼遲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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